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巧合还是命中注定,颜子意恰好遇到一部电影招群演,她因为长得漂亮,当下压抑又悲伤的情绪和某个小角色很符合,于是被选中饰演那个小角色。
辗转反侧一晚上,她和剧组签了合约。
约许景行见面,说了她的决定。
徐景行蹲在街边的路灯下,咬着烟,灯光透过薄烟照出他的脸,眉眼压得很低,满目的情绪她看不见。
静静听她说完,脑子里画面一个叠着一个全是母亲,在演艺圈摸爬滚打,一步一步往上爬,有了钱有了名,最后却死于非命,静默许久,他问:&ldo;不去,可以吗?&rdo;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朋友结婚,时间挤啊挤,也才写了两千,明天争取多更一点,么么
第16章
夜风清凉,树影憧憧,街道笔直安静。
路灯将他们的影子叠在一起,亲密缠绵,心却渐远了方向。
颜子意想过他会不同意、会闹脾气、会生闷气、会暴跳如雷,她天人交战了一整天,打了一肚子腹稿,想了无数个方法哄他。可他出乎意料的平静,用商量的口吻问她:&ldo;不去,可以吗?&rdo;,她一时没了主意。
喉咙酸涩,颜子意挤出一个笑,故作轻松道:&ldo;可是,我已经签约了呀。&rdo;
徐景行掐了烟看向她,眼眸漆黑却亮得烫人,&ldo;为什么想演戏?&rdo;
颜子意别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小声说:&ldo;想挣钱。&rdo;
&ldo;挣钱一定要演戏吗?&rdo;
&ldo;来钱快。&rdo;
徐景行摸出烟,小火苗将将挨到烟头,又被他烦躁地熄了,烟盒打火机一股脑丢进垃圾桶,他扶着她的肩膀弯下腰问:&ldo;你需要多少钱我给你,别去,行吗?&rdo;
颜子意一愣,缓缓笑了,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是苦的:&ldo;我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我爸现在失业了,你要养我吗?&rdo;
徐景行皱起眉,理所当然地说:&ldo;不可以吗?&rdo;
这一刻,颜子意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远。
爸爸拘留的那两天,她没了主意,也不知道事多大,要关多久。和妈妈一起畏畏缩缩地求人,前所未有的低声下气,收到的却是冷言冷语,她将人情冷暖感受得一清二楚,想要出人头地,想要有钱,再也不想让爸妈被人踩在脚底下了。
颜子意垂着眼,压下眼眶的酸涩,一字一句,轻声却清晰地说:&ldo;可是我想靠自己啊,就算你愿意,又以什么名义照顾我呢?男朋友吗?照顾我多久?我的家人呢?全都依靠你吗?没有道理的,徐景行。这样,我们的感情是不平衡的,走不远的。&rdo;
和王志强起冲突那晚,要是换做从前,别说用牛肉羹浇他,恐怕连反驳的话她都不敢说。和他在一起久了,她有了嚣张的勇气,却没有善后的能力。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仰仗他罢了,他一旦不在,她收拾不了烂摊子还连累了爸爸,她不能一辈子都靠他啊。
徐景行这几天因为母亲的事情焦头烂额,被她一连串的问题问得上火,言辞格外犀利:&ldo;所以说,我让你的自尊心受损了是吗?你宁愿拍戏也不接受我的帮助,你爱惜羽毛,口口声声说靠自己,可你考虑过我吗?未来的规划里有我吗?签约前询问过我的意见吗?&rdo;
一番斥责来得始料未及,颜子意羞恼难耐,这几日的伤心委屈化作怨愤,声音高了八度:&ldo;对,我就是这样的人,自卑,怯懦,贫穷,还要维护可怜的自尊,在你眼里很可笑是不是?你说我不考虑你,可这三天你又在哪里?电话不通,信息不回,说消失就消失,说生气就生气,你责备我的时候能不能先收敛自己的少爷脾气。&rdo;
&ldo;我?少爷脾气?&rdo;徐景行指了下自己的鼻子,仿佛听到什么笑话,&ldo;你知道你去的是什么地方吗?你知道你这种性格‐&rdo;他的表情剧烈地变了变,深吸一口气:&ldo;你这种性格,会被欺负的连骨头渣都不剩,知不知道!?&rdo;
她反唇驳斥:&ldo;不试试怎么知道,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没用吗?&rdo;
这一晚,压抑在内心的情绪一股脑宣泄出来,心被愤怒蒙上一层雾,湮灭了理智,看不清对方本真的模样。语言变成他们攻击对方的武器,掀起燎原大火,将彼此灼伤。最后,不欢而散。
他掉头逆着风走,眼睛被风吹得干燥酸涩。他本来想说:我妈妈不在了,我很难过,你陪陪我。怎么就吵架了呢。
她转头的瞬间泪流满面,推着自行车一路走一路哭,长发被风刮乱,沾着泪水黏在脸上,心想,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说话呢。
两人第一次冷战,谁都不先低头服软,颜子意临行前挨不住了,给他发了条信息。
徐景行也是在这时才辗转得知那晚的事情,懊悔像小虫子啃噬他的心,他连忙去找她,可惜,她已经跟组去西藏了。
终究是服了软,打电话、发短息保持着联系。只不过他还停留在原地,她已经飞得老远,开始品尝生活的辛酸苦辣。握着手机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言语愈发小心翼翼,生怕一句话说错又是一番唇枪舌战。
徐景行生日那天,故意不先给她打电话,可是等到十二点她也没记起他。
对于生日,他本来是无所谓的,反正从小就没人记得,也没人陪伴。可和她在一起的第一年,她也不知道从哪得知了他的生日,捧着个巴掌大的蛋糕,中间插着一根蜡烛,声音清甜又有些害羞:&ldo;徐景行,你以后每年的生日我都陪你过。&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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