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智障竟然让我帮他扩军,而且好像很合理的样子。”
朱由检也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我是真没想到神罗现在竟然都凑不齐三万人?明明预估的时候,他多半是超过三万人的。我在想他会不会在诓我?”
“嗯”克里斯蒂娜想了想,“首先我可以肯定,他的可以调动的兵马绝对不止三万人。但是如果你把这三万人严格定义为‘常备军’,那就不一定了。”
“中间还有许多模糊地带吗?”
“是的,就比如法国有一些长期以来都被王国雇佣的佣兵。他们的首领名义上不算官僚体系的一员,但他们无论打仗还是不打仗都直接从王室经费中领取俸禄,这就很难界定了——这算是王家给自己置办的一份产业。不过话又说回来,毕竟法国王室的正统官僚也就那么些。”
“哪些?”
“具体来说有十二个。对应查理曼的十二名帕拉丁圣骑士,六个宗教贵族六个世俗贵族,即是兰斯大主教、诺曼底公爵、阿基坦公爵、香槟伯爵等等。他们也有各自的礼仪职责,比如兰斯大主教在加冕中为国王授膏,诺曼底公爵举方旗等等。这些和贵族爵位对应的礼仪职能,才算是法兰西王国真正的‘官’。”
“所以,这是个世官?”
“是的。理论上除这个以外都不是‘正统官僚’。比如纹章官,这多半属于私人顾问。比如宫相,一般是君主自己的管家之类。雇佣兵之类的就更次一级,因为那甚至不是个常任职务,而且即使不是贵族也可以担当。至于军衔之类,其实只有普鲁士的军衔管用。别处的军衔根本就只是个职务,和待遇完全不挂钩。”
“那么神罗现在的状态是”
“我猜斐迪南说的常备军,其实是根据帝国法令来计算的征召兵。根据1521年沃尔姆斯的帝国议会,整个神圣罗马帝国在军事征召上被划分为十个大区,每个大区都负责供应一定的征召兵给维也纳。比如在规定中,奥地利大区供应骑兵2522名,步兵5507名——当然,奥地利的规定只是形式上的,因为奥地利是直辖领地,征召多少兵全看哈布斯堡自己的意思。而其他大区规定的,就是他们规定要提供的兵员。”
“这些总共是多少?”
“其实总数是12000人的骑兵和28000人的步兵,有四万人了。然而斐迪南似乎和你交代了实际情况,就是按照他现在可以调动的兵力,应该不超过三万。具体来算,大概只有奥地利大区自己的兵马,就是一万人左右。”
“原来只有这么一点人吗”
“是的。帝国议会规定的封建义务就是,神罗可以合法出动的军队就只有四万人。所以这就是让皇帝自己掂量一下,超过四万人才能摆平的事就不要上。当然现在整个神罗被打的一地鸡毛,四万人八成是凑不齐了。”
“还真是方便啊”
朱由检忽然发现,这套机制竟然和他们目前想要神罗做的事完全重合,甚至可以无缝接洽。因为4万人正好是神罗各地和哈布斯堡达成的一个平衡线,虽然根据需要可以上浮一些,但是出四万人是得到所有人的认可的。
而且四万,和礼法中规定的三万七千五百的数正好对上了,只要去掉一个零头就行。
“我就说他怎么一口就答应,原来是正好直接对上了?”
“嗯确实是这样。而且他现在召开帝国议会,恐怕是想要逐步恢复帝国的秩序,把四万人的征召都给如数补齐。如果得到我们的帮助,那神罗应该可以尽快恢复秩序。而且神罗要恢复这个秩序,正好满足了我们的需求。”
朱由检喃喃道:“果然不看不知道,一看他们还挺罗马的呀”
“倒不如说是挺封建。你拿封建这一套和他们谈,什么都好谈,什么都能谈。但是封建制之外的事情,就是要了他们的命了。不过现在问题到你们这里了——你要不要给他把兵配齐?”
“老子信了你的邪。只有孤王敲诈别人的,竟然反过来敲诈到孤王头上了。”
“嗯但是这完全合理。非常合理,而且他确实需要你的帮助,它也完全不介意在这一过程中把军队指挥权交给你。”
朱由检一口气呼了出来:“没想到和神罗的斗争是这样的吗怎么感觉和猪大肠一样,拎起来一大挂,放下去一大坨。”
“香肠确实是德意志特产。”
“但这样不太好啊。说起来什么都答应,但真正做起来我怕他完全没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之前修运河,现在征兵说真的,我怕他现在什么都一口打赢,是因为反应慢。不过既然他要扮演香肠,那我就来切香肠。我日拱一卒,看他到底能坚持到什么时候。”看了一眼地图,朱由检下了决定:
“我们去维也纳。既然这里事情都完了,就交给耶稣会和耶尼切里来打理。哦对了去把郑鸿逵郑都督叫来,这里也得摆个自己人才放心。另外这次,应该会和平一些。”
“你确定?”
“嗯。既然斐迪南先生不想打,我也犯不着和他打,我们彼此能找到合作的最佳平衡点就行了。不过既然不打的话,要不我到你家去一趟怎么样?”
“”
“怎么?你怎么不说话了?”
“终于到了这一天了吗那是我把我妈叫来维也纳,还是你去柏林?”
“毕竟是令堂,还是我登门拜访比较好。顺便也不是只为了家事,我也得看看运河修得如何。顺便,你表哥在维也纳?”
“如果沃尔姆斯开帝国议会的话,他应当也在沃尔姆斯,我们到维也纳的时候会期大概已经结束了。等下,我给他去封信,让他先别回去。虽然长辈不好让他跑,但是同辈让他跑跑还是可以的。而且他一直非常想要和你谈谈那件大事——既然要切香肠,不如从中间剖开!如果普鲁士能够立国,普鲁士三军就能立刻送到你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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