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姐姐……”她小声地重复着,渐渐红了眼眶。
&esp;&esp;自从李怀序登基,她就再没喊过这声,她止不住地喃喃:“姐姐,姐姐。”
&esp;&esp;叶明芷将她搂的更紧了,怕她冷,将脸也贴在她冰凉的脸蛋上,一声声地应着:“姐姐在,姐姐在的。”
&esp;&esp;心疼的眼泪落在叶明熙脸上,滚烫地想要灼出一个洞来,她这才像有了实感,抱住叶明芷,委屈,痛苦,害怕,种种情愫堆叠在一起,又轰然倒塌,变成肆意宣泄的哭声。
&esp;&esp;湖畔众人无一不错愕,好似这辈子都没听过这样凄切的哭声,他们望着窝在叶明芷怀中的小姑娘,就像天塌下来一般纵声大哭。
&esp;&esp;上香
&esp;&esp;床榻上的小人儿直到昏睡,也一直紧紧攥着叶明芷的裙摆,就好像没有安全感一般蜷缩着,就连在睡梦中也在哭泣,小小的身板一抽一抽,看着便叫人心疼。
&esp;&esp;叶明芷何曾见过妹妹这样委屈,简直心都被剜了一样痛,她摸着还有些热意的额头,将被子往上提了提。
&esp;&esp;听到有人进屋,叶明芷转头望见祖母,擦了擦眼泪,起身问安:“父亲可回来了?”
&esp;&esp;祖母摇摇头,在床边坐下,爱怜地望着叶明熙,叹息:“圣上宴请此次出宫的群臣,他如今抽不开身。”
&esp;&esp;叶明芷眸光暗了些,咬咬唇:“明熙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这几日都见不到父亲,真是……”
&esp;&esp;像是听到有人喊她,床上的人嘤咛一声,睁开了圆墩墩的双眼,却猛地掉下两颗饱满的眼泪。
&esp;&esp;叶明熙睁眼看见她们,巴巴地喊着:“祖母。”
&esp;&esp;又去蹭叶明芷的手:“姐姐。”
&esp;&esp;明熙长这么大,向来乖巧听话,受了什么委屈也只会自己躲起来掉眼泪,何曾见过这般软绵绵的模样。
&esp;&esp;叫人心碎。
&esp;&esp;叶明芷叹了口气,将她拖进怀里,止不住地担忧:“病了这么些天,不会是病坏了吧?”
&esp;&esp;祖母也跟着揪心:“那日到底为什么落湖?赵家姑娘听闻也在家喝了汤药,对落湖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esp;&esp;叶明芷摇头:“她二人听闻是结伴去寿平湖游船的,还没上船就在岸边呢,不知怎的就一块掉湖里去了。”
&esp;&esp;“得亏是我就在附近,赵家嬷嬷又是个干练的,找家仆围了一圈没让外男接近,不然就算是小姑娘,也恐有人说三道四。”
&esp;&esp;这事来得蹊跷,这几日也派人查过,没发现什么异常,祖母周氏心下思量着,也没想出什么头绪。
&esp;&esp;叶明熙发着热,脑子也混混沌沌的,听到二人来来回回的对话,也在心底摸清楚了情况。
&esp;&esp;寿平湖落水。
&esp;&esp;这是承历二十三年,李怀序尚还未回宫得到圣宠,先帝带群臣家眷来渔阳避暑的初夏。
&esp;&esp;她歪着头看了眼自己的小手,这时她记得自己刚过十一岁的生辰。
&esp;&esp;病气让她的脑子混沌,可这几日她也真实明白,她在死后又回到了十一岁,她与季飞绍初遇的时候。
&esp;&esp;这次的寿平湖,说是去参加闺阁聚会,实际是当年的探花郎季飞绍游历,正巧撞上跟随官家来避暑的他们。
&esp;&esp;赵家三姑娘撺掇着她,非要拉她去偷看一眼探花郎的模样。
&esp;&esp;刚到湖畔,隔着遥遥湖水,便一眼瞧见了在船上的季飞绍。
&esp;&esp;那年初夏,渔阳景色正盛,烟雨杨柳如画般的美景中央,站着位远比景色俊朗太多的郎君,眉目如星,唇角含笑,叶明熙看得出神,脚下踩空,才不小心拖着赵姝意一同落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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