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烟 “他干什么呢?”陈重也坐了起来。结果他一说话,给一车人吓了一跳。 “我靠!”迟飞扬吓飞了,从脚心开始发麻,“小重哥你醒了?” “醒了一会儿了……对不起,我没想吓着你们。”陈重扶着窗户的边儿,刚要下床,又被夏冰给压回去。 夏冰给他盖上被子,仍旧是行云流水那一套,摸额头、测体温、看伤口。伤口总是不愈合,咧着破口,还好没有恶化。 “这要是在医院就好了……”夏冰看着伤口触目惊心,滴滴滴三声后,体温是39,他稍稍放了心,“还好还好,这回没烧上来就打针了,可能控制住了。肚子饿不饿?” 陈重抓住他的手眨眼睛,自己也感觉没烧上来,最起码体温没冲破40度。“饿了。” “那你等着。”陈重说肚子饿夏冰就放心了,不怕他能吃,只怕他烧得没胃口,怕他精神打蔫儿。微波炉里温着今晚的肉,是郎教练亲自下厨做的猪肋排。夏冰给拿出来,端过来,走过兄弟们身边,仿佛躲着一群没见过肉的流浪汉,各个都盯着他手里。 “来,这几块肉最嫩,我想吃都没吃着,你赶紧吃,省得别人眼馋惦记。”夏冰笑了笑,把两面煎得脆香的猪肋用筷子拆开,弄成一丝一丝的,夹起来往前送,“张嘴。” 陈重的头还晕着,听话地张开了嘴。 夏冰赶紧给他塞了一口。“香不香?” “嗯。”陈重赶紧点点头,嘴里吧唧吧唧嚼着,“香,谢谢教练。” “吃吧,快吃!”郎健在旁边笑着抽烟,年轻时候烟瘾很大,这时候复吸了,完全控制不住,但是烟太少了,一根分成三天抽,每天嘬几口过过瘾。这时候陈重的感谢给他很大的触动,从一个完全没法接触陌生人的问题少年到现在,陈重的表现已经好了太多。 一开始,他甚至后悔把这个孩子弄进队里,怕他融入不进去。现在看陈重的发展,将来或许能好。陈重他不是天生的问题性格,要是有人好好带他,他可以融入集体,融入社会。 “赶紧吃啊,慢点儿嚼别急着咽。”夏冰继续喂他,用筷子的技术炉火纯青,“吃完之后要是胃不舒服就让小宝他们给你揉揉,再吃点儿胃药。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得先止住你发高烧。有副作用……其实也是难免的。” “没事,我不疼。”陈重又点点头,其实胃里已经有些不舒服了,但是他没说,尽情享受男朋友的关怀,“我自己来吧,你歇会儿。” “我也没累着啊。”夏冰的手指已经冻坏了,总是在凉水里浸泡,每根都冻成小红萝卜,他把筷子给他,两只凉手揉着陈重长长了的圆寸摸了摸,就怕他体温高。“没烧起来就好,要是烧起来了又得进冰箱。冰箱里太冷了。” 冰箱里确实是冷,可并不让人难受,现在陈重头昏脑涨,但还是坚持把肉都吃完了,这是浪浪不舍得吃的,剩下给自己的。他狼吞虎咽,差点儿噎着了,只希望这顿饭吃完能马上好,重新变回一个健康人。 “慢点儿,饿了好几天似的。”夏冰看着他吃,自己脸上不知不觉开始傻笑。小孩儿,真的挺逗的,说不上来怎么好,就是特别好。好到他都不敢想陈重一直烧下去怎么办,万一好不了怎么办。 他不敢想,所以干脆不想。 “我吃好了。”陈重已经努力了,但还是剩下一口。夏冰不见外地拿过来,就着这个姿势抓着骨头啃啃,最后还嘬嘬味道,这时,刚才那首歌好像又响起来了。 “开了开了,罗青灰开门了!”齐小宝迷雾散去 到底是哪里奇怪,夏冰还没摸到谜底。但是这层谜底仿佛就在手边上,触手可及。 “寿衣店肯定有后门,咱们没注意。”梁初看向已经被打开的店门,门敞到一半,隐约可见店内的摆设,“罗青灰一定是从后门离开,然后去了社区医院。” “可是……他去医院干什么啊?”齐小宝扶着陈重穿鞋,胆量也在增长,遇事学会了不慌,“他天亮才准备睡觉的,灯一直亮着。难道他是为了骗过咱们才关灯,实际上……他从后门溜走了,偷偷去了医院?” 是这样吗?夏冰暂时没敢肯定,思绪也如同陷入了一场大雾,只等着一阵风来吹开。但他指向方才罗青灰消失的方向:“那边!不管他因为什么,咱们必须离开这里了,现在大家都给我盯住那边,一旦发现罗青灰出现马上告诉我!梁子你给陈重测一下体温!教练,您去准备开车吧!” 一声令下,齐小宝和迟飞扬负责盯住社区医院通往这条路的唯一方向,虽然有雾但不至于看不见,罗青灰要是从这边过来肯定被发现。陈重这时候也穿好了衣服,帮着一起往医院方向看。 夏冰则站在陈重身边,先给他披上一件外套,同时思索着到底哪里让他觉得不对劲。 “来,陈重测体温!”梁初已经拿回了体温枪,郎健则跑向驾驶座,准备发车。事不宜迟,大家的动作都像开了几倍速,陈重把脑门对准梁子手里的枪,滴滴滴后,体温枪显示是386。 “386!”梁初喊了一句。 夏冰听了便放心了,没烧起来,他们可以马上离开医院附近,不用再受罗青灰的惊吓。“教练,咱们快走吧!” “好!”郎健一把拧动钥匙,启动了发动机。 