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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容姒低着头。&ldo;老师给了我表格，我要拿回家给婶婶签字。&rdo;

&ldo;这样啊。&rdo;程锦之点了点头。&ldo;那我不耽误你了，你回家吧。下午放学等我，我和你一起回家。&rdo;

容姒点了点头。她刚走几步，程锦之又把她喊住了。

程锦之递给了她一个油纸袋，袋子里有一根大鸡腿。&ldo;你在路上吃。&rdo;

&ldo;你别带回家。带回家又被你婶婶吃了。&rdo;程锦之小声地说道：&ldo;你婶婶好胖的。&rdo;

&ldo;这是你的中饭。&rdo;

&ldo;我每天都吃。&rdo;程锦之咂吧咂吧嘴。&ldo;我们食堂的东西很好吃的，等你以后午休了，就可以和我一起去食堂吃饭了。&rdo;

听到午休这两个字，容姒心里一酸。她跟别人不一样的。容姒知道自己的家境不好，进了这所学校，她才知道有多么不好。这里的小孩，虽然穿着校服，但头上扎的，手上戴的，还有脚上穿的。每个人都在彰显自己的特别。之前容姒还不知道苟羽的鞋子有多贵，她只知道是一双新鞋。还是班上的同学讲起，一些女同学细碎地讨论。&ldo;我妈就是一双这个，很贵的，花了两个月的工资，我爸还因为鞋子的事情，和我妈吵架了。&rdo;

&ldo;婶婶不会让我午休的。&rdo;容姒说道。

&ldo;啊？可是一年级都要午休的。&rdo;

&ldo;我走了。&rdo;容姒别开了小脸。

&ldo;啊好……你去吧。&rdo;

容姒回了家，把表格递给了婶婶。婶婶看了一眼表格，眉开眼笑了。&ldo;听说你们学校的助学金是分等级的，分了一等二等三等四等。四等，一年都有一千块。我这么一说，你别光盯着四等，要争取拿个一等。&rdo;

&ldo;拿一等，我可以午休吗？&rdo;容姒抬起了头，看着婶婶。

婶婶愣了一下，觉得孩子的话没头没脑的。&ldo;你要是拿了一等，别说午休了，婶婶还会给你买新鞋子。&rdo;

&ldo;所以，你要争取一等。知道吗？&rdo;婶婶哄着容姒。

等容姒走后，叔叔也开口了。&ldo;容姒是要换一双新鞋了，天气这么冷，她鞋子都不是加棉的。&rdo;

&ldo;你去隔壁，让师傅纳一双加棉的鞋垫。&rdo;婶婶说道。

叔叔瞪着眼睛，看着婶婶。

&ldo;给容姒换新鞋，是不是还要给她换衣服呀？&rdo;婶婶皮笑肉不笑地说道：&ldo;新鞋新衣服，这像申请助学金的困难户吗？&rdo;

&ldo;你……你实在……&rdo;叔叔似乎被气到了。

&ldo;边上去，我要填表格了。你别指我，有本事别伸手向我要钱。&rdo;婶婶阴阳怪气地说道。

叔叔骂了一句，便出去了。算是默认了婶婶的行为。

对于这一切，容姒还是不知情的。桌子太高了，她跪在凳子上写作业。写作业的时候也是开心的。如果申请了一等，她就可以午休了。午休就可以和程锦之在一起了。

容姒把表格交给班主任的时候，班主任露出了为难的表情。&ldo;一等啊，一年级还没有得过一等的。都是高年级的学生。&rdo;

对于刚进来的一年级，学校都只是给个四等，实在困难的，开个会再申请一下，能保个三等。一等二等，都是给那些成绩优秀，为学校争光的高年级困难生。

&ldo;要不然老师再去申请一下，给你保个三等？&rdo;老师说道。

要不是婶婶昨天的许诺，容姒就应下来了。本来老师就没有义务给她做这些事情。老师对她已经格外照顾了。容姒低着头，没有说话。

看着容姒这个样子，班主任只好叹了一口气，让容姒出去了。

&ldo;叫你多事，这些困难户啊贪心的嘞。&rdo;年龄稍长的班主任开口了。&ldo;你看吧，到时候你左开会右求情，给人家申请个三等，人家还不一定领你的情。&rdo;

年轻的老师这下更为难了。&ldo;容姒家里确实有点困难，我能帮一点是一点吧。&rdo;

年龄稍长的班主任笑了一声，似乎觉得刚毕业的老师太年轻了，帮急帮不了穷。罢了，都是这么过来的。

刚才容姒进办公室交表格，就被一个同学撞见了。这个同学在班上悄悄地宣扬，容姒申请了助学金，而且还申请一等助学金。

胆子大一点的，都发出了嘲笑声。似乎觉得容姒这样的行为很搞笑。班上有一些调皮的男同学，开始恶作剧起了容姒。在容姒的桌子上涂胶水，在容姒的本子上乱涂乱画。要是换作其他同学，这些恶作剧的同学肯定是会被孤立。可换作容姒，大家都不说话了，有点默认了恶作剧的行为。好几个女同学都觉得出了气。同学们的这个情况，让恶作剧的男同学更加无法无天了。本身就调皮管不住手，现在有人撑腰还有人关注，这些男同学把自己当作了大英雄。

名单下来那天，班主任在课间操找到了容姒。&ldo;老师尽力了，申请了三等。不过没关系，等你到了三年级，成绩好了，老师还会给你申请的。&rdo;

三等助学金，她没办法午休，也没办法和婶婶交待了。容姒撑着小脸。&ldo;谢谢老师。&rdo;

班主任看得出容姒的失落，又说了几句便让容姒回班级了。班主任心里也有点委屈，下了课间操也给家里打了电话。大概是觉得自己没能力，又没有和学校里的干部打好关系。一等助学金的申请表交上去，就被搁置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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