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等朱砂昂贵,目前只有沈聆染和他爸能研,只有北京总店有,分店要是有人找,得现写条子印章申请调。聆染堂卖出去的每一份特等朱