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段闻停觉得逗逗杨刚其实也挺好玩儿的。他手臂突然搭在旁边童迟肩膀上,看着杨刚笑,“真的。”杨刚当时光顾着翻白眼了,“你就放屁,我不信你鬼话。”段闻停笑出声儿,手指在童迟肩膀上偷偷点了好几下。童迟那会儿哪敢说话了,他都害臊死了,感觉他哥话里话外说的都不对劲儿,还说喜欢可爱的。童迟当时红着脸都快可爱死了。全程一直低着头喝饮料,把大半瓶都喝光了。“不吃东西喝那么多凉的,小水牛?”段闻停把他嘴里吸管突然拔了,给他递了一盘还在冒热气儿的菜。“谢谢。”童迟当时下意识的就那么回了。杨刚又开始笑他,“你对你哥这么客气的啊?”童迟当时嚼着金针菇抬头笑笑不说话。后半程童迟一直在专心吃烧烤,可谓是埋头苦吃,他又不喝酒,果汁已经喝了两瓶了。段闻停和杨刚吃的慢,就聊了些学校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儿,讲了讲高中毕业之后的同学。四瓶啤酒本来说足够了,后来杨刚又要了两瓶,两个人最后喝完了一整桌的酒。杨刚后来还想开,童迟伸手拦了下。“太晚了,别喝了。”童迟已经吃撑了,晚上这会儿又困又撑,转头看着段闻停说,“哥我有点儿困了。”“回吧。”段闻停看着杨刚。“好。”杨刚起身的时候揪了下童迟耳朵,说这个小孩儿这么早就闹着要上床睡觉。“你没事儿吧?”童迟看着段闻停。其实他哥看着挺正常的,没什么醉的感觉。“没事儿啊。”段闻停笑。“你喝这么多看着还好好的,上次给我打电话醉成那样。”童迟咂嘴,“所以你上次到底喝了多少。”段闻停只是笑笑,手牵上童迟手,“以后不了。”“走了啊,你俩儿还坐着。”杨刚稍微有点儿醉,说话的时候声音又大了很多。“老板,车放你这儿我明儿来取。”段闻停给老板说了一声儿。杨刚醉成那样,骑个车八成得骑到水沟里去。干脆走回去算了,还能散散步。小地方夜晚的时候并不是灯红酒绿,也就街边的烧烤店和便利店亮着灯,路上也没什么人,路灯隔一个就坏一个,街边咳嗽的时候还带回声儿,偶尔能听到电话里吵架的声儿。童迟被段闻停牵着慢慢在路上走,杨刚喝多了话还是很多,就像之前在电话里一样开始诉苦,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童迟一路上都憋着笑。“我把你送回去。”段闻停看他那副样子实在不放心,牵着童迟陪杨刚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才停下。“有事打电话。”段闻停说完准备走,杨刚又扑过来抱着他闹了好一阵的,童迟站在边上笑的整条道上都是嘎嘎嘎的声儿。“终于送走了。”段闻停重新牵好童迟,慢慢的朝自己家那边走。“累吗?”他偏头闻童迟。“不累。”童迟摇摇头,隔了几秒,笑着说,“好像有点儿累。”段闻停笑,突然蹲下了,“背你。”童迟一点儿不客气,勾着脖子直接趴了上去。小时候背的时候像小鸡仔,现在背起来还是不费劲儿。“你说你这几年饭都吃到哪里去了,还这么轻。”段闻停偏头笑。“因为你力气也大了呀。”童迟挺老实的,下巴趴在肩膀上看着他哥脖子。走到半路上的时候抬头看看天,发现这天漆黑,一点儿光都没有,确实没有那天在山上的好看。“我说这话可能太没良心了,我爸听到得气死。”童迟脑袋还是仰着在看上方,“但我很感谢那时候离开,能遇到叔,遇到你,这一个小小的城市又破又吵,感觉哪儿都不好,但我现在却舍不得走了。”段闻停笑着把他往上颠了颠。其实他现在好像也这么觉得,以前满脑子都是离开这个鬼地方,现在回来却又舍不得。天依旧灰蒙蒙,空气说不上干净,人还是那么乱,但段闻停这几年在笠海家过的挺好,尤其是冬天的时候笠海从外面接回来一个白白净净小孩儿,成天对着他又笑又叫哥的,段闻停觉得那几十平米的地方突然被照亮了。小太阳那么暖,谁舍得撒手啊。段闻停在回学校的最后一天去找了他妈。自从那个男人走了之后,段闻停其实没怎么和他妈联系,只知道这人换了一个住处。他从笠海那儿拿了一个并不详细的地址。出租车最后停在了一片旧城区的老小区门口,有多老呢,就是小区墙皮一碰都往下掉,门口的健身器材上摞了一层黄锈,一碰都吱啦响,房租一个月连五百都不到。他进了走廊之后被一股潮气打了一脸,他按着笠海给他的楼房地址在走廊上挨个敲门。从头一路开始,敲开一家就说一声对不起,一直敲到最后一间的时候,嘴巴都张开了,望着里面的女人愣了一下,喊了一声,“妈。”“你怎么来了。”女人呆在那里顿了好久,把身子让开,“进来吧。”段闻停进门之后发现就是一个四十多平米的小房间,“放假了,明天回去。”“我之前听邻居说了,挺好的。”女人进厨房去倒水。段闻停耳朵尖,他能听到女人一点点的抽泣声。他没有过去,就站在窗台那儿往外看,那个角度能看到对面树枝,上面挂了不知道从哪儿吹来的一只蓝色袜子,还有几只麻雀停在上面。“喝水。”女人从里面出来,脸上没什么奇怪的地方。