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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第1页）

蓝焕成对老郑的话嗤之以鼻：&ldo;你当那是看戏呀？参观一回就成专家了。&rdo;他猛吸一口烟，往空中喷出一个大圆圈来。

郑品吾更火了，张嘴想说话，张天伦摆手不让他说下去。

张天伦听了一天多的争论，觉得各有道理，一时拿不定主意，很少发言。他看两人已经不是在研究问题了，就来了个折中方案：&ldo;你们不必争了，我看各有道理。不如这样好了：让弗芒公司负责主系统并且承担总责任，公司分包辅助系统。这样既保证让弗芒公司承担总责任，又可以发挥我们的人力优势。&rdo;

张总这么一说，把双方的意见都包含了进去，两人都不好再吵了。

卢书记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没说话，看见林平山今天来参加会，就问：&ldo;林平山，你是主管现场的，你有什么意见？&rdo;

林平山昨天抽不开身，没来，今天一来就看到双方争论很激烈，便专心倾听双方的观点。见卢书记问，就答道：&ldo;我同意张总的意见。&rdo;停了一下，又说，&ldo;不过，弗芒公司的态度可能还要再摸一下。我在巴黎时，曾与弗芒公司的出口经理费隆先生，探讨过由他们承包核岛安装工程的问题。费隆说，安装工程油水不多，他们没太大兴趣。我估计，他们可能会提出一些条件，我们要有所准备。&rdo;

蓝焕成有些困惑：&ldo;那也不能漫天要价吧。&rdo;

&ldo;要是那样，我们就不要他们承包！&rdo;郑品吾乘势说。他没弄明白林平山的意思，只是有一点明摆着：只要不让外国人承包，林平山熟悉&ldo;洋务&rdo;的特长就无法发挥出来了，何况蓝焕成还跟自己较着劲儿。

&ldo;核岛安装相对于设备来说，价格要低得多。&rdo;林平山解释说，&ldo;价格方面，可能不是主要问题。&rdo;他对蓝、郑二人争吵的动机不清楚，也不想琢磨它，只是单纯从技术考虑，觉得他们说的都牛头不对马嘴。他很清楚，国内承包公司搞核岛设备安装，在理念上差距很大，没有充分的准备是不行的。

张天伦问：&ldo;那是什么？&rdo;

林平山说：&ldo;我觉得主要是合同责任问题。公司应当有充分的准备，要能给他们予信心。&rdo;他觉得现在就把对公司的担心说出来，肯定要招致非议，不如让弗芒公司来把第一关。

&ldo;这个倒可以提前跟他们打招呼，弗芒公司来考察时做好充分准备。&rdo;张总听了，觉得问题不难解决。

经过几个月的反复酝酿讨论，最后由卢书记拍板，采取由弗芒公司总包，核公司分包的合同结构，与两家公司开始核岛安装工程的合同谈判。

次日，总经理部和党委听取核电站运行人员准备工作的汇报。卢书记、林副书记和总经理部成员都出席。

人事处长汇报完运行人员的招聘和培训工作，对卢书记说：&ldo;由于厂长的人选遇到困难，法电专家们建议由林平山担任厂长。&rdo;

蓝焕成听了，立即满脸不悦：&ldo;这林平山怎么走外国人的门路。&rdo;

&ldo;林平山有野心，太不安分了！&rdo;郑品吾听这话，立即进一步引申，把火引向张天伦。

果然，张总听了心里很火：&ldo;林平山又不是万能博士。他管得了施工，还能管核电厂运行？&rdo;

林心田听了这话，心想核电厂运行是林平山的专业，搞施工是转行，能转行不能干本行，不知张天伦是什么逻辑。由于对蓝焕成信口雌黄的话还没调查，他不想多说。

过了两天，林心田到现场，顺便到林平山的办公室来。

林平山看林心田来现场很高兴，连忙给他泡了杯茶水，笑着说：&ldo;林书记今天有空下来了。&rdo;

林心田刚一落座，就问：&ldo;林平山，你要老老实实地说，你有没有背地里怂恿外国人推荐你当厂长？&rdo;

林平山听了，摸不着头脑：&ldo;谁说的？我这儿忙得焦头烂额的，哪有工夫想那些事儿。当厂长就要去法国培训，我们的工程才刚开始，我这篇博士后论文刚开个头，怎么能扔下呢？&rdo;

&ldo;如果你有那样的打算，当然可以不管这些了。&rdo;林心田怀疑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林平山的脸。

第三章滔海弄潮（2）

林平山见他不信，就解释说：&ldo;林书记，我在三二一基地主管过核反应堆运行。对运行工作我很了解，大多是些重复性的工作。我是搞科研出身的，喜欢不断有挑战性的工作，搞科研，搞工程，老有新玩意儿出现。我不喜欢干生产运行，怎么会要当厂长呢。&rdo;

至此，林心田才明白蓝焕成纯粹出于中伤，便说：&ldo;看来蓝焕成是有意在卢书记面前造成对你的不信任。他说话很有技巧，不经意间，就造成了对你的不良印象。&rdo;

林平山听了事情的原委，目瞪口呆，没想到还有如此莫名其妙的罪名。看来，那回不知底里得罪蓝焕成的事并未化解。事实上，成见极深的蓝焕成岂会让丁宏显的几句解释打消疑虑，他固执地认为林平山是有意发难。

林心田走后，他发呆了好长时间，心绪才渐渐平静下来。

工地的夜，依然灯火辉煌，这时现场参建人员已达六千多人。各个工区的加班赶工正在如火如荼展开。一座座二十多米高的高架灯，把一百多公顷的工作场地照得如同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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