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出卖吊死自己的绳子?” “你这个比喻好!”朱元璋道,“就是这么回事。” “你们别聊了,吃饭的时候不要谈其它。”马秀英一人瞪了一眼,“对肠胃不好。” 朱标乖乖点头,拿起筷子。 老朱同志憋着还想聊,趁马秀英又转身进了厨房,悄悄道:“等晚上了,你去咱房间,咱再和你聊。” “爹,你房里不是住上皇帝了吗,我上哪找你去。” “啊,对对。换地方了,那咱去找你,你可别睡着,醒着等咱啊。” “好。” 一顿饭吃完了,朱标带着狗子先离开。 最近胡氏——朱标远远见过一面,被大夫查出来有身孕,他用眼睛看了,是个男孩,别又有鬼怪什么的下黑手,发生和朱静镜一样的事情。 现在有空闲,正好在府里多转几圈。 这样的举动有点突兀,但碍于身份,倒也没人说什么。 此次出门时间有些长,许多地方的摆饰都变了,顺着道走走看吧。 巡逻一样完成了任务,路上与几个侍卫打过招呼,月已升起,估摸着自家爹也该来了,朱标又回到内院。 陈友谅已死,高百龄逃走,最近果然无事发生,一切安稳。不过这也与老朱同志日渐厚重的龙气有关,再想有产鬼混进来,估计得是个万年老鬼。 万年以前,是山海经的年代吧? 六出白到处嗅了嗅,突然停下,对着远处的一间房低低呜咽两声。 “那里面还有人没睡?” 朱标瞥了一眼:“是四弟的屋子。年纪小小的,难不成还有心事,所以失眠了?” 他有点好奇,但也不至于用眼睛窥探别人的隐私,如果是查事情还好,满足情绪未免太龌龊。 “不用管,我们回去吧。” ——————— 时间推移至晚饭前。 朱标的书房外。 “蜗牛也能在水里活吗?”朱棣好奇道。 “这不就是嘛。”朱静镜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长见识了吧,大哥经常和我说实践出真知。你要是不出来和我玩,哪里有机会见到它。” “蜗牛有这么大?”朱棣开始怀疑,并且在记忆中搜寻相似的东西,“我好像在饭桌上见过这种东西,是用来吃的,能做菜。” “那你说,它是什么?” “是……”朱棣想了半天,“蚌,对,是河蚌。” “它一定是偷偷溜到这里来的,对大哥的金鱼不好,我们把它拿走,拿到厨房去,让厨娘做了吃吧!” 河蚌本来一动不动地装死,听到这里再也憋不住了,怎么办,要跑吗,不跑就会死的! 可是跑了又会暴露,他们发现我是妖怪怎么办? 要不是刚刚睡着了,就凭公子给的神通,我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这小姑娘手真快…… 就在它万念俱灰之时,朱棣如同天籁的声音降临:“今天厨房烤了羊肉,没有必要吃这个。” 对对对,我没有几两肉呀! “你怎么这么傻。”朱静镜道,“这是我们小孩子的心意,你娘我娘都会开心的。” “只有你娘会吧。”朱棣毫不留情揭露事实,“因为你平时太闹,给她添了很多麻烦,所以只要有一点好事,你娘就高兴的不得了。” 朱静镜瞪大了眼睛:“胡说,你就说你吃不吃!” “……吃!为什么不吃。”朱棣梗着脖子,“我见他们是烤了吃的,我去找炭火,你去找盐和蒜。” 救命,他比这小姑娘还要更狠一点! “那我们走吧。”朱静镜在裙子上擦了擦手,阳光顺着竹叶的缝隙照下来,把她的脑门和脸蛋照的红红的,她的衣领也汗湿了,可就算这样玩了一整天,体力和精力还依旧充沛,似乎永远不知道累。 成人巴掌大的河蚌被她紧紧抓在手里,像是拿了根羽毛般轻松。一般的小姑娘对软软滑滑的东西——壳里毕竟有肉,会有种恐惧感,她却毫无感觉,兴致勃勃。 “等等!等等!不能吃我,快把我放下来!” 朱棣如遭雷击,呆在原地,颤声道:“你有没有听到有人说话?” “没有啊。”朱静镜已经跑到了石子路上,满心想的是一会儿吃吃喝喝,见他不走,不耐烦地招手道,“快来快来。” “你没听到?”朱棣没动,他紧张道,“你别说话,认真听。” 朱静镜虽然不解,但还是听从了他的意见。 这回她屏住呼吸,竖起耳朵,果然听到了动静,而这个动静竟然就是从自己手里传来的!她赶紧低头。 河蚌开了口,人类的语言从里面吐出来:“放手,我不做坏事,是公子同意我呆在这里的!” 它已经做好了被丢在地上的准备,人见到妖怪总就是那几个反应嘛,不是提起东西来打,就是远远躲开,这小姑娘还能例外? 谁知道朱静镜的眼睛嗖的一下亮了,好像两个探照灯,欢呼道:“这是妖怪诶!朱棣,你快看,妖怪!” “我看出来了!”朱棣浑身的毛都要炸起来,往后退了几步,大喊道,“你快扔掉它!” 见朱静镜迟迟没有动作,他咬了咬牙,鞋底在地上磨搓几下,鼓起勇气冲了过去,想要抢过河蚌丢远。 他还没动作,朱静镜就把河蚌举在胸前,又蹦又跳,一边笑,一边没没忘了自己的小伙伴,对他说道:“我没和你讲过,我老是做同一个梦,梦见自己在棉被里裹着,然后被一只鬼带出了帅府,有漂亮的彩色布房间,还有一条蛇,有月亮和秦淮河,还有大哥呢!” “今天竟然见到活的妖怪了!我好高兴!” 河蚌连忙道:“你不会再吃我了吧?” “怎么会,我们做朋友吧!