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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1页）

刘睿愣了。

&ldo;这他妈还要犹豫啊！&rdo;

刘睿给赵棠松绑，赵棠拿脚踹他：&ldo;解什么，我问你杀不杀！从你嘴里听句好话，怎么那么难呢？&rdo;

刘睿低下头，脸阵红阵白，仍是不说话。

赵棠慌了：&ldo;你别跟我说不肯啊！我一大活人躺在这儿，换不来你一个字？&rdo;

刘睿从床上下来，嘴张了张，没发出声音。他身上不停出汗，嘴唇和面颊的血色都消失了，最后竟走上前，把赵棠手上的腰带解下来。

赵棠一得自由，直起腰要揍刘睿。然而他还有一腿被绑，让刘睿躲了过去。

&ldo;律法中，并无jiany男子之罪，&rdo;刘睿声音发抖，&ldo;朕不能……&rdo;

&ldo;你再说一遍？！&rdo;

刘睿没说话，捡起衣服，一件接一件穿好，转身朝门外走，到了门边停下来，回头看赵棠。

却非殿一向灯光昏暗，月光透进窗纱，是青灰的颜色，照着刘睿脸颊上的两行水迹。刘睿道：&ldo;你好好养伤，朕搬去书房住。&rdo;说完便推开门，走进月光里。

赵棠简直傻了。却非殿的宫人不敢进来，赵棠衣衫狼藉地瘫在床上，鼻端留着刘睿的味儿，皮肤上还有刘睿的触觉，发泄不了的欲火变成怒火。他想不通，只觉刘睿连一句安抚道歉的话都不肯说？自己真该死心了。

极乐春宵换一个字，这么划算的买卖，刘睿也不跟他做。

赵棠生着闷气，把腿上的绳子解了，蒙着被子睡觉。次日醒来已是正午。宫人少了大半，且个个眼观鼻鼻观心，不同他说笑。赵棠闷闷不乐地用过膳，又让人从刘睿的书架上翻出所有春宫画册，春宫画册都很新的，艳丽细腻，赵棠想这十年，刘睿就靠这东西解闷，不禁大恨，让人端来炭盆，把画册都烧了。

傍晚，宫人把刘睿的衣服、被褥、一些书搬走了。当晚刘睿没回来。赵棠意识到刘睿真的睡书房了。

他气得心口疼，想：&ldo;爱睡哪儿睡哪儿，关我屁事！&rdo;

赵棠心灰意冷地养起伤来，刘睿不在，赵棠称王，他霸占了却非殿，每天下下棋赌赌钱，再给手下写写信。回信很快送来，一封是水手写的，说他们都出狱了，都没事，只是洛阳真乃销金窟，还没怎么玩，钱就没了。赵棠气得骂娘，拆开第二封，却是初阳写的。初阳字如狗爬，把自己拦云起车驾求助之事，大大夸耀一番。赵棠忍俊不禁，回信先斥水手们胡乱挥霍，又夸奖初阳聪明能干。

李院首三天来一次，给他换药、调夹板。一个月后夹板拆下，赵棠神清气慡，在却非殿内走了两圈，果真轻松不少。他对着空气踢腿，想试试功夫还剩几成，而李院首道：&ldo;郎君既已痊愈，老朽禀明陛下，郎君便能出宫了。&rdo;

赵棠愣了，放下腿环顾四周。他在却非殿住了一个月，几乎把却非殿变成自己的私宅。素净的牙白帐子换成了云烟般的颜色，豆灯统一换了枝形灯，博山炉里烧着海上香料，他的衣服东一件西一件地搭在屏风上、书案上、床头上。

到底还要走。

赵棠闷闷不乐地送走李院首，回来却非殿，坐在床上左思右想，叫来高寒：&ldo;我要走了，你叫刘睿回来，跟我喝个饯行酒吧。&rdo;

高寒期期艾艾：&ldo;陛下病了。&rdo;

&ldo;病了？什么时候？&rdo;

&ldo;陛下同郎君吵架那晚，搬去书房就呕了血，这些日子一直调养……&rdo;

赵棠心一揪，想飞过去看个究竟，又恨刘睿不自爱。他原地转了几圈，说道：&ldo;既然如此，我去看他。他在哪儿，你带我去。&rdo;

&ldo;陛下在书房，那儿外臣进进出出，郎君恐怕不方便……&rdo;见赵棠脸一沉，高寒立刻改口，&ldo;三更后吧，那时大臣必都散了。&rdo;

赵棠点点头，这夜便点着灯熬到三更。这一夜，不知为何，他特别困，好几次都想钻进被子里，对高寒说：&ldo;我太困了，明日再去告别吧。&rdo;

二更将残，高寒走进门：&ldo;郎君随奴来吧，这会儿外臣都走了。&rdo;

赵棠放下手里的《山海经》，茫然片刻，张开嘴几乎要说：&ldo;明日再告别吧……&rdo;但他站起来，小太监为他披上黑色的羔裘袍子，他便道：&ldo;走吧。&rdo;

高寒打着灯笼，在前面引路。已经秋末冬初了，夜风真冷，飒飒的，把树上枝叶都吹得凋零了。赵棠跟在高寒身后，走了小半个时辰，走到一座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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