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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第1页）

带雨笼烟世所稀，妖娆身势似难支。

终宵故把芳心诉，留得东风不放归。

两个并头交股睡到天明，妇人y情未足，便不住手捏弄那话，登时把麈柄捏弄起来，叫道：&ldo;亲达达，我一心要你身上睡睡。&rdo;一面爬伏在西门庆身上倒浇烛，接着他脖子只顾揉搓，教西门庆两手扳住他腰，扳的紧紧的，他便在上极力抽提，一面爬伏在他身上揉一回，那话渐没至根，余者被托子所阻，不能入。妇人便道：&ldo;我的达达，等我白日里替你作一条白绫带子，你把和尚与你的那末子药装些在里面，我再坠上两根长带儿。等睡时，你扎他在根子上，却拿这两根带扎拴后边腰里，拴的紧紧的，又柔软，又得全放进，却不强如这托子硬硬的，格的人疼？&rdo;西门庆道：&ldo;我的儿，你做下，药在磁盒儿内，你自家装上就是了。&rdo;妇人道：&ldo;你黑夜好歹来，咱两个试试看好不好？&rdo;于是，两个玩耍一番。

只见玳安拿帖儿进来，问春梅：&ldo;爹起身不曾？安老爹差人送分资来了。又抬了两坛酒、四盆花树进来。&rdo;春梅道：&ldo;爹还没起身，教他等等儿。&rdo;玳安道：&ldo;他好少近路儿，还要赶新河口闸上回话哩。&rdo;不想西门庆在房中听见，隔窗叫玳安问了话，拿帖儿进去，拆开看，上写道：

奉去分资四封，共八两。惟少塘桌席，余者散酌而已。仰冀从者留神，足见厚爱之至。外具时花四盆，以供清玩；浙酒二樽，少助待客之需。

希莞纳，幸甚。

西门庆看了，一面起身，且不梳头，戴着毡巾，穿着绒氅衣走出厅上，令安老爹人进见。递上分资。西门庆见四盆花糙：一盆红梅、一盆白梅、一盆茉莉、一盆辛夷，两坛南酒，满心欢喜。连忙收了。发了回帖，赏了来人五钱银子，因问：&ldo;老爹们明日多咱时分来？用戏子不用？&rdo;来人道：&ldo;都早来。戏子用海盐的。&rdo;说毕，打发去了。西门庆叫左右把花糙抬放藏春坞书房中摆放，一面使玳安叫戏子去，一面兑银子与来安儿买办。那日又是孟玉楼上寿，院中叫小优儿晚夕弹唱。

按下一头。却说应伯爵在家，拿了五个笺帖，教应保捧着盒儿，往西门庆对过房子内央温秀才写请书。要请西门庆五位夫人，二十八日家中做满月。刚出门转过街口，只见后边一人高叫道：&ldo;二爹请回来！&rdo;伯爵扭头回看是李铭，立住了脚。李铭走到跟前，问道：&ldo;二爹往那里去？&rdo;伯爵道：&ldo;我到温师父那里有些事儿去。&rdo;李铭道：&ldo;到家中还有句话儿说。&rdo;只见后边一个闲汉，掇着盒儿，伯爵不免又到家堂屋内。李铭连忙磕了个头，把盒儿掇进来放下，揭开却是烧鸭二只、老酒二瓶，说道：&ldo;小人没甚，这些微物儿孝顺二爹赏人。小的有句话迳来央及二爹。&rdo;一面跪在地下不起来。伯爵一把手拉起来，说道：&ldo;傻孩儿，你有话只管说，怎的买礼来？&rdo;李铭道：&ldo;小的从小儿在爹宅内，答应这几年，如今爹到看顾别人，不用小的了。就是桂姐那边的事，各门各户，小的实不知道。如今爹因怪那边，连小的也怪了。这负屈衔冤，没处伸诉，迳来告二爹。二爹到宅内见爹，千万替小的加句美言儿说说。就是桂姐有些一差半错，不干小的事。爹动意恼小的不打紧，同行中人越发欺负小的了。&rdo;伯爵道：&ldo;你原来这些时没往宅内答应去。&rdo;李铭道：&ldo;小的没曾去。&rdo;伯爵道：&ldo;嗔道昨日摆酒与何老爹接风，叫了吴惠、郑春、邵奉、左顺在那里答应，我说怎的不见你。我问你爹，你爹说：&lso;他没来，我没的请他去！&rso;傻孩儿，你还不走跳些儿还好？你与谁赌气？&rdo;李铭道：&ldo;爹宅内不呼唤，小的怎的好去？前日他每四个在那里答应，今日三娘上寿，安官儿早晨又叫了两名去了；明日老爹摆酒，又是他们四个。倒没小的，小的心里怎么有个不急的！只望二爹替小的说个明白，小的还来与二爹磕头。&rdo;伯爵道：&ldo;我没有个不替你说的。我从前已往不知替人完美了多少勾当，你央及我这些事儿，我不替你说？你依着我，把这礼儿你还拿回去。你是那里钱儿，我受你的！你如今就跟了我去，等我慢慢和你爹说。&rdo;李铭道：&ldo;二爹不收此礼，小的也不敢去了。虽然二爹不希罕，也尽小的一点穷心。&rdo;再三央告，伯爵把礼收了。讨出三十文钱，打发拿盒人回去。于是同出门，来到西门庆对门房子里。进到书院门首，摇的门环儿响，说道：&ldo;葵轩老先生在家么？&rdo;温秀才正在书窗下写帖儿，忙应道：&ldo;请里面坐。&rdo;画童开门，伯爵在明间内坐的。温秀才即出来相见，叙礼让坐，说道：&ldo;老翁起来的早，往那里去来？&rdo;伯爵道：&ldo;敢来烦渎大笔写几个请书儿。如此这般，二十八日小儿满月，请宅内他娘们坐坐。&rdo;温秀才道：&ldo;帖在那里？将来学生写。&rdo;伯爵即令应保取出五个帖儿，递过去。温秀才拿到房内，才写得两个，只见棋童慌走来说道：&ldo;温师父，再写两个帖儿──大娘的名字，要请乔亲家娘和大妗子去。头里琴童来取门外韩大姨和孟二妗子那两个帖儿，打发去了不曾？&rdo;温秀才道：&ldo;你姐夫看着，打发去这半日了。&rdo;棋童道：&ldo;温师父写了这两个，还再写上四个，请黄四婶、傅大娘、韩大婶和甘伙计娘子的，我使来安儿来取。&rdo;不一时打发去了。只见来安来取这四个帖儿，伯爵问：&ldo;你爹在家里，是衙门中去了？&rdo;来安道：&ldo;爹今日没往衙门里去，在厅上看收礼哩。&rdo;温秀才道：&ldo;老先生昨日王宅赴席来晚了。&rdo;伯爵问起那王宅，温秀才道：&ldo;是招宣府中。&rdo;伯爵就知其故。良久，来安等了帖儿去，方才与伯爵写完。伯爵即带了李铭过这边来。

