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不明白你说什么。&rdo;我嘴上这么说,可心里明白。
&ldo;你把自己嘴巴管牢,否则小心惹祸上身!&rdo;他吼道,好像我现在就平安无事一样,真是好笑,这家伙又在忽悠。
&ldo;一定。&rdo;我敷衍道,和这个神经病争执只会让我皮肉受苦,我不想自讨苦吃。他们每次逮到这种教训我的机会都会乐此不彼。
&ldo;你钥匙圈里的钥匙都是干吗用的?&rdo;
&ldo;家里和熟食店的。&rdo;我说,心里厌烦至极。
&ldo;你没有银行保管箱吗?&rdo;他问。难以置信,这帮歹徒简直欲壑难填啊,还不知足!
&ldo;没有。&rdo;我嘴里回答,心里仍对他们的贪婪感到不可思议。
&ldo;我们要去熟食店,报警编码是多少?&rdo;
&ldo;3299。&rdo;我回答。祝你们玩得开心,我的员工肯定早就把能搬的都搬了。
&ldo;按键在哪个门上?&rdo;他追问。
&ldo;后门。&rdo;
&ldo;如果触发了警铃,验证码是多少?&rdo;他问。在那么一霎那,一幅画面掠过我的脑海,画面里警铃大作,一群人丑态百出地向警察解释为何出现在店里。我真希望画面成真,虽然可能性很低。
&ldo;7296。&rdo;我说,被拉回了现实里。
&ldo;保险箱的密码组合是什么?&rdo;他不肯罢休。
&ldo;我记不清了,应该是写在一个笔记本上,放在我公文包里。&rdo;我说,料定他们不会相信我,尽管我说的是事实。
&ldo;你记不清了还是不愿意记清?&rdo;他说,声音里透着威慑,想要吓到我。
&ldo;我一直以来都记不住那个组合。&rdo;我说。所以我才会写下来,当然,他们不会相信我的。
他叫那个跟班去翻我的公文包找密码,回来时,跟班说:&ldo;没有。&rdo;
&ldo;那我们只好打给那个经理弗雷迪,问他要了。&rdo;我说。
于是他们把我带到那张椅子那儿,让我打电话给弗雷迪。电话很短,还好弗雷迪没有多问,直接给了我密码。
卢戈说:&ldo;你在保险箱里放了多少钱?&rdo;
&ldo;四百块,但是我估计现在里面应该没这么多,他们还用它来发薪水。&rdo;我说,怕这些人胃口太大,到时失望也大。
&ldo;收银机里呢?&rdo;他问。
&ldo;一百块。&rdo;我回答,其实现在肯定分文不剩了。我想对他们说,既然这么贪得无厌,不如干脆把冰箱里馊掉的肉也一起带走好了。
&ldo;我们可不是为了钱,就是想检查你在保险箱里是不是还放着什么授权文件。&rdo;他肯定认为我在保险箱里放着几十万美元,陶醉在又一个自己编织的白日梦里。
&ldo;那里除了零钱罐什么也没有。&rdo;我告诉他。
&ldo;我们走着瞧。&rdo;他语带嘲讽。
&ldo;好。&rdo;我说,反正他们不见黄河心不死,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这两个人离开之后,我真觉得好笑,只不过自己处境悲惨,笑不出来。这些人为了一点蝇头小利甘冒这么大的风险,光天化日地跑去熟食店只为再搜刮些钱,简直就是疯子。贪得无厌,智商低下,还以身犯险,毫无顾忌地暴露自己,就是在电影或者小说里,犯罪分子也没这么离谱。我对于他们去熟食店根本不在意,相反,觉得这很愚蠢,他们到了那儿什么也搜不到。因为我肯定员工已经卷走所有值钱的东西,包括吃的。
有几个人过来把我带到我的车里,铐在方向盘上,几乎一整天我都待在那里,就像前几次一样,没有水,没有食物,只有周围闷热潮湿难以忍受的空气。当晚他们来找我的时候,我已经几乎不省人事了。
卢戈回来了,扔给我一个蛋卷,我人还在车里,尽管过去几天也没吃什么东西,但依然难以下咽。他拽着我的胳膊,我还以为是要把我带回纸板箱,结果带到了卫生间。
我坐下来之后,他笑道:&ldo;熟食店一团糟,你雇的都是些什么员工?&rdo;
我知道员工走得一个不剩,熟食店肯定好不到哪里去,也能肯定是这帮家伙找不到值钱东西,恼羞成怒之下把店捣得一团糟。
&ldo;都不是什么好东西。&rdo;我回答,捡他愿意听的说。
&ldo;你的律师是谁?&rdo;他继续问。
&ldo;吉恩&iddot;罗森,他帮我打理一些事情。&rdo;我回答,不知这又唱的是哪出。
&ldo;你打电话给他,告诉他乔治&iddot;德尔加多全权负责出售熟食店的法律事务。&rdo;他说。
我感觉一桶凉水兜头浇下,这等于是听到了对自己执行死刑的判决,因为他们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除非是决心要我的命了。我欲哭无泪,对于这一刻的到来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真正面对的时候又是另外一回事,还是感到无比的震惊。我不禁就在那里猜测自己还剩多少时间,一天,一星期,一个月,但又有什么意义呢?我再次见到家人的希望破灭了,不可能了,一切都结束了。无论如何,我必须接受这残酷的现实。
我一时语塞,好不容易挤出两个字:&ldo;好吧。&rdo;
&ldo;我和吉姆&iddot;科尔谈过了,告诉他我是你的堂兄弟吉姆&iddot;席勒,如果你的律师问起了,就说我帮你处理卖掉熟食店的事情。&rdo;他得意洋洋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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