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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欣轻松一笑，“是我着急了。”主菜接连上桌，铺满红油辣子的水煮肉片，鲜香诱人。韩非截下话头，让梁欣先试试这里厨子的手艺。梁欣夹起一筷子肉片，放进嘴里，立刻感受到那浓郁的辣味和鲜美的肉香，她眼睛不由睁大，立马被美食俘获。“地道！跟我在川府吃的一模一样，很好吃。”韩非见梁欣接连吃了好几口，可见是真喜欢，也不由跟着乐，“喜欢就多吃点，为我做事，辛苦你了。”“韩总说笑，我拿着工资呢。”韩非话锋一转，又问梁欣为什么说任飞不尊重女性。梁欣支支吾吾半天，觉得这样的小事，也不太好拿出来说，可韩非对此很执着，梁欣只好把原话复述了一遍。韩非冷哼一声，眸光渐冷，寒气逼人，“我倒是高看他了。”梁欣在心里点头，然后听到“滴滴”两声，低头一看，是向依依发来的信息。向依依：欣欣，我已经知道是谁抢了我生意了！你绝对猜不到。梁欣好奇：谁？向依依：刘璐那个挨千刀的！市中心那家是她表妹的店，她还三天两头往我店里跑，我觉得跟她也脱不开干系。梁欣：淦！向依依：你跟韩公子进展怎么样？有没有擦出爱的火花。梁欣：没有。我累觉不爱，忙着呢！向依依：别呀，怎么着韩公子也比你妈给你安排的那些相亲强吧？梁欣：……向依依：放假来我店里，新菜单做好了，我还高薪请了新甜点师傅。梁欣：好，放假说。韩非看她微表情不断，一时微瞪双眼，转头又默默叹息，比对着自己的时候生动不少，就不住眼地瞧她，连带着刚刚被任飞气到的心情都好了一些。梁欣把手机调成静音，然后锁屏放好。一抬头，就发现韩非正在看她，她想起向依依不着边际的话，眼神闪了闪，心虚地捋了捋自己很整齐的头发。韩非见她一秒收敛神色，轻咳一声，问，“放假三天，准备做什么？”“放假？我不放假，我要趁着这三天，赶紧把情况摸透了。”梁欣实话实说，绝没有在老板面前立人设的意思。韩非挑眉，心想肖敏对她的评价一点也没夸张，暗道自己还真是招了个好员工啊。“那你提报加班吧，补休或者算钱，都行。”“那我要钱，多谢韩总。”梁欣脱口而出，眼里闪着小星星，一副小财迷的样子。“好。”韩非笑出声。这顿饭，韩非没要餐后甜点，而是让服务员端上来一壶花茶，五六大朵墨脱玫瑰在水里绽放，姹紫嫣红煞是好看。梁欣喝了一口，小声惊叹，“怎么这般甜？”韩非将壶放到两人中间，指了指里面绿色的叶子，“因为放了甜叶菊。”梁欣端起茶壶仔细看了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两人把这壶茶喝完，才起身离开，以至于梁欣觉得自己装了一肚子水。嗯，是甜甜的水。梁欣平时只吃七分饱，稍微多吃一点就容易犯困，这会儿坐在副驾驶上吹着暖乎乎的空调，她就忍不住想打哈欠，没一会儿就昏昏欲睡了。韩非关小了声音，把车速开的很慢，哪怕是遇到红路灯，也远远就松开了油门，平稳到让人察觉不到车子停下来。他借着调空调的动作，余光扫向右侧，只见梁欣双脚并拢，坐姿端正，只有头朝着窗的方向歪着，时不时地点一下，就像是小鸡在啄米。韩非想起初见时，梁欣拿口罩当眼罩用的滑稽样子，忍不住扬了扬嘴角，就连眼底都是温柔的笑意。嗯，很有趣。韩非在心里想。二十分钟的距离，愣是让韩非开出了四十分钟的车程。直到一点五十，梁欣的手机闹铃响起，车子才刚好驶入科技园的大门。梁欣被铃声惊醒，一边懊恼自己怎么会睡着了？一边吓得连忙抹嘴角。