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贤和周桥月也忙拉住他,“二爷!你想什么呢?” 盛绥望着季维知说:“如果真的能让清安解气,三下倒也算不了什么。” 盛绥一向有主意。白安贤没法,只得放开他。 “去旁边隔厢,你随意。”盛绥慢条斯理地脱下西装,给白安贤递了个眼色。后者会意,赶忙联系万国饭店前台,拿药箱应急。 季维知满心疑窦,盛绥也忐忑不安。俩人一前一后,气氛比屋外的雪天还冷。 周遭看客指手画脚地,好奇这到底是什么仇怨,非得闹这么大。 终于走到清净处。隔厢空间封闭,灯光昏暗,十分不利于控制拳脚走向。 盛绥估摸身体情况有些发怵。他深吸一口气,把手靠到背后以免伤到季维知,又做好万全的防御准备,终于示意道:“开始吧。” 屋里的空气似乎静止。 静到能听到楼上的歌舞声,唱的是,天之涯,海之角,知交半零落。 也许是大脑的防御机制作祟,盛绥不合时宜地想,这歌竟然很应景。 正放空着,盛绥忽然觉得怀里一热。 “……”他低下头,看到毛茸茸的黑发。 原来是季维知趁他走神,猛地扑上来—— 抱住了他。 盛绥有点懵,手却比大脑动作快,自觉地揉了揉怀里人的头发:“这算是……多乖一小孩 刚刚还剑拔弩张的军官,就因为白安贤的一句“有伤”,一下子变回乖巧又嘴硬的小维知。 盛绥心软得不像样,语气也放温柔了许多:“可你不是要揍我吗?怎么还……” 怎么抱上了。 小孩的面子需要顾及,所以盛绥贴心地没把话说全。 “你不也说不要我嘛,怎么又回来了?”季维知早不是话少的小孩,学会了反唇相讥。 盛绥无奈地笑,“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你?明明说的是‘会回来接你’。” “谁要你接。”季维知嘟囔道。 盛绥听不得这话,警告似的在他后脑勺拍一下,不轻不重。 季维知呼痛,从盛绥怀里钻出来,捂着头撇着嘴:“不要打头!现在我可是重要人才,被你打笨了怎么办?” 就这么一下,还不够他们平时训练摔的百分之一重。 盛绥无话可说,笑着摇摇头,像小时候那样用大手帮他摁着脑袋:“不疼了。” 季维知这才不闹,安安静静低着头任他揉。 盛绥瞧他慢慢变粉的耳廓,不禁叹气,自己才走了不过两年,怎么小孩儿越来越会撒娇了。 “还气吗?”盛绥见现在二人气氛缓和不少,终于敢重新提起“旧怨”的话头。 这不提倒还好,话匣子一开,小孩又长成小狼。 季维知拍开盛绥的手,黑着脸说:“气,怎么不气。” 盛绥没法,只能哄着:“那你说怎么办?继续刚刚你的提议?” 季维知犹豫了一会,看着盛绥如常的身形姿态,又瞧瞧白安贤说的伤处,再联想当初盛绥出国的原因,再大的气也消了一半。 “可以。”季维知小声说。 经过刚刚那一遭,盛绥也不怵了。反正狼崽子再怎么长大也不会咬人,随他怎么闹,都跟在主人怀里蹭毛要吃的似的。 盛绥站直了,笑眼弯弯:“你想打哪儿?” 季维知上下打量他,心里头是真闷得慌,可打哪都不忍心,一来二去急得直转悠,“你把手伸出来。” “伸手?”盛绥不明所以,但还是两只手都平抬着伸出去,很是滑稽。 季维知小步挪到他面前,在他右手上轻轻地拍了一下。 “?”盛绥有一瞬的晃神,意识到这就是季维知说的‘第二下’时,不禁笑出声,“傻不傻?打手心得用戒尺,不然你的手也会疼。” 季维知撇撇嘴:“我疼才知道轻重。”才不会让二爷疼。 盛绥觉得心口麻了一下,明明他多活了七年,却被小崽子的真诚至极惹得心尖颤。 盛绥收回被“打”的那只,留下左手,说:“已经两下了。还剩一下,咱把过去的事赶紧了了,行吗?” 季维知当然想了事,可这也太便宜王八蛋了…… 年轻人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一看就憋着坏主意:“不行。” 倒也在盛绥的意料之中。毕竟他们之间还有许多问题没解决,季维知又是个别扭的小家伙,哪那么容易一笔勾销。 季维知顿了顿:“你把手收回去。最后一下先欠着,等你肩膀好了再还我。” “要是好不了呢?咱这赌就一直拖下去?”盛绥这么说,因为这个假设不是没可能。 “呸,乌鸦嘴。”