西门庆蓬着头，只在厅上收礼，打发回帖，旁边排摆桌面。见伯爵来，唱喏让坐。伯爵谢前日厚情，因问：&ldo;哥定这桌席做什么？&rdo;西门庆把安郎中来央浼作东，请蔡知府之事，告他说了一遍。伯爵道：&ldo;明日是戏子是小优？&rdo;西门庆道：&ldo;叫了一起海盐子弟，我这里又预备四名小优儿答应。&rdo;伯爵道：&ldo;哥，那四个？&rdo;西门庆道：&ldo;吴惠、邵奉、郑春、左顺。&rdo;伯爵道：&ldo;哥怎的不用李铭？&rdo;西门庆道：&ldo;他已有了高枝儿，又稀罕我这里做什么？&rdo;伯爵道：&ldo;哥怎的说这个话？你唤他，他才敢来。我也不知道你一向恼他。但是各人勾当，不干他事。三婶那边干事，他怎的晓得？你到休要屈了他。他今早到我那里，哭哭啼啼告诉我：&lso;休说小的姐姐在爹宅内，只小的答应该几年，今日有了别人，到没小的。&rso;他再三赌身罚咒，并不知他三婶那边一字儿。你若恼他，却不难为他了。他小人有什么大汤水儿？你若动动意儿，他怎的禁得起！&rdo;便教李铭：&ldo;你过来，亲自告诉你爹。你只顾躲着怎的？自古丑媳妇免不得见公婆。&rdo;

那李铭站在［木鬲］子边，低头敛足，就似僻厅鬼儿一般看着二人说话。听得伯爵叫他，连忙走进去，跪着地下，只顾磕头，说道：&ldo;爹再访，那边事小的但有一字知道，小的车碾马踏，遭官刑揲死。爹从前已往，天高地厚之恩，小的一家粉身碎骨也报不过来。不争今日恼小的，惹的同行人耻笑，他也欺负小的，小的再向那里寻个主儿？&rdo;说毕，号淘痛哭，跪在地下只顾不起来。伯爵在旁道：&ldo;罢么，哥也是看他一场。大人不见小人之过，休说没他不是，就是他有不是处，他既如此，你也将就可恕他罢。&rdo;又叫李铭：&ldo;你过来，自古穿青衣抱黑柱，你爹既说开，就不恼你了，你往后也要谨慎些。&rdo;李铭道：&ldo;二爹说的是，知过必改，往后知道了。&rdo;西门庆沉吟半晌，便道：&ldo;既你二爹再三说，我不恼你了，起来答应罢。&rdo;伯爵道：&rdo;你还不快磕头哩！&rdo;那李铭连忙磕个头，立在旁边。伯爵方才令应保取出五个请帖儿来，递与西门庆道：&ldo;二十八日小儿弥月，请列位嫂子过舍光降光降。&rdo;西门庆看毕，教来安儿：&ldo;连盒儿送与大娘瞧去。──管情后日去不成。实和你说，明日是你三娘生日，家中又是安郎中摆酒，二十八日他又要看夏大人娘子去，如何去的成？&rdo;伯爵道：&ldo;哥杀人哩！嫂子不去，满园中果子儿，再靠着谁哩！我就亲自进屋里请去。&rdo;少顷，只见来安拿出空盒子来了：&ldo;大娘说，多上覆，知道了。&rdo;伯爵把盒儿递与应保接去，笑了道：&ldo;哥，你就哄我起来。若是嫂子不去，我就把头磕烂了，也好歹请嫂子走走去。&rdo;西门庆教伯爵：&ldo;你且休去，等我梳起头来，咱每吃饭。&rdo;说毕，入后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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