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之难觉得他现在就像头一次离开父母独自住校的叛逆小鸡崽儿,来之前信誓旦旦满心期待,真到了地方面临社交风雨时才知道从前在经纪人、全能助理的羽翼下被呵护的日子有多美好。人呐,就是…… 手机一阵震动,鹿之难看着来电显示,心中暖流涌动,人呐,就是不经念。 “喂,路姐” “崽!你安全到剧组了吗?感觉怎么样?导演怎么说?同事好相处吗?衣服带齐了吗?有没有带上你陆哥专门给你烤的苏打小饼干?还有面膜水乳宝宝霜……” 鹿之难:“……” 房屋空荡,余音绕梁。 好不容易寻到母性泛滥经纪人换气的时机,鹿之难正要插嘴断话,半掩的房门却突然传来礼貌克制的敲门声。 鹿之难下意识抬头,机会稍纵即逝,等他反应过来,经纪人已经换气结束,开始放大输出。 “崽啊!你说话呀!” 半掩的薄门板因为门轴过于滑溜没能抗住敲击,在力的作用下缓缓敞开,鹿之难举着手机与站在门口做敲门状的易故面面相觑,而经纪人的输出也终于挣脱了手机音量的桎梏,在空旷的房间盘旋回荡。 崽……崽……崽……啊…… 被、听、到、了! “咳……”还是易故先反应过来,做了个抱歉的手势后体贴的掩门后退。 “呼……”人生就是这样,起起落落落落落、尴尴尬尬尬尬尬……鹿之难反复深呼吸了几大口才勉强从社会性死亡中重新活过来。 事已至此,只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方能维持他不好惹的高冷之花形象! 鹿之难眼神坚定凶狠地盯着房门板,仿佛在透过它瞪视无情又荒诞的命运,他语气低沉铿锵:“安全抵达,感觉还行,合同签了,同事不错,装备带齐!” “路姐,我现在要去战斗!你好好养胎,等我好消息。” “啥?” “嘟” 人,要勇于面对每一个丢脸时刻!鹿之难盯着门板坚定握拳。 “东西都给你收拾好了,我们就先下山了,晚上山里湿冷你记得……易故你笑什么呢?”易故经纪人被自家艺人脸上的笑容惊起一身鸡皮疙瘩。 易故:“我笑了吗?” 经纪人搓了搓手臂:“笑了啊,笑得恶心死了。”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易故神色一敛,正经道,“滚吧。” 经纪人:“???”他家艺人什么时候学的变脸? 鹿之难做了半晌心理建设才鼓足勇气拉开门,准备在生活的狂风暴雨中面不改色的对接下来几个月同吃同住同行的同事胡说八道,力求能让他忘掉刚才听到的可笑称呼,就像橡皮檫擦过铅笔线条、修正液涂过记号笔印、小鸡崽路过大米粒…… “靳导发消息让我们去吃斋饭,顺便聊一聊剧本角色。”易故扬了扬手中还亮着的手机,一双含情眼明亮真挚,“一起过去吧。” 鹿之难:“……” 乌乌,易故又在发光!剧本 吃完青云庵还算可口的素斋后,靳导就将三位演员带去临时开辟的会议室。 长条木桌上已经放了两排蓝色文件夹,鹿之难瞅了一眼桌上放着的名牌,暗自咂舌,靳导这是把圈里有名的老前辈都请来了啊。 “别看了,别看了!”靳导用力拍拍手,将众人注意力汇集在一起,“围读分两拨,盯着名牌看得再入神也见不到人!” 他这个大导演不比那些塑料牌子吸引人? 围读分两拨还叫什么围读?向前辈偷师的小心思破灭,鹿之难有些失望。 一旁整理纸页的韦编笑着道:“你们三个的戏份比较重,而且对手戏也集中,所以单独给你们开小灶,还不快谢谢靳导。”说罢,还温和而不失俏皮地眨眨眼。 来靳导剧组还有这等小班教学待遇?鹿之难失望的心重新升起渴望学(偷)习(师)的热情,已经在脑海中组织起赞美感谢之词。 而隔壁座位的易故显然就要了解靳导剧组的套路得多,导演和编剧的话过耳听听就好,指节分明的手目标明确地翻起署着他名字的文件夹。 没翻几下易故就挑了挑眉梢,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开小灶?是戏还没写好吧?” 赞美感谢之词瞬间堵在喉咙口,鹿之难心道靳导韦编不至于这么不靠谱吧,不至于吧不至于吧……眼中所见却是一脸心虚的韦编与背着手理不直气也壮的靳导。 韦编的脸皮终究还是不够厚,真相被点破,立马就不好意思了:“也不是没写完,是还在润色,润色!” 与他相比,靳导就要从容得多了,大咧咧往椅子上一坐,配上豪迈沧桑的络腮胡,居然还有几分指点江山的意气风发:“剧都是边拍边播,剧本跟着边拍边写有什么问题?” “这边拍边播讲究的不就是一个灵活性嘛。” 这话居然有几分道理……鹿之难拿起面前文件夹,刚翻开壳子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他这剧本是不是比其他人厚太多了? “灵活性?