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荷阳哑然,是陆珣。 “我等了好久。”他抱怨。 他记忆里的陆荷阳寡言矜持,是偷盗的贼,是教他堕落的罪魁祸首,是万恶之源,罪人之首。并不是现在这幅为人师表、道貌岸然,肆意将温柔慷慨施与所有人的模样。 他突然嫉妒那些学生,可以围着他叽叽喳喳喊他陆老师,还可以送他草莓味的须后水。 “你来做什么?” “找你讨一样东西。”陆珣说着拍拍手边的便当袋,“顺便再给你送爱心便当。” 真把自己当称职的小丈夫了。 “讨什么东西?” 陆荷阳看到陆珣的嘴唇动了动,但听不清说什么。 “什么?” “你凑近一点。” 陆荷阳将信将疑地盯着他,俯身将耳朵凑过去。 陆珣的嘴唇迅速落在他的颊上,蜻蜓点水般地掠过,一触即分。 陆荷阳被烫到似的,立刻惊惶地后退一步,好在偌大的教室没有旁人,也没有学生从门口路过。 “讨一个离家前的上班吻。”陆珣重新戴好口罩,将便当袋塞进陆荷阳的怀里。 “好了,陆老师,你可以享用你的午饭了。”兄弟情深 在陆荷阳看来,陆珣是一个不定时炸弹,完全处于失控状态,他随心所欲的举动或者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可能让他丢掉工作。他不可能将这枚炸弹随意扔在公共区域,打算带他到自己的办公室再说。 好在午休时间教学楼走廊上人应该不会太多。 “陆老师,你下课啦?” 陆荷阳刚领着陆珣从教室走出来,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他微不可查地叹口气,僵硬地转过身:“甘老师,好巧啊。” 陆珣挑眉看了一眼陆荷阳。 “这位是?” 陆荷阳在陆珣胡说八道之前截住话头。 “我弟弟。” “陆老师的弟弟!”甘棠惊呼,但目光里还是带着些许审视,毕竟很少有人在夏天戴口罩,把自己裹得这么严实,“你好,我是甘棠。” “甘老师。”陆珣无视甘棠伸出的手,只是抱着手臂微微颔首,算作打过招呼。 甘棠尴尬地收回手撩了一下耳边的头发。 “他比较内向。”陆荷阳解释,“你别介意。” 内向?陆珣从鼻子里发出短促的哼声。老子称霸嘉佑市一中的时候,你还在海河市河滩里挖泥巴。 “不会。”甘棠摇摇头,“你吃过饭没有,我们可以一起……” 陆珣冷笑了一声:“我给我哥送了饭来,怕他吃不惯国内的菜,可惜不知道会碰见甘老师,早知道,我就多做一些。” “多做一些”四个字发音很重,咬牙切齿地袭向陆荷阳。 “你看,他吃食堂都吃瘦了。”陆珣说着伸手环过陆荷阳的腰,不动声色地隔着衬衫狠狠掐了一把。 陆荷阳在镜片后垂下眼睑忍住痛,耳根泛起绯色。 甘棠莞尔:“你们真是兄弟情深,可惜我是独生女,都没有兄弟姐妹。” “我们确实是……”陆珣揶揄地笑出声,勾起唇回味这四字,“兄弟情深。” 十年不闻不问,销声匿迹,回来就上床,把他当什么,震动|棒吗? 又算哪门子兄弟。 “对了,陆老师,周五有个聚餐,院办组织的,给今年下半年新来的老师接风,你作为骨干人才,可一定要来喝一杯啊。” 陆荷阳笑笑:“没问题。” 腰间又掐一下。 陆荷阳转头挑衅地看着陆珣,嘴上却对甘棠又说一遍:“我一定会准时参加的。” 陆荷阳是个软骨头,在床上软得似水,平日里也吃不得痛。 但绵羊逼急了,也会用角顶人。 被顶了一下的陆珣直到晚饭时候还不能释怀,陆荷阳如约回家吃饭,也没能讨好他。 他率先吃完,撑着下巴看陆荷阳吃饭,糖醋排骨烧得很入味,酱油的颜色上得极漂亮,将陆荷阳的嘴唇沾得油亮。 “你周五一定要去?”陆珣问。 陆荷阳正想夸一句菜味道不错,听了问句半路又把夸赞咽回去。 “为什么不去?”陆荷阳擦净嘴,“我既然回国发展,和同事搞好关系很有必要。” “你不要总像小孩子一样。”陆荷阳放下碗筷。 “你觉得我在无理取闹?”陆珣危险地眯起眼。 陆荷阳站起身:“没有。” 