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渠燕抓住他的后领:“别以为年纪小我就会放过你。”她狠吻了一通高程后将他丢开。沮渠燕连续几个漂亮的转身,终于,她回到了李凭云身前。“云郎,还是你的嘴唇瞧着顺眼。”沮渠燕的双手抬起,欲落在李凭云的肩膀上。她亲遍了一屋子男人,去亲李凭云,也不稀奇。可在她朝李凭云俯去之际,一股强烈的力道将她手腕向后一拉,沮渠燕原本就醉的晕晕乎乎,方才转了那么多圈,现在脑子都是混的。她顺着那股力道转了个半圈,一双和刚才所有的嘴唇都不同的唇瓣贴上她的嘴唇。屋里所有人都被这一吻惊醒了。众人瞠目结舌,在他们视线汇集之处,赵鸢按住沮渠燕的脑袋,吻住了沮渠燕。人设塌了1赵鸢亲完沮渠燕,沮渠燕的脑袋是懵的,她自己的脑袋也是懵的。她完全是无意识的,若她不吻沮渠燕,沮渠燕就要吻李凭云了。她能容忍李凭云和别人相好,容忍他们私底下卿卿我我,可是在她的面前,她什么都不能容忍。她松开沮渠燕,脸憋得通红:“诸位,醉酒不是滥情的借口,还望诸位自重。”酒色场上裴瑯见多识广,唯独没见过女人吻女人,而且,主动的那个是赵鸢。他摸摸额头:“看来今天是真的喝多了。”赵鸢推开门,逃脱了酒气缭绕的屋子。她一口气跑到顶楼的观景台,四下无人了,她抽了自己一耳光:“赵鸢,你真是疯了!”没想到自己抽自己也会疼,她委屈地趴在栏杆上,眼底倒映着长安的烟火重重。听说当初谨辞就是在这里跳下去的。谨辞为了一个男人,用性命和世俗的成见对抗,裴瑯不管别人怎么看他,不改风流,沮渠燕想爱谁就爱谁,不受任何礼法舒服。纵情的人,放肆的人那么多,为何不能多她一个。赵鸢揉揉自己的脸,她对自己实在失望了。常人都是对别人糊涂,对自己清醒,她恰恰相反,对别人清醒,对自己糊涂。此时春天还未真正来临,暮冬时节的夜晚最寒冷,她唉声叹气时,连续吐出白雾。冲动。太冲动了。谁料到夜里这么冷。赵鸢站在高楼上,双臂紧抱,两脚跺地,试图驱除寒冷。她冷得直打颤,以致于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不怕冻死,也不怕摔死么。”赵鸢闻声回头,李凭云就站在离她一步远的地方,他手臂上挂着一件碧色披风。她微微扬头:“李大人,酒醒了么?”“赵大人如此荒唐,我不敢醉。”你才荒唐呢。他的手臂挨近赵鸢,赵鸢将披风取下来,裹在自己身上。披风领子上的一层白色绒毛裹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衬得她唇边的殷红更加刺目。赵鸢呼气时,李凭云突然伸出拇指,在她唇边蹭了一下。赵鸢急忙躲开,“李大人,你做什么。”“赵大人,你唇边沾了沮渠公主的口脂,我替你擦掉。”李凭云在风月场上的游刃有余可不输裴瑯,赵鸢敬他的才华,却不想成为他的猎物。她急忙后退道:“李大人,我自己来。”她低头在腰间寻找帕子,直觉有一道火热的目光注视着自己。赵鸢告诉自己:来事不慌,遇事能扛。她特意将自己的动作慢了下来,缓缓抬头,对上李凭云的眼睛。闹市的灯火照亮李凭云的眼睛,他的眼睛像镜子一样亮堂。赵鸢把他的眼睛当成镜子来照,用帕子擦掉自己脸上的口脂。沮渠燕留在她唇上的口脂和她自己的口脂混合成了一种稀有的颜色,李凭云察觉自己的目光在她唇上停留太久,已经失礼了。他微微扬起下巴,目光在赵鸢脸上流连了一会儿,便转头望向长安的街景。今夜吹南风,风把赵鸢身上的气味送向他。