靳导韦编难道会因为观众的意见与期望调整剧情?”易故合上文件夹,定定地看向桌对面掌控剧组发展的两位‘舵手’,漂亮的含情眼里一片沉静。“会吗?” 易故这话一出靳导和韦编还没说什么鹿之难翻剧本的手就先微不可查的一抖。 临时会议室地方不大,桌子是实木长桌,配套的凳子也是简单的四脚无椅长条凳,长凳只有一条,三个演员不可避免的排排坐,虽不至于摩肩擦踵,但也算触手可及,是那种稍微有点动作都要顾及着不要磕碰冒犯到邻座的尴尬距离。 偏生鹿之难这人在不熟的人面前拘谨惯了,在这种距离下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心里都要颤上一颤,虽然面上不显,但他是真的有些被严肃起来气场强大的易故吓到。 这人刚刚还温温和和闪着圣光,怎么一转脸就……就这么吓人…… 鹿之难蜷了蜷手指,故作镇定地将文件夹合上。结果一抬眼,就对上安频有些异样的眼神。 这下鹿之难的心颤得更加厉害了,刚才他被吓得手抖的丢人模样不会被看到了吧! “……为了迎合观众而修改剧本,那可不是我认识的靳大导演的风格。”易故突然语气一松,仿佛刚才的逼问只是在开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靳导没注意对面三人在短短几秒中的眉眼官司,也没把易故的话放在心上,对熟悉的人,靳导是表里如一的大大咧咧:“自然不会!剧本和拍摄计划都是已经定好了的,哪儿能随便改!” “还不是老韦,仗着手里拿着剧本今天改改这里、明天又改改那里,改来改去一刻不消停,也不知道能改出个什么花儿来。” “嘿你说这话亏心不亏心?你提的意见难道还少了?我改剧本是为了谁?是谁拿到修改润色后的剧本笑得见牙不见眼的?”韦编表示不背锅,“你们随便拍,剧本供应不上算我输!” “原来如此,是我误会靳导韦编了。不过,”易故扬了扬手中轻飘飘的文件夹,“发到我们手里的剧本是不是太少了?只有这么几页可不好把控角色。” 几页?鹿之难捏了捏他有两指厚的剧本,不敢嗦话。 可惜他不说话自有其他人说,安频从文件夹中抽出轻薄剧本,状似不经意地道:“大家拿到的剧本好像都不一样,鹿老师手里的就比较厚,这其中有什么讲究吗?” 鹿之难:“……” 他也很想知道……莫非小伙伴的钞能力已经攻克到这些地方了? 韦编神色坦荡地道:“因为他拿的是全部剧本。当然,后半部分是还未经过润色的粗糙版。” 安频的眼神瞬间复杂,就连一直沉静的易故也露出一丝不理解。 鹿之难小心脏怦怦跳,心中直呼何德何能! “这也是为了更好掌控角色和剧情氛围。”靳导语气平静,“小鹿那个角色在剧中必须比你们先行一步……反正老韦后面也没写完,就全都给他了。” 鹿之难闻言往后一翻,果然,前面还是正儿八经整整齐齐的方块字,越往后就越混乱潦草,甚至还有手写复印稿!说是虎头蛇尾也不为过,鹿之难都怀疑他拿到的不是剧本,是剧本大纲。 安频也看到了鹿之难手上宛若鬼画符的‘剧本’,这一刻,所有的复杂猜测都烟消云散,他甚至给鹿之难送去了一个同情的眼神……虽然鹿之难根本没注意到。 韦编觉得这黄金搭档没法儿做了,干脆一脚蹬开迎面而来的黑锅并果断供出幕后黑手:“明明是你自己出的破主意,什么‘剧情合一’,什么用类似的情境让演员快速和角色共情……干我剧本什么事。” 靳导没理会愤愤不平的搭档,自顾自为面前三个演员做围读指导:“电视剧一周播两集我也一周给你们两集的剧本,咱们就按这个节奏来,别慌也别乱,今儿你们仨就先把互联网有故事 “嘶我这登场未免也太太太刺激了吧!”安频捏着剧本直吸冷气。 鹿之难默默点头,大红花轿当头、锣鼓唢呐开道、鞭炮火花轰鸣,还有满城人‘迎接’,可不刺激?不仅刺激,还很有排面,不愧为主角之一……如果人不是穿着嫁衣红裙坐在花轿里的话。 满城古怪,郁九城作为另一位主角自然不会轻易离去,顺着人流抵达办喜事的人家蹭着吃了一餐仿佛葬礼一般的流水宴后,婚礼不出意外的发生了意外新娘子没了。 这意外一出,满座哗然,参加婚礼的男人们个个义愤填膺,仿佛丢的是他们的媳妇儿,一时间全城出动提刀拎棍挨家挨户的找新娘子。 而另一头,满头珠翠粉面桃腮的‘新娘子’正拎着裙摆骑在墙头进退两难。 第一个找到新娘子的人自然是郁九城,他是修行之人,脚程快眼神好,大老远就看见高墙上一团瑟瑟缩缩的红,将人拎下墙正准备‘物归原主’,墙内突然传来嘶哑衰弱的救命声,两位主角自不可能见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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