你和我一起睡床,一起吃饭,一起听故事,我在房间里放水盆养你!” 朱棣赶过来,啪啪几声打在她手上,疼痛让她松手,河蚌落下滚了一圈,停在草丛旁的月季里。 “你忘了那个故事了吗。”朱棣急道,“李鲤说过的,黄鼠狼讨封的故事!妖怪会骗人的,它是妖怪,会让你倒霉,会吃了你!” “不会吧,它很弱,我不是一只手就捏住它了吗?” 河蚌快气哭了,它为数不多的道行在抓捕黑蛟的行动里都用掉了,那盆灵气特别特别浓厚的血,也大多数被用来点化神通,温养体魄,现在它虽已经步入大妖的境界,但是却像刚出土的幼苗一样脆弱,幼童就能摧毁,只剩下个速度极快的优点。 对啊,我速度快! 她放手了,赶紧溜! “那也不行,它万一,万一给你下毒了呢?我们快去镇妖处,让那里的人把它带走。” 镇妖处,镇妖处就是石桥老爷爷提过的地方吗? 河蚌顿了顿,打算再听几耳朵。说起来,这个女孩是公子的妹妹,那个男孩是他弟弟吧?他们闻起来和公子很像,就是没有他那样厉害的修为。 “它没有害我,只是叫我放开它,这是个好妖怪,好妖怪不用去镇妖处,可以留下。” “是不是好妖怪,得让和尚道士来看。我们不行。” 两个人的年纪都不大,可是俗话说三岁看到老,朱静镜和朱棣的性格分明,一个谨慎多思,一个大方直率,也算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了。 “等等!不要去找人来!”河蚌跳到路上,为了不给朱标添麻烦,它急中生智,“我是偶然路过这里的,看到池子好,在里面休息一下而已,我马上就走,你们看着我走!” 说完这句话,河蚌开壳用力对地上一吹,借力飞到围墙边上,接着又转身道:“你们看好了啊,我真的走了!” 火箭发射一样的,它猛然飞了很高,划出一道肉眼可见的弧线,确保两个小萝卜头真的瞧清楚了,才冲到了远离帅府的云层之上。 天知道它一个在水里游泳的河蚌,会为了躲小孩子跑到空中来。 完蛋了,我惹祸了。公子现在不在,我该怎么办?他们能不去镇妖处找人来就已经是不幸里的万幸了,和别人说去可怎么办? 这可是公子的弟弟妹妹,也不能动粗。何况动粗我也打不过啊! 救命。还不如被烤了呢。 对了,去找石老,石老不动地方很好找,而且年纪大见识广,一定有办法。 这么决定了,河蚌动用神通,朝秦淮河遁去。 仰头看着河蚌飞走,朱棣张大了嘴,觉得自己有点迷茫,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他要不要去告诉大人? 娘会信吗?上次自己不想和弟弟玩,还骗她说肚子疼来着,被她发现以后,她就有点不信我了。 朱棣突然明白了那个“狼来了”的故事——这个故事也是李鲤给他讲的。 找爹吗?爹可不好找,他每天都很忙,而且很凶,如果问到自己怎么会在大哥院子里,恐怕会被打的。他最近刚打仗回来,换了新的硬底鞋,打人一定很疼…… 朱棣的脑袋瓜里,这些想法来回地转,绕着圈子盘旋,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于是决定征求别人的意见。 “我们要不要把它的事告……” 朱静镜打断了他的话,两只手叉在腰上,遗憾道:“河蚌走了,真可惜,我们去吃晚饭吧,吃完饭还出来玩吗?” “出来玩?你还想着出来玩儿?”朱棣头都大了,“你就没点别的想法了?那只河蚌也许不是真走了,故意诈我们呢,为了,也许是为了偷吃,或者是为了偷东西什么的。” “可它确实走了呀。”朱静镜歪头道,“我们都看见了,而且我感觉它不是坏蛋,所以当然就没事了。” 她头上的花绳子随着动作一摆一摆,像个小风铃,可爱极了。 但在朱棣眼里,她像是自己永远也不能理解的某种生物。 他还想再说什么,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呼唤声。 五六个侍女婆子拥了过来,急急忙忙地小跑着,看到他们明显都送了口气,分成两批,各找各的,将他们围起来。 四公子、大小姐之类的声音交错被说着,吵吵嚷嚷,被乳母牵着手抱起来,朱棣彻底没有说话的机会,跟着回去了。 两波人从某天路上分开,朱棣只来得及看一眼朱静镜的后脑勺,就被抱进了碽氏的院子。 而朱静镜压根都没回头。 “去哪里野了?手上还有泥。” 朱棣这才惊觉自己忘了洗手,不免懊悔,都怪朱静镜,捡了芝麻丢西瓜,这下自己又要被骂了! 可是碽氏并没说什么,她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抱着自己的第二个孩子,也就是朱橚拍着,哄他早早睡觉,同时轻轻哼唱一首朱棣常听的儿歌。 桌上摆了饭,一大碗青菜粥,一盘小炒肉,一只烤羊腿,一碟切好的桃子,还有小馒头。 与马秀英那边比起来,饭菜的质量和数量稍微差了一点,但依旧很有营养,也能够让她正在成长的孩子吃饱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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