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会陈峋才说:“能不能帮我找到楚辞当时在学院的教授的联系方式,我有个问题想问问。” 周然应下。 挂上电话,陈峋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但他毫无睡意,正打算戴上眼镜看一会文件,听到门外细微的动静。 他快步走过去将门打开,借着书房透出来的光,看到了环抱膝盖、蜷坐在门边的那个人影。 “楚辞?” 陈峋有些惊讶,把楚辞从地上拉起来,不出意外地发现他赤着脚,又没有穿拖鞋,干脆直接把人抱起来。 大约是刚睡醒,楚辞的眼神透出些迷茫,下意识地将手臂攀上陈峋的肩膀,主动靠了过去。 陈峋身体一僵,手臂在睡衣下绷紧,他把楚辞抱回卧室,但楚辞仍保持这个动作,手脚缠在他身上不肯下来。 这份依赖叫陈峋心动,但他也敏感地觉察到楚辞情绪不对。他维持着拥抱的姿势,一只手隔着睡衣抚摸楚辞的背,另一只手将他冰凉的脚趾握在手心:“怎么了,做噩梦了?” 半小时前他来卧室看过,楚辞明明已经睡着了。 楚辞其实已经清醒不少,但他不愿离开陈峋的体温,而是借着睡意,把头埋在陈峋颈间,含糊地「嗯」了一声。 大约是白天提到太多过去的事,晚上他就梦见了过去,但并不是什么好梦。 梦境最后是雪白的病房,以及从他手腕里流出来的蜿蜒血迹。 他在想,是不是他最近沉溺于陈峋的温柔里,有些飘飘然,所以才会做这样的梦,提醒他不要忘记自己曾经是什么样的人。 感觉到楚辞在发抖,陈峋收紧手臂将他搂得更紧些,温声问:“什么噩梦?” 楚辞不愿回答,只孩子气地小声重复:“就是噩梦。” 陈峋拿他没办法,楚辞不愿说他从不强迫,安慰道:“梦都是相反的,不用害怕。” 静静抱了一会,噩梦带来的恐惧才如潮水般褪去,楚辞有些不好意思,松开搂住陈峋脖子的手。 陈峋也放松手臂,但没有完全松开,仍将楚辞圈在怀里,垂眸看着他。 在陈峋的注视下,楚辞的脸越来越红,把头转向一边,却被陈峋突然箍着下巴又把头转了回来,被迫和他对视。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楚辞习惯晚上给陈峋留灯。暖黄的光点落在眼睛里,他的眼神在对视中变得柔软湿润,唇瓣微微张开,发出无声的邀请。 陈峋靠了过去,彼此的呼吸交融在一起,再靠近一点就能吻上。楚辞下意识闭上眼,抓紧了身下的床单,在剧烈的心跳里,他感到那温热的气息在他唇畔停留片刻,最后落在了他的额头上。 陈峋在楚辞额头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时间不早了,继续睡吧。” 楚辞有些庆幸,也有些失望,仰头望向陈峋:“那你呢?” “我也睡,不过要先去把书房的灯关上。”陈峋说。 楚辞这才满意,看着陈峋离开卧室,正要钻进被子里,突然发现戴在右手的手表不见了。 那道丑陋的伤疤就这样赤裸裸地暴露在眼前。 心猛地一沉,楚辞掀开被子满床找。 被子底下没有,枕头底下也没有。 明明在睡觉前手表还在,怎么会不见了? 楚辞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或许是洗澡的时候摘下来忘记戴上。就在他要跳下床去浴室找的时候,陈峋回来了。 陈峋走到床边,手里拿着他的表。 作者有话说: 楚辞跪在床上,条件反射地把右手背到身后,伸出左手从陈峋手里接过手表,动作太快,几乎可以用夺来形容。 他背过身,先把手表戴上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然后转身面对陈峋,有些讪讪地说:“我还以为丢了。” 陈峋像是没有察觉他的反常,语气依旧温柔:“掉在书房外面的地上了,是不是表带松了?” 楚辞眼神没有着落,胡乱地回应:“可能吧。” 陈峋没再说话,挑起楚辞的下巴,俯身,再度在额头印下一个吻,不过这次停留的时间长一些。 楚辞闭上眼睛,混乱的情绪奇迹般得到抚慰。 “睡吧。”陈峋走回自己那一侧床躺下,等楚辞睡下后关上了灯。 房间暗下来,但谁也没心思睡觉。 楚辞躺在床上,闭着眼安慰自己,看陈峋的反应应该没有注意到他手腕上的伤疤,那伤疤细长的一条,颜色又浅,不凑近看根本不会留意。 这么想,楚辞的心跳慢慢平复,他睁开眼,等适应黑暗后,转过头去看旁边的陈峋。 其实只能看到一个轮廓,但楚辞却感到很踏实。