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他们被当年噩梦般的仇恨迷昏头了,觉得荼蘼只要出现,他们就一定能把他拿在手里任意报复似的。裴放脚下连一厘米也没有挪动,很快被这三个人团团围住,他微微抬着下巴,没有应和这些人,手已经摸到腰间的匕首上了。他想,颜束这王八蛋不仅脚下抹了油似的,也还真是个乌鸦嘴,说把刀留给他,就果真能碰上麻烦事。这时候,两人同时想起来,混在一起这么久了,居然还没有跟对方建立通讯程序链接。现下找不到人,顾不得担心自己之下,才发觉有点不太方便。不过话说回来——“谁需要谁救,还说不定!”跟前的三人好了当年的伤疤,看见浑身是伤的荼蘼,就忘了疼,跃跃欲试地不断靠近,兔起鹘落间,裴放手里的匕首向右飞了过去,身体猛然向左撤了步子,一个过肩摔打破了僵局。匕首再次回到他手里时,已经染了血。与此同时,裴放的大脑一阵嗡鸣,视线渐渐暗了下去,四肢想灌了铅一样变得越来越沉。他不由分说地往胳膊上划了一刀。耳边才有了点声音,但仍然像是灌了水。“这人是不是疯了?刀子往自己身上捅。”“管这些做什么,先把他绑了,等出去再交给上边儿。”裴放身体还有多年在危险中练出来最基本的条件反射,他猛然在伤口上重重摁了一下,凭借下意识踹开一个扑过来,匕首顺势刺了出去。一击即中后,裴放飞快往后退,耳朵边的声音彻底变成了一串泡沫,他看到三个模糊的影子追了上来。“饶命啊,我就只是路过你杀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吗?”“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与人为善就是给自己行方便,你也不想以后处处是绊脚石对吧。”“少侠啊,大人啊,帅哥啊”颜束本以为会是一场恶战,却没想到自己还没任何动作,这位老头就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地求饶了。这下就算他想动手也得想想怎么这个乌鸦的继承人先停止引吭大叫。“闭嘴。”颜束不耐烦地揉着耳朵,觉得自己距离聋了可能也就这一两秒的事情。“啊——”“我从小孤苦无依,死了没人下葬,你要是真想杀了我,也要让我自己先找个坑吧。”他到底长得多么凶神恶煞,五官都写着“死”字吗?至于哭得这么情真意切?眼看这位白发满头的老人长大了嘴巴,打算嚎第二嗓子,颜束觉得手臂上的青筋都要爆开了,随手扯了一个树枝就横着塞进了这位“满分吊唁员”的嘴里。“呜”“你再哭喊一句,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塞进你的喉咙里,让你咽下去。”颜束眯了眯眼睛,咬着牙警告他。白发老头抖了一下,用袖子抹了满脸挤出来的眼泪和鼻涕,咬着树枝,胆战心惊地看向颜束:“你在这儿干什么?”“等人。”颜束不是很想跟一个老疯子说话,搭了一句就转身走到一个视野开阔的地方往下遥望。只可惜这里的树木杂草都太过茂盛,根本看不清下面的任何动静。算了,下去找找,谁知道裴放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哎哎哎,留步啊!”颜束刚要转身走,身后的老头就开始吼叫着。他没理,径直往下走。“少侠,帅哥”老头一个灵活的箭步冲上前扯住了颜束,笑眯眯地弯着眼睛,“等人不如去我家坐坐,我家就在山顶。”颜束被他扯了衣服下摆倒也没有搭理,却在听到后半句山顶的时候,脚步顿住了。“你说什么?”颜束看着他的眼神从不胜其烦变成了探究。老头继续挂着招牌的和蔼笑容,就仿佛刚刚能把天地哭变色的人不是他一样:“相遇即是缘分,去我家坐坐啊。”