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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3页）

&ldo;你二哥不吃饭？&rdo;

&ldo;他说累了，想先洗个澡。&rdo;

严天佑没再跟小淞说话，顺手拿起桌边的报纸翻看，还是去北平前的，翻了两下没意思，自言自语说：&ldo;跟中邪了一样，也不跟我讲句话，我就不信还真的那么惦记那个姘头。&rdo;

小淞端着碗汤圆过来，听见严天佑的话，大着胆子说：&ldo;也许二哥是吓着了。&rdo;

严天佑哼了一声，接过汤圆吃了起来。&ldo;等他洗上澡，出门去买份今天的报纸。&rdo;

严天佐躺在浴缸里，时不时告诉自己曹恩凡肯定没事儿。这一路回来，每天都在火车上看当天的报纸，凡是和那案子相关的都没有提到自己和曹恩凡，倒是有陈午阳的审讯进程，居然还是被日本人亲自审问的。有一份报纸猜测陈午阳的身份，是革命党的中坚力量，长期潜藏商界，为革命党提供日本的军备信息。这种猜测被很多进步人士所相信，似乎在委顿的当局统治下，一个勇敢的革命党让他们看到了新的可能。

浴室门被敲响，严天佐睁开眼睛，透过湿气看着门口：&ldo;小淞吗？&rdo;

&ldo;你哥。&rdo;

严天佐躺回浴缸，不说话。

&ldo;陈午阳被枪毙了，案子里没提别人，当局不承认陈午阳是革命党。告诉你一声。&rdo;严天佑在门外，耳朵贴近房门，半晌听到里面模糊的回应：&ldo;知道了。&rdo;

&ldo;洗好了，下楼吃东西。&rdo;这回没有等里面回音，严天佑便下楼了。

严天佐坐在浴缸里，捂着脸，手里湿湿热热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哭了，嘴里不停地念着：&ldo;我没害了他，我没害了他……&rdo;当时的玩心，一步步变成了真心，悔不当初，不应该拉他下水，如今知道他没事，只能安慰自己一句：还好我没害了他。

却不禁又想，若是曹恩凡真出了事，他就是死十次百次都没法饶过自己。他无事，便还有机会，弥补自己曾经的错误。

小淞切着葱，准备做葱油，严天佐要是想吃东西，只需要把面一煮，开洋葱油浇上去就好。严天佐最爱吃的家常饭就是开洋葱油拌面。他远远听到有人下楼的脚步声，从厨房探出头，看到严天佐穿着睡衣走下来。

&ldo;二哥，吃饭吗？&rdo;

严天佐点点头，自去餐厅桌旁坐了。桌子上是他哥哥刚看完的报纸，散开放着，露出的正是石田启一郎案件的那页。他认真地一行行读着，重新确认了案件相关人员里完全没有曹恩凡的名字，终于微微有了些宽慰的神色。

&ldo;二哥。&rdo;小淞端来两碗拌面，坐到严天佐对面，陪他一起吃。

严天佐吃着，看那封当局关于石田启一郎案公开对日的道歉信，心里很不是滋味。越看越难受，便报纸，顺手丢在一旁，继续吃面，无意一瞥，看到报纸下面还有一张号外：日军进驻北平内城。粗黑大字十分扎眼。

严天佐愣住了，忽然觉得自己把天捅了个窟窿。

&ldo;我哥呢？&rdo;

&ldo;出门了。&rdo;

&ldo;去哪？&rdo;

&ldo;说……去码头看看。&rdo;

严天佐瞪着小淞：&ldo;说实话！&rdo;小松这孩子胆儿小，面对他们哥儿俩尤其怂，不论他俩谁，只要一瞪眼，小淞就怕了。

&ldo;二哥我真不知道。就是送咱们回来的那个司机来叫大哥的。大哥跟我说，你要问起来就说去码头了。&rdo;

严天佐回忆从火车站送他们回来的那个司机，拍了下小松的头：&ldo;他你都不认识了！&rdo;

&ldo;谁啊！&rdo;

&ldo;八爷的表侄，最早跟我大哥打过下手，后来说干不了，就去八爷府上给他们开车了。&rdo;

小淞恍然大悟：&ldo;想起来了！&rdo;

严天佐把碗里剩下的面条塞进嘴里，然后噔噔噔跑上楼。

&ldo;二哥，你干嘛？&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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