大概是刚才光脚踩在地上,他到现在还有点冷,下意识就往热源靠近。 楚辞一动,本就没睡着的陈峋也不再装睡:“睡不着?” 楚辞「嗯」了声,带着鼻音,听起来像是撒娇:“睡不着。” 沉默一会,陈峋主动靠过去,在被子底下摸到楚辞的手,攥在手心里捂热:“下次还不穿拖鞋乱跑吗?” “不敢了。”楚辞说,又小声辩解,“但一着急我就会忘。” “急什么?” 当然是急着去找你呀。 楚辞心里想,但没有说出来,只是又朝陈峋身边靠过去一点。 黑暗中,陈峋勾了勾嘴角,分出一只手搭上楚辞的腰,直接把人拉到怀里。 鼻子撞到陈峋胸口的时候,楚辞还有点懵,被熟悉的气息包裹,让他感觉像在做梦。 大概撞得狠了,鼻子有点发酸。 陈峋把他往怀里带:“还冷吗?” 楚辞声音细如蚊蚋:“不冷了。” 安静几秒,陈峋问:“为什么要蹲在书房门口,怎么不敲门?” 楚辞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半闭上眼:“怕吵你。我听到你在跟谁说话。” 陈峋皱了下眉,虽然觉得楚辞不是这个意思,但为避免误解,还是说:“我在跟周然打电话,公司……有些事。” 楚辞嗯了声:“好吧,做你助理真辛苦,晚上还要工作。” 陈峋想到另一件事:“以前睡不着是不是也蹲在书房门口?” 要不是他听到动静,楚辞会一直蹲在外面吗? 这么一想,陈峋有些心疼。 楚辞似乎不愿回答这个问题,把头埋进陈峋的肩窝。 这样的姿势太亲密,瞬间让他回到六年前,陈峋的怀抱一直很温暖,是他的避风港。在这个怀抱里,他可以假装梦境里的事不曾发生,他可以假装自己还是小孩。 楚辞死死咬着嘴唇,把就要冲破眼眶的泪使劲憋了回去。 怕陈峋察觉,他极力压抑呼吸,但细微的动静还是在寂静的黑夜里被无限放大。 陈峋的心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紧,他没有追问,只是安静地抱着楚辞,等楚辞的呼吸没那么乱了才问:“想不想听故事?” “嗯?”楚辞抬了下头,头发擦过陈峋的下巴。 有些痒,陈峋用下巴蹭了蹭他的发顶,又问了一遍。 “什么故事?”楚辞问,“可以点播吗?” 陈峋笑了:“恐怕不行,我的脑内存没那么大。” 楚辞也被他这个比喻逗笑了:“那就随便吧。” 只要是陈峋讲的就好,他都不挑。 陈峋安静下来,似乎在想讲什么故事。时间有点久,楚辞打了个哈欠,感觉自己不用听故事都快睡着了,于是催他:“想好了吗?” “想好了。”陈峋收紧手臂将楚辞抱得更紧,感觉胸腔烫得厉害,“《小王子》听不听?” 往事一幕幕被掀开,楚辞眼眶又红了。他闷声闷气地应了句,然后在陈峋低沉的声音里,闭上了眼睛。 —— 之后几天,楚辞一直小心观察陈峋的反应。陈峋无论对他的态度还是说话语气都和平常一样,没有区别,楚辞这才彻底放心。 他想,陈峋应该没有注意到他手腕上的伤。 一个下午,楚辞去修表店换了新表带,防止针扣再次松开,手表又不知道掉在哪里。 换完表带,他把手表重新戴好,严严实实地遮住腕上的伤疤,长长吐了口气。 回家路上经过花店,楚辞想到陈峋说的话,便走进去看。 花店装饰温馨,花香馥郁,让楚辞想起了他原来的花房。 家里出事后他自顾不暇,哪还有心思去打理花房,那些花草恐怕早就枯萎,化作泥土和尘埃了吧。 店长是个很可爱的女孩,迎上来问:“您想买什么花?” 楚辞想陈峋平时只买糖果雪山,是因为他喜欢,但他好像不知道陈峋喜欢什么花。 店长见他面露难色:“您是要送给谁?” 楚辞不好意思说是送老公,想了想:“送男朋友。” 店长笑起来:“今天刚来了一批芍药,在后面,我还没来得及摆出来,您要不要看看?” 店长往里走,楚辞跟在后面,视线立刻被操作台上一大捧桃红色芍药吸引。 花苞很大,花瓣层层叠叠,还未完全绽放,包裹着里面的花芯。花瓣上带着斑点纹路,有种奇异的磨砂质感。 店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您眼光真好,这花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独家记忆。” 楚辞笑了笑:“那就要这个吧。” 他又提了个要求:“能让我自己来剪枝和包花吗?我以前养过花,懂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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