这也许不是什么诚挚的邀请,而是鬼门关的门票,但让颜束遇上了,就不会轻易放过这次机会。夜昙明里暗里地表示过,塔格里苏的族人没人会去到山顶,并且似乎日常也根本不会提到,所以他们这些外来者才会习惯性的忽略此地。如果这上面真的住了一个人,寨子里的人在此地多年,会毫无察觉吗?“好啊。”颜束嘴角勾了下,答应下来。两人顺着弯曲的小路上到山顶,这老头一路上叽叽歪歪说个不停,无非是自己如何孤苦,生命如何脆弱大多都被颜束当成了耳旁风,跟树林里蛐蛐的叫声没什么分别。他跟在这不知来路的老头身后,太阳即将往下落时才到达山顶。夕阳铺陈在整个山顶上,给各种奇怪的花花草草镶了一层金光,风一吹波光闪动,十分耀眼,景色美不胜收。没人来打卡倒实在可惜。然而,颜束并没有看到夜昙所说的那颗粗壮诡异像是生长了千年的古树,这里能看到的只有立在不远处的一间小木屋,与这里颇为格格不入。他紧紧盯着这老东西的背影,但前面的人根本察觉不到他危险的目光,只自顾自地说着:“到啦到啦,这就是我的住处,有点简陋了。”“你一个人住在这儿?”颜束跟着他进了屋。屋内的空间被各种杂物挤得满满的,一张不大不小的床铺展开来,桌子、凳子、农具、厨具倒是我知道一应俱全,还真像个干农活养活自己的孤寡老人。老人倒了杯水放在颜束面前:“对啊,我不是说了嘛,我从小孤苦无依,一个人”“行了,你不用再说一遍,我并不打算全文背诵你的成长发家史。”颜束把水拿在手里晃悠,没有喝的打算。虽然这老东西的家也没发起来,颜束四周环视了一圈,的确简陋的可以。那床就是木板上面铺块破布,米缸里还有老鼠的叫声,他顿时觉得手里的水非常膈应人了。“哈哈,我的你不想听,那塔格里苏一族的事情呢?”老头像没事人一样喝了一口黢黑杯子里的水,装神弄鬼地挤了挤眼睛。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颜束眼皮抬了起来,手指在桌面上敲打着:“哦?你知道什么?”老头似乎非常想吸引他的注意力,于是把杯子里剩余的水在手掌上沾了点,枯树一般的手掌在桌面了抹了一把,就开始涂涂画画。“很多年前,我也记不清是多久了,这里住着”颜束怕他又开始从花花草草讲起来,冷着一张脸:“别扯这些废话,我不想听故事,这里的二十年大祭是怎么回事?”老头在桌面上画了一个圈:“重点这不就来了,没有故事哪来的祭祀大典。”塔格里苏一族是个世外桃源,但他们世代豢养蛊虫,于是老天爷发怒,劈了山头又连下数月的大雨,山体滑坡严重,族里好多人都死在了天灾里,守在这里的山神看不下去人们受苦,于是化身成一颗神树长在山顶上,这才镇住了天灾。这故事像是把无数个电视剧情节杂糅在了一起,俗套且无趣,老头讲的又慢,每说两句就要停下来感慨一番,颜束一边听一边从窗户看出去观察夜色。今晚的月亮倒是轮圆月,可是裴放还没有上来。“于是住在世外桃源的人,就定下来二十年一次的大祭,为了供奉救他们于水火的山神。”老头摸了摸自己的白发。世外桃源?这老东西也编的出来,若非他亲眼看到这寨子里鬼气森森的样子,大概就会这绘声绘色的说书人唬了过去。这一番话其中疑点重重,颜束双手抱胸靠在椅背上,半晌没发表任何看法。除开这仿佛阴间的“世外桃源”的不说,这豢养蛊虫就令人觉得有些奇怪,他们从进来之后确实见了不少蛊虫,但是从来没从寨子里的人身上见过,这也可以解释为他们隐藏得很好,但颜束从假冒大族长的那具尸体上取出蛊虫,问他们要个罐子的时候,这些人居然拿了个盐罐出来,如果世代都养蛊,又怎么会没有相关的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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