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进了维也纳。按照规矩,神罗方面也用丝绸遮挡了道路的两边,没人能看到朱由检的样子,但每个人都确实看到了仪仗的规模。
“这样的景象在维也纳,也是古往今来头一遭吧。虽然我们已经很习惯了。”看着窗外,克里斯蒂娜感叹道。
“不,这对我来说也是个新奇的事——还是第一次有人薅我的羊毛,我竟然还不生气。”
“那从成本的角度来考虑,你确实不用生气啊。”
毕竟一开始,他其实已经做好了和神罗开战的准备了。但现在根本就不用开战,只需要被薅点羊毛就能达到和开战同等的效果,实在是方便得不得了。
“开战也是要用军费的吗。”朱由检喝了口茶,“与其两边对着烧钱,不如我给他们发点红包好了——我给他们配齐几万人的装备就好。而且斐迪南似乎对军队指挥权什么的并不在乎?”
“嗯。”克里斯蒂娜点了点头,“他不在乎,是因为本来就不太可能握住多少军事指挥权。这么多年以来,神罗皇帝就是这么在夹缝里面过来的,他们调动多少兵,有权调动多少兵,全部都要通过议会。既然无论如何都要通过议会,那再加上一个你也没什么。”
“我比议会好说话是吧”
“您老人家可是大善人——意思是,他也知道你真的在解决问题。而议会是冲着制造问题去的。议会希望哈布斯堡赶快走人,而你希望所有人都不要给朝廷添麻烦。”
“只要不打算当蛮子,我确实可以算是善人了。”
虽然平时总是说自己是“大善人”,但在这件事上,他确实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善良了。他对神罗没有任何要求,除了一条——不要给朝廷添麻烦。这条也是给所有朝贡国,乃至于给罗马的要求。
对罗马的要求要严格一点,罗马要在不要给朝廷添麻烦的同时帮朝廷分担另外半个世界的麻烦。这样才能配得上盟友的地位。
朝鲜也是如此。朝鲜早就可以做到不给朝廷添麻烦了,现在还能帮家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虽然目前能做的仅仅是打酱油,但他对朝鲜的期待也没有太多。
只要人人都不给朝廷添麻烦,所有都待在原地不动,这个世界就会变成王·道·乐·土——至少对朝廷来说是这样。接下来,朝廷肃清半个地球,罗马镇压另外半个地球,过去,现在,未来的,来自蛮夷的威胁都将被消除。剩下的,就只有来自自己的业力了。
“总之,我做到这个地步,要是今后再有谁把自己作死,那也怪不了我这个先辈了。”
“嗯,我们这边也是一样。”克里斯蒂娜点了点头,“我想,大家都会珍惜这个机会,不给彼此添麻烦的——我指的是斐迪南。哈布斯堡是擅长左右逢源的。而是君主制的好处就是,他可以把这件事作为国策一以贯之地维持下去。只要我们一直在外给哈布斯堡提供助力,他们无论从外因还是内因都会一直配合新世界的秩序。”
“那么,要考虑的就是给他们多少了”
“哦,尊敬的凤凰王大人,能和您在维也纳见面,实在是鄙人有生以来最美好的事。”
桌子那头,斐迪南发来了问候,他显得很高兴——因为这次不是来打仗的,是来送礼的。在30年战争之后,和震旦方面达成的直接军事援助协议将会重新提振哈布斯堡在整个帝国内的声威。
虽然在自己国内招募“外国驻军”这种性质有些离谱,但考虑到30年战争时还有抢掠自己民众的蝗虫,这也就不那么离谱了。
简短的寒暄后,他们开始了会议的正题:按照规定,属于神罗的“三军”要怎么凑出来。
“首先您应该知道,我国内部就有些征召兵。”
“总数是12000人的骑兵和28000人的步兵。这个?”朱由检问。
“是的。我们想问,组建的‘日耳曼军团’是否要占用这部分的名额。又或者是在此之外重新组建?”
“你们的意见呢?”朱由检问。只要原则上配合,细枝末节上的事情他并不是很在意。
“我们的意见是——或者说,我的意见是,请在议会之外组建这些军队。如果动用这些属于‘神罗’框架下的兵马,可能会带来指挥权的问题。因为这是各个大区所提供的征召兵,归根到底来自议会授权。但如果直接在维也纳进行组建,跳过议会,那么就不用征询议会的意见了。”
“这符合你们的法律吗?”
“当然。”斐迪南点了点头,“不要钱,不要人,议会根本就不会管。我们知道震旦有许多民主的议事机构,但我们的议会本质上只是拿来征税的。征税以外,我不需要吸纳他们的意见。”
“可以。”朱由检点了点头,“那就按照你的意思来。你想要一支‘新军’,那就给你一支‘新军’。”
“那么这支部队从着装到武备,都得全部重新建立。”
“可以。”朱由检依旧在点头,“你应该见过我们在埃及组建的辅助部队。我们可以组建成那样——使用标准装具,武器上使用火门枪和步兵炮这样的廉价组合。”
“够了,这就够了。”斐迪南一口答应,“只要不用我们出钱,就算是这样装具也够了。”
虽然只是火门枪,但是他见过王师用的火门枪。所使用的钢铁质量是相当不错的,而且并非使用火绳,而是使用引线来点燃。这比火绳要安全得多,射击效率也高不少。
虽然实际上这样部队实在是太老旧了——但是省钱。
一支军队不为了打仗,而只为了省钱而存在,这真的有意义吗?在别处或许不太妥当,但是在30年战争打成一团糊的欧洲,这完全可行。不少部队还达不到这标准呢,有个系统的训练就已经很不错了。有一只部队存在,其存在本身就很重要。
“那么,这支部队会补助在莱茵河沿岸,来配合我们目前的战术。你没意见吧?”
“完全没有。”斐迪南摇了摇头,“贵方出钱,当然是贵方说了算。等你们用完了,再来办我的事,不急不急。哦对了,这次你们来维也纳,一定是为了那件重要的事情吧!我要替克里斯蒂娜去柏林搬请老夫人来吗?还是各位去一趟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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