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宪忠又指着墙上的&ldo;杀人者雀易是也&rdo;七个大字,向众人喝道:&ldo;秦家父子窝藏匪首雀老三,不意反被其噬,咎由自取,罪有应得,恐辱及卢龙田氏的名声,此事绝不可外传,违令者斩。&rdo;众人齐声应诺。有卑将问道:&ldo;实情若不能外传,当对外有个说法,否则如何向上面交代?&rdo;史宪忠沉思片刻,道:&ldo;秦氏父子识人不明,他的家人容留雀老三过夜,盗匪半夜行凶,秦公阖门被害。&rdo;
众人齐道:&ldo;此事千真万确,是我等亲眼所见。&rdo;
史宪忠笑骂道:&ldo;老贼留贼过夜,尔等如何亲眼所见,这字才是证据。&rdo;
众人哈哈大笑,皆称是。
拂晓时分,东海岸边的沙滩上,雀易将一口袋金珠丢在摩岢神通面前,向李茂抬手告别,转身跳上了小舢板,小舢板在晨风中摇摇摆摆地向深海划去,那里正停着一艘准备杨帆出海的海船,此刻海天交接处灰蒙蒙的一片白。
&ldo;求求你放了我,我秦家家资万贯,咱们兄弟二一添作五,我分你一半如何?六成?八成?亲祖宗,你只要饶了小的,秦家家业我情愿拱手相送。&rdo;
被雀易折磨的脱了人形的秦肃巴结地望着李茂,满脸谄媚的笑。雀老三拿他做人质一路畅行无阻地到了海边,向他&ldo;借&rdo;了一艘远洋海船后,把他交给了李茂。
从那一刻起,秦肃便知自己凶多吉少,此刻见雀老三已走,他也不顾脚下是海水,把头磕的啪啪作响,闹的鼻孔嘴里都是泥沙,一时狼狈至极。
李茂冷着脸不予理睬,秦肃哇地一声大叫,转头往海里跑去,他自幼生长在海边,水性着实不错。摩岢神通健步追上,按住他的脑袋,喝道:&ldo;凭尔鼠辈也配娶名门贵女。&rdo;言讫手起刀落,秦肃的人头跌入海中。
第065章没有真相
秦文一家被灭门的消息传到魏博军驻屯大营,领兵马使田荣大惊失色,急令副将史宪诚、史宪忠兄弟封锁各处路口,严密盘查一切可疑人等,一面召军中参谋吴慈飞商议对策。吴慈飞劝道:&ldo;此事十分蹊跷,明公须慎之又慎。&rdo;田荣见他欲言又止,似有话说,便屏退左右,问道:&ldo;你可是知道什么隐情,但说无妨。&rdo;吴慈飞道:&ldo;有件事我本不该说,明公见问,学生斗胆直言:秦家被灭门前,七娘的侍女青墨曾向我打听过一件事。&rdo;
田荣眉头一皱,急问:&ldo;什么事?&rdo;吴慈飞道:&ldo;她向我打听由小鬲山通往海道的沿途布防。&rdo;&ldo;啊。&rdo;田荣吃了一惊,&ldo;她打听这个做什么?&rdo;
吴慈飞有些不大好意思道:&ldo;她说她有个故人想把一批私货运出海,求到她门下,想讨个方便。我以为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答应了她。&rdo;田荣沉默半响无语,吴慈飞劝道:&ldo;以学生愚见,此事不易再查下去,揭开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rdo;
田荣默默点头,嘱咐吴慈飞道:&ldo;你到史家老二那去一趟,务必把案子做扎实了。&rdo;吴慈飞心领神会,领命而去。
三天后,有渔夫在海中捞到秦肃的头颅,冷水浸泡,面目尚可辨认,又在岸边沙滩上找到他的尸身和佩刀,证明是秦肃本人无疑。又过了几天,几个参与劫杀秦家的庄客在楚州被擒,递解回东海县,他们的证词也一定程度上印证了史宪忠的结论。
田荣正欲此结案,不想魏博军卒在小鬲山下捉到了两个穿着便装,形迹十分可疑的清海军士卒,一个叫张琦,一个叫夏纯。拷问二人为何便装在此,二人抵死不说,兵马副使史宪诚愈发觉得可疑,遂给二人上了大刑,两个人都是硬骨头,熬刑十余套,一字未吐。
这两个人是李茂安置在小鬲山下的外围接应,知道李茂假冒青墨之名上小鬲山见雀易。李茂得知消息,急忙派青墨前去魏博军大营要人,史宪诚见青墨地位卑微,根本不予理睬。青墨眼珠子一转,折身去找了女青墨帮忙,女青墨见面喝问道:&ldo;你前些日子向我打听小鬲山外军队布防,说要走私一批货,怎么转眼我们未过门的姑爷就让贼给杀了,偏巧你们家的人又在附近,你老实说这件事是不是你们干的?&rdo;
&ldo;哪,哪件事?&rdo;青墨装傻充愣。
&ldo;废话,你说哪件事,那件事。&rdo;
青墨跳着脚赌咒发誓道:&ldo;没有,真没有,这些天我哪也没去,就在营中,你不信,我拿我父母的在天之灵发誓,我绝没有去过小鬲山,也绝没有碰过秦家父子一根毫毛。&rdo;
女青墨道:&ldo;那会不会你们家那位干的,别装傻充愣,我说的是李茂,是不是他溜出去干的?&rdo;青墨道:&ldo;嗨,这话怎么说的,你们家娘子嫁人,嫁的又不是我们家那位,他死了管咱们屁事?没来由的谁去害他?人家那是东海第一豪门,是好惹的吗?&rdo;
女青墨寒下脸来:&ldo;你这是干什么,我说你一句,你要顶我两句。&rdo;
青墨赔笑道:&ldo;我的错,我这不是心急嘛。我的好兄弟在牢里受罪呢,史将军有个绰号叫&lso;鬼剃头&rso;你知道吧,鬼的头尚且能剃,活人犯在他手里谁能受的了?我那两个兄弟都是本分的老实人,茂哥打发他们回老营送信,他门偷偷溜下乡不过是想捞点好处,这等事哪好明火执仗去干,不都是偷偷摸摸吗?被你们家鬼剃头不问青红皂白抓起来,你说冤不冤?求您高抬贵手,把人放了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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