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士奇忙低头道:&ldo;索大人教训得是!&rdo;
索额图瞟了眼高士奇,甩袖而去。高士奇冲着索额图的背影打拱,暗自咬牙切齿。
索额图到了澹宁居外头,公公嘱咐说:&ldo;皇上正在御览大臣们的诗,索大人进去就是,不用请圣安了。&rdo;
公公虽是低眉顺眼,说话口气儿却是棉花里包着石头。索额图心里恨恨的,脸上却只是笑着,弓着身子悄声儿进去了,安静地跪在一旁。
皇上瞟了眼索额图,并不理他,只道:&ldo;朕遍览诸臣诗章,还是陈廷敬的《赐石榴子诗》最佳!清雅醇厚,非积字累句之作也!&rdo;
陈廷敬再次叩头谢恩,内心不禁惶恐起来。皇上今日多次讲到他的诗好,他怕别人心生嫉妒,日后不好做人。
皇上又道:&ldo;陈廷敬督理钱法,功莫大矣!倘若钱法还是一团乱麻,迟早天下大乱,哪里还谈得上收复台湾!&rdo;
陈廷敬愈加惶惶然,叩头道:&ldo;臣遵旨办差而已,都是皇上英明!&rdo;
皇上同臣工们清谈半日,才望了眼索额图说:&ldo;索额图,你也闲得差不多了,仍出来当差吧。&rdo;
索额图把头叩得梆梆响,道:&ldo;臣愿为皇上肝脑涂地!&rdo;
皇上又道:&ldo;你仍为领侍卫内大臣,御前行走!&rdo;
索额图叩头不已:&ldo;臣谢主隆恩!&rdo;
明珠心里暗惊,却笑眯眯地望着索额图。索额图不理会明珠的好意,只当没有看见。
过了几日,索额图抽着空儿把高士奇叫到府上,问道:&ldo;说说吧,皇上怎么想起让老夫出山的?&rdo;
索额图靠在炕上,闭着眼睛抽水烟袋。高士奇垂手站着,望着前面的炕沿儿,索额图并没有叫他坐的意思。他就只好站着,说:&ldo;皇上高深莫测,士奇摸不准他老人家的心思。&rdo;
索额图仍闭着眼睛,问:&ldo;士奇?士奇是个什么劳什子?&rdo;
高士奇忙低头道:&ldo;士奇就是奴才,奴才说话不该如此放肆!&rdo;
索额图睁开眼睛骂道:&ldo;你在皇上面前可以口口声声称士奇,在老夫这里你就是奴才!狗奴才,放你在皇上身边,就是叫你当个耳目,不然老夫要你何用!&rdo;
高士奇忙跪下,道:&ldo;奴才不中用,让主子失望了!&rdo;
索额图拍着几案斥骂道:&ldo;滚,狗奴才!&rdo;
高士奇回到家里,气呼呼地拍桌打椅。侍女递上茶来,叫他反手就打掉了。侍女吓得大气不敢出,忙跪下去请罪。
高士奇厉声喝道:&ldo;滚,狗奴才!&rdo;
侍女吓得退了出去。高夫人道:&ldo;老爷,您千万别气坏了!老爷,我就不明白,您连皇上都不怕,为什么要怕索额图呀?&rdo;
高士奇咬牙道:&ldo;说过多少次了你还不明白,皇上不会随便就杀了我,索额图却可以随便搬掉我的脑袋!&rdo;
高夫人道:&ldo;索额图哪敢有这么大的胆子?&rdo;
高士奇说:&ldo;索额图是个莽夫!以索额图的出身,他杀掉我,皇上是不会叫他赔命的。&rdo;
高夫人说:&ldo;既然如此,咱趁皇上现在宠信你,不如早早把索额图往死里参!&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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