半秒后仪表盘上竟然蹦出了红色,宣告油箱告急。 “怎么回事?”郎健又试着踩了踩加油,这一踩,发动机直接灭掉了。 “这怎么回事?教练,咱们的车怎么了?”迟飞扬扑过来,帮着一起检查仪表盘,可所有能亮灯的地方都没有反应,显然是油箱彻底没油后的抛锚。 “没有汽油了,咱们的油箱见底了?可是这不可能啊,明明还有四分之三呢!”郎健猛拍了几下方向盘,但是没用了,整辆房车没有一点动静,“一定是有人钻到车底盘下面,弄坏了咱们的油箱,或者割断了管子,或者弄坏了什么地方……我下车看看!” 夏冰也冲过来,一把抱住了教练。车坏了,他们走不了了,他心里乱得发毛,但还是拦住了教练:“别去!咱们不能下车!” 郎健想推开他,这种时候只想尽快带孩子们离开。 “别下车!”夏冰抱住教练不撒手,“要是真有人不让咱们走,咱们下了车可能就中计了!总归现在罗青灰还没回来,咱们盯住他就行。别下车!谁都不许下!” “可是,可是……”郎健没有再挣动,而是动起了脑子,明知道夏冰说得没错,可还是想抱有一线希望把车弄好,几秒后,他冷静下来了,“所有队员现在收拾东西,每个人都背好双肩背,把能带走的东西装上,我负责拿陈重的药。上护具,上冰鞋,以防万一,真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刻……弃车!” 教练果断的反应也让每个人捋清了思路,眼下再慌、再着急,也要考虑第二方案。刚穿好衣服的人开始套护具,每个人拿着两个大双肩背,将能带走、必须带走的扫进包里。 食物、瓶装水、陈重的药,这些都是最基本的。迟飞扬和齐小宝每人还空出一个包,把已经长了很高的盆栽和不死不活的多肉也带走了。梁初和平豪负责收集武器、拿衣服,夏冰给德牧四只爪子都穿好了带防滑垫的宠物鞋,又戴好了嘴罩和项圈,准备好带狗转移。 陈重的动作比较慢,护具全是大家伙帮着给他穿上的。郎健从储物间把孩子们的冰刀鞋拎出来,几双冰鞋,真沉啊,磨锋利的冰刀刃相互磕碰,叮叮当当地响,全是金属的清脆声。其中有一双和别人的鞋不一样,是陈重的。 这个给手底下队员们拎鞋的事,他都干了太多年了,只是没有一次像今天,心里这么乱。每个人领了自己的装备,开始往兜里装最重要的东西。夏冰把体温枪装进外套的内兜里,陈重抓了一把新的注射器,迟飞扬则去卧室里,把全家福和一队的集体荣誉金牌塞进了包里最后的地方。 明知道带着这些东西用不上,可还是无法割舍。 正当大家往脚上套冰刀鞋的时候,车外的天空上再次传来了直升机的声音,比任何一次都清晰,仿佛连那层云都没间隔着,已经飞到了云下面,就在雾里头。 这么危险的飞行操作,恐怕飞机上的救援队也是豁出去了。 “夏队,他回来了!”迟飞扬这时惊呼一声。 所有人聚集到窗前,盯住通路的那一端。果真那人是罗青灰,他仍旧佝偻着,脸色还是那样不好看,仿佛整个人已经变成了纸人,或者说被纸人附了身。行走缓慢,眼神死气沉沉,从雾中走出来的时候,身上还有几缕白烟。 在他身后,跟着的是一群丧尸,不知道他从哪里搜罗来的,还是原本就是医院里的,没收拾干净。 罗青灰步履蹒跚,走在最前头,昨天的狂热劲儿全然不在,又变成了枯槁似的人,只凭着吊一口气来活。他时不时击掌,后面的丧尸左歪右倒地跟着他,仿佛全是在睡着,只等着一个声音来激活。 有的丧尸跑快了几步,冲到声源罗青灰面前,闻了闻就慢下来,没有扑上去撕咬生吃。他们跟着人从雾中走到街对面,像一群少了肢体的鬼影,没发现房车里还有其他的活人。 “大家都小点声……”夏冰轻轻地说,“罗青灰如果只想送丧尸上路,他就不会伤害咱们。” “他眼神都变了,好像……对活人一点兴趣都没有。”迟飞扬说,“我以前看电影,多重人格的人真是这样,人格一转换,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不同了,甚至连说话声都能变。而且人格只能出来一个,不能同时存在……” 梁初站在最靠窗的位置,护着大家。“所以……现在是罗青灰的主人格出来了?” “主人格好。”齐小宝不经意地点点头,“主人格……危险性不大……” 夏冰看着罗青灰的侧影,隔着雾气判断他的眼神是否注意到这边。现在车不能动了,要随时盯住这个人。 “望远镜……给我……”他伸手。 陈重把沙发上的望远镜递过去,再用掌跟压了压自己的眉头,掌心和额头都不算太烫,只是有点疼。 望远镜拿起来了,夏冰观察着远处的罗青灰。这确实是他的主人格,就和他们刚遇见的时候一样,眼睛里没有一点光彩,就连给丧尸办后事,他都是无精打采的,可见是体力用到了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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