季维知直接否定假设,急了,“怎么着你也得给我好起来,别让我连最后一下都放不开手脚。” “你的意思是,我努力养伤,然后让你打?”盛绥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季维知自知理亏,闭嘴。 过了会,盛绥忽然开口:“也行。” 他知道季维知说的都是玩笑话,小孩儿其实在担心自己。 话赶到这,季维知不得不问:“所以你这肩膀到底……” “好得差不离了,刚刚安贤吓你呢。”盛绥淡淡地说,想逃避这个话题。 季维知追问:“我是问它到底怎么留的!为什么你从没跟我说过?” 盛绥刻意回避,三言两语地糊弄过去:“惹我爹不高兴,挨了顿家法。当时我以为静养就能好,再加上船快开了,跟你多说也没用,所以干脆趁早自个儿回船躺着,省得你担心。” 季维知知道盛家父子俩关系一直很僵,全凭亲缘关系吊着一根线。但他本来就是外人,不好插嘴盛家事。 可这得犯多大的错,才能让盛权老爷子下这么重的手? “那,当初在码头……”季维知欲言又止。 当初在码头,他听到盛绥要离岸的消息后,跌撞撞地冲到船边,沙哑地喊,不要走。 男人出来时嘴唇似乎比平时白,站姿也别扭,但季维知只顾着求他把自己带走,一个劲儿地哭,在人家怀里乱扑乱踹。现在想想,应该是碰到不少伤处才让男人疼痛难忍地黑了脸。 但小孩不懂,还以为是盛绥忍受不了自己——他年纪小,一事无成,混不吝,让人失望——结果哭得更厉害。 小维知看着将要离去的宽阔背影,抽泣着问:“你非要走,是怕我连累你,对吗?” 偌大的码头,海天一色,哨音回荡。唯独没有男人的回答。 “你嫌弃我……你不要我了……”季维知抽泣得更凶,“对吗!” 盛绥艰难地摇摇头,可季维知却不信了。 于是这两年他飞速成长,成倍地努力,一边向上爬一边隐忍着情绪,有性子不敢使,有脾气不敢发,学着做盛绥那样成熟、虚假、完美的成年人。 “码头那次,对不起。”盛绥显然也想到往事,道着歉,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我没想到你会在那待一整晚。我以为……” 季维知不想听道歉。 两人突然诡异地沉默下来。 半晌,静寂的房间里同时响起两句话。 “其实我……” “这些年……” 季维知的表情尴尬,嘴角抽两下,“你先说。” 盛绥正要开口,只听门砰地一下被推开,外头人风风火火地闯进来。 “二爷!你没事吧!”是白安贤领着服务生,拿药箱进来了。 季维知危险地眯起眼。没来得及叙旧就被这一下拉回神,他胸口气都不太顺了。 白安贤毫不知情,一心关照老朋友的伤情:“他打你哪了?肩膀能动不?药箱我拿来了,先敷哪儿?” 说着,他回头不忘骂季维知,“满意了?能不作了吗?以后再欺负人,甭管你哪个局的,我直接找你上司谈!” 都被这么说了,不欺负欺负人还真说不过去。 季维知咬咬牙,跟白安贤杠上:“放心大胆去说,能让您抓到我半根小辫子都算我失职。” 白安贤指着他:“等着。就你拿名单威胁二爷这事,萧上校也不会轻饶你!” “正好,投诉箱还没满呢,您记得多写点。”年轻人窝着火瞪他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 想起什么似的,季维知又退回来,往茶几上重重拍下一张纸,摔门走了。 门被撞得弹回墙上,咣咣作响。 白安贤懵着,反应过来后气得直跺脚:“反了真是!他刚对你也这么凶啊?真是翅膀硬了!”说着他连连咳嗽,“咳咳……气得我肺疼。你哪里疼?我把陆医生叫来瞧瞧吧?” 盛绥哪里都不疼,就是被白安贤吵得脑袋疼。他把双手双脚都活动个遍,示意自己没事:“你让让,我拿个东西。” “啊?你真没事?”白安贤侧身让开。 盛绥没接茬,径直取了季维知留的纸,借着昏暗的灯光仔细辨认字迹—— 《使用重点专线的厂家须知》 那是方整的印刷字,红头白底,排列着二十多家工厂名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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