“放些花吧,稍微亮一些。”段闻停走过去坐在椅子上,手里端着一杯热水轻轻的抿了一口。他俩在一起的时候不像母子,毕竟多少年没说过话了。从段闻停亲爸去世之后,他和他妈关系就好像隔的越来越远,小学毕业之后两个人一个月都说不了几次话,尤其是后来那个男人进家门之后,段闻停彻底不回来了。这会儿空气尴尬的凝固,两个人都受不了。段闻停手指间在杯子上点了点,抬头问,“还好吗?”“挺好的。”女人牵着嘴角笑笑,坐在椅子上,“一个人生活很好。”段闻停慢慢的点点头。他大概是受不住这气氛,着急的吸了一口气,猛地又呼出去,抬头看着人,“会变好的。”“等我工作,重新搬个地方吧。”段闻停低头盯着桌子,“男人就别找了,你眼光太差了。”女人笑了下,也不知道是在苦笑还是无奈,手支在额头上点点头,眼泪不出声儿的往下流。“我知道我们没怎么说过话,感情可能也没那么深,但你一直是我妈,怀了那么久把我生下来的我也没忘记。”段闻停说这些话其实挺难受的,但还是得说,“以前我帮不了你,以后我也不能保证有什么大富大贵,但也不会让你受苦。”女人放在桌子上的手碰上去又软又烫,抬起来的时候还有些颤,“你叫我一声小停,我们从头来,我一直是你儿子,以后过年你也得给我开个门。”“我知道你不理我是因为怕耽误我,也可能是觉得以前没做好。”“小停。”女人低着头哭的声像压在嗓子里出不来,“对不起。”那间屋子不大,那会儿回荡的全是哭声,段闻停静静的坐在那儿听着她哭,像以前一样。直到女人哭的喘不上气儿停下来的时候,段闻停才握着她手出了声儿,“今天哭了以后就别哭了。”他捏了捏手指,“开开心心的。”段闻停是中午进的那间屋子,一直到下午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才出来。小区里连人都很少,夕阳打在破破烂烂的小建筑上,抬抬头,树却还是长得茂盛,脚底下脏也得往上看,总有一处干净的。段闻停走出小区的时候童迟给他打了个电话,问他下午想吃什么。“叔做什么就吃什么。”段闻停笑着往家走。“可我想吃煎饺。”童迟笑笑,捂着嘴小声说,就怕他叔听见。“好。”段闻停知道这小子就是打着问候的旗号,想让他帮着带吃的。电话挂了之后段闻停在路上找了半天的饺子店,拐到其他街买了一份煎饺。童迟给他开门的时候笑的像朵花,勾着他肩膀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啵的一声儿。“哥最好了!”他说完提着饺子就跑了。段闻停站在门口愣了下,抬头对上了笠海的眼睛。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那时候心里咯噔一下。他觉得他叔看他的眼神不太对,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和其他时候不太一样。“你又惯着他。”笠海又笑笑,“做了红烧肉。”“好。”段闻停把鞋脱了,没继续细想,进厕所把手洗了。他明儿要走,笠海给他做了一桌的菜,全是荤的,就怕他到学校去饿着似的。这段时间陪着童迟,其实两个人明显关系近了很多,不是亲情的那种,某些时刻段闻停其实生出了在和童迟谈对象似的错觉,他知道这多么奇怪又不体面,尤其是在家里看到笠海的时候。“哥,明天我送你去。”童迟嘴里咔嚓一声脆响咬了口饺子。“你又不去学校了?”段闻停问。“什么叫又啊。”童迟撇撇嘴,“马上要走了,我请了半天假,那老师也不管我了。”段闻停挺想敲他脑袋的,但又忍住没敲,就只是摇摇头笑了下。晚上睡觉前段闻停把行李收拾好,关了灯,上了床之后童迟躺在旁边举着手,“哥我看看你手。”段闻停把手递给他,童迟拿在手里慢慢按摩着他的手指,然后两掌相对合实。“比我大点儿。”童迟笑,“哥手挺好看的。”他用手指尖在段闻停手背的血管上慢慢的描摹,安安静静的也不说话。“你下次见我,我就不在家了。”童迟说话的时候其实很克制,但还是忍不住,声音调在某一瞬间突然就变了,鼻音夹杂着忍耐的哭腔说,“我心里怎么这么难受啊。”段闻停的手突然挪动,一把握住了童迟的手,十指相扣紧紧的攥手心里了。“我找你去,我答应你的。”段闻停今儿一天都在安慰人。他这人从小毛病就是嘴硬,现在被逼的嘴比谁都软,除了童迟的。不愿意说的话,说出来会觉得丢面子的话,现在一字儿不落的都得说。“叔一直在这儿,想他了就回来看看,我陪你。”段闻停也难受啊,他比童迟还难受。“你不来我就追着打你。”童迟看看他,“你自己说的。”段闻停笑笑说,“好。”“接我电话,不接我就生气。”童迟憋了半天,最后憋出来一句,“我生气了也追着打你。”“好。”段闻停被他逗死。后来段闻停叹了一口气,小小声音哄着说:“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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