他顿了顿,又说:“我觉得你幼稚。” 饭桌被抵得移了位,陆珣猛地站起身隔着桌子揪住了他的衣领。 “我幼稚?” 陆荷阳双臂撑在桌沿,脖颈后被勒出红痕,只得倾身迁就对方,他在清冷的眼镜片后抬眸瞪视着陆珣,任他发疯。 “哪一次不是我给你擦的屁股?”陆珣紧盯他的双眼,“嗯?” “你以为一中旁边的小卖部一而再再而三丢了东西,他们为什么不报警?” “你以为你泡了苟灿睿的马子,二中那群混混为什么不再找你的麻烦?” “你要在陆秉文那里做乖儿子,好,我成全你。” “乖张任性是我,听话懂事是你。” “但你那点酒量你心里不清楚?陆秉文葬礼那天,你喝了一瓶啤酒就又哭又笑,我来找你的那天晚上,深蓝酒吧,就喝了三杯伏特加,还偏要混一杯杜松子,喝到断片。” “现在你说我幼稚?!” “……”陆荷阳的眼珠动了动,瞳孔放大,牢不可破的冷淡表情出现了裂纹。 他震惊地看着他。 脖颈间倏地一松,陆珣卸了力道,颓然坐回进椅子里去。 陆荷阳有个肮脏的小秘密。 他一直以为这是自己私有的,却不知何时,早已为陆珣所知晓。 那是高二的夏天,陆荷阳转学到嘉佑市一中已有一年,不过陆珣从不和他一起上下学,总是抢着先于他出门,和狐朋狗友们一道走。 程东旭是陆珣的死党,对他来说,陆荷阳与陆珣的关系并不是秘密,他听陆珣谈起陆荷阳有意出国念书,且陆秉文夫妇非常乐于为此花费金钱一事后,搂住陆珣的脖颈,咋咋呼呼为他鸣不平。 “嚯,这你也能忍?” “我有什么办法,说到底我是领养的,他是亲生的。人家名正言顺,我是鸠占鹊巢。”陆珣耸耸肩。 程东旭安慰他:“人都说生恩不及养恩大,你爸妈对他也未必有什么感情,还是养的更亲。” 陆珣冷哼一声,将程东旭黏糊糊的胳膊从开始出汗的脖颈后面拨开。 “你知道我爸领养我后将我的名字改成‘珣’字是什么意思吗?” “玉吧。”程东旭挠挠头,他语文课还算认真听过,勉强认得一半偏旁,立刻兴高采烈又确认一遍,“是大宝贝!” 陆珣啧了一声,搡程东旭的大脑瓜。都说脑袋大聪明,在程东旭身上就不见效。 “我爸是当“寻”的谐音字取的。” “陆秉文可是心心念念想寻到他被拐走的亲儿子,我就是个替代品。” 连名字的意义都与那个人相连,好像自己没有独立存在的必要。 程东旭露出讳莫如深的表情,“啊”了一声:“这就不好办了。” 陆珣暗自咬了咬牙,王顾左右而言他:“去买汽水吗?太热了想喝冰可乐。” 两个人钻进校门外的小卖部,里面空调开得足,一瞬间过冷风,汗毛都爽得竖起来。程东旭去挑烤肠,陆珣站在货架前拿可乐,突然余光里闯进一个人。 纤长的身材,从宽大的蓝白相间的校服里露出一小截白皙的手腕,头发细长而软,看起来很乖,是陆荷阳背着书包,低头走进来。 外面灼热的温度把他的脸颊熏得泛出玫瑰色的粉,说起来,他也是个怪胎,再热的天也穿着校服外套,衣服再朴素,缺乏合体的剪裁,可在他身上还是好看,陆珣想,比穿裙子的三班校花还要漂亮上几分。 陆荷阳在拐角的糖果货架前驻足,丝毫没注意到陆珣在身后的货架背面。 正是午后最热的时候,上课铃声在即,小卖部里没有几个人,陆珣饶有兴致地观察着陆荷阳,直到他看见他背对着监控,在宽大的校服外套的遮掩下,将一根棒棒糖抽出来,迅速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 陆珣愣住,手上的汽水瓶凝结出水露,冰着指腹,滴湿了衣角。 然后他看见陆荷阳神色平静地从收银台走过,并没有结账。 绊倒铁盒 请勿模仿当众拆穿 陆珣皱起眉,直到程东旭找过来,用胳膊肘怼他的肩膀。 “看什么呢?”程东旭往陆珣眼神的方向望去,门外有几个学生奔跑如风,赶着进学校,但没什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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