韩非察觉到她的动作，忍不住又想逗她，“来不及嘞，你不仅流口水，还打呼噜，全被我看见了。”“什么？不可能！我不可能打呼噜。”梁欣急辩，整个身子扭过来看他。“你确定？”韩非伸手，装作要去拿中控台上的手机。梁欣五官乱飞，瞬间凌乱。韩非大笑出声，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再次调高了音响声音。下午，梁欣跟所有人聊完，对团队有了更全面的认识。尤其是那些中午没被任飞干扰到的员工，基本上都是转化率高，但分配到的资源少，所以总业绩不高。这些人的性格，也都偏沉稳，不喜溜须拍马，大部分都是女生。梁欣心中不由有了一个猜测，任飞是不是对女性有偏见？除此之外，还有人故意装作不经意间说漏了嘴，透露了一条消息给梁欣。梁欣听完，意外极了。她怎么想不到，居然连小小跟任飞是男女朋友关系？不怕被人拐了？临近下班时，韩非发布了一则公告。通知所有人，节后将实行新版绩效方案。方案新增了绩效奖金，却降低了提成，意味着以后销售部不仅要看结果，也要看过程。这一则消息，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砸进了本就暗流涌动的水里，溅起了更大的水花，立马就有人跳出来嚷嚷。“这不公平，为什么要让我们吃大锅饭？”上次带头说不想加班的中年衬衣男站起来，扯着喉咙喊，情绪逐渐激动。“凭什么我们业绩好的，要跟他们拿差不多的钱？”“没错！”“不公平。”众人附和，分明是叫给梁欣听的。梁欣靠坐在椅背上，任由外面继续闹腾，她顺手捡起桌上的笔，在手指上飞速旋转翻腾，而心里却在想韩非的话。“既然任飞一直盯着这些人，那么我们不妨顺水推舟，把人送给他。这样我们就有机会重新培养一批忠诚的新人。”梁欣在心里佩服，韩非真是好气魄，说干就干，有股子破釜沉舟的味。外面声音越来越大，梁欣一直等到抱怨声快要掀翻天花板的时候，才慢腾腾地起身，拉开了办公室紧闭着的房门。大部分人都顶着一张臭脸望过来，有人欲言又止敢怒不敢言，有人怒目相视满脸通红，梁欣站在门口，将人心看得一清二楚。“你们可以仔细研读一下方案，只要按照公司标准执行，不仅业绩好的人工资会高。那些态度端正工作努力的小伙伴，收入也会相应提高一些。这是双赢。”梁欣声音平缓道。“这就是大锅饭，凭什么我们业绩好的人，要跟差的人拿差不多的钱？”中年衬衣男梗着脖子问。“你为什么觉得自己会拿不到绩效，收入会减收？”梁欣往前迈了一步，站定看他，接着扫视众人。对方往后缩了缩，眼神闪躲片刻，继续嘴硬，“公司这样做，分明是想变相降薪。”梁欣眼皮抬了抬，阴沉着脸，冷哼一声，放下话。“公司有规矩，我也有标准。从节后起，资源会优先分配绩效成绩高的人。你们以前的工作态度我可以继往不咎，但以后还请大家按要求执行。如果谁觉得自己做不到，现在就可以提离职。”这话狠狠打在脸上，就像是给了对方一记响亮的耳光。所有人都没想到，昨日还笑脸吟吟、温柔好说话的梁欣，怎么就突然翻脸，成了铁血无情的女魔头？就算是新官上任三把火，那这火也烧得太旺了吧？眼下正值人心浮动时，她是怎么敢这样做的？！中年衬衣男双手握成拳，默默坐下，胸口起起伏伏，一口气全憋在嗓子里，看上去是被人按下了头。而梁欣却没打算放过他，她决意要拆掉这只出头鸟的羽翼。“还有陈生，你这个月的客资转化率只有5，你想想你浪费了公司多少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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