如今的制香工艺已经达到了顶峰,贵族小姐也好,平民家的姑娘也好,都喜欢在身上涂上外邦的香粉。李凭云五感敏锐,他能辨出每一种香气,赵鸢身上的香闻起来又清淡又复杂。清醒的果香和苦涩的墨香彼此压制,最后形成了一股独特的冷木香。正如其人,看起来单纯,其实很复杂。“赵大人,沮渠公主此次来长安,确实有生死攸关的要事,所以我们才会假扮夫妻,方便入关,还请赵大人对她入关一事守口如瓶。”赵鸢手扶着栏杆,轻轻晃动身体:“李大人,你在求我么?”“我不求人。”还是那个熟悉的李凭云,傲的不可一世。赵鸢想了想:“若李大人能为我奏一曲琵琶,我就帮你这个忙。”“我也不会奏琵琶。”“李大人,你又不求人,还不会弹琵琶,除了使唤别人,还会什么啊。”李凭云认真思索了这个问题,“还会操纵别人。”赵鸢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转过头,看了会儿夜景,又转过头来问他:“六子呢?怎么没跟来?”李凭云道:“他有事,晚几天来。”“哦你们平安无事就好。”赵鸢又词穷了,她以为自己是个挑话题的高手,没想到,真的见了李凭云以后,想和他好好说说话,就得绞尽脑汁。她索性放弃了和他嘘寒问暖的念头。“李大人,知道你来长安,我备了一份礼物要送给你。”她从随身的锦袋中拿出一卷破烂的文书,递向李凭云,“玄清大师圆寂前,将你的卖身文书给了我,李大人,接着吧。”李凭云没有伸手去接。“赵大人不提,我都忘了自己是个贱民了。”“我不是那个意思虽然不能替你从良,但由你拿着自己的契书,这样也算还你自由了。”李凭云笑了一声:“我说笑的,赵大人。”他盯着那契书破败的一角,神色淡然。李凭云永远记得自己是个贱民,记得他父亲是船户,母亲是胡人,记得他是在海上摇摇晃晃长大的,记得父亲的血溅了他一身,记得玄清拿藤条抽他的手,训斥他:身为贱民,要知道自己的身份。年幼的李凭云发誓,要成为有用之人,一辈子不向人低头,不取悦别人。他要成为高处的人,让人人仰望。他的左手轻轻抬起赵鸢捏着卖身契的手,赵鸢以为他要带走卖身契,李凭云却并没这么做。他凝视着赵鸢靛蓝色的手串,将其从她手腕褪了下来:“赵大人,这个送我吧。”“这个不行”这个真的很贵。李凭云道:“我刚来长安,拖家带口又囊中羞涩,你的手串价值不菲,刚好够我在长安安家置业,待我扎稳脚跟,还你一份大礼。”赵鸢忙道:“李大人,同僚之间,应该有分寸的。”李凭云呐呐道:“赵大人,我们只是同僚么?”赵鸢听到这句话,心跳几乎停了一瞬。人声鼎沸的长安夜市瞬间安静了,唯有李凭云低沉的声线:“赵大人,你是我的主人,当然要为我负责了。”赵鸢错愕地看着他。李凭云道:“既然我的卖身契在你手上,那我就是你的奴隶啊。”赵鸢知道他这话里最多有两分认真,她低声控诉,“你还真是会耍无赖。”“过奖。”赵鸢明明被李凭云耍的团团转,可她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心里有种难以言表的喜悦。她怕自己难以控制这喜悦,匆匆给李凭云作揖:“李大人,我要告辞了。”赵鸢扭头就走,李凭云转身靠在凭栏上,悬空的半身后仰,目送赵鸢离去。他看到她大步走到楼梯处,忽然转身朝向灯架走去。只见赵鸢将烛台从灯架上取下来,把那份卖身契书送入火苗中。那一纸契书,顷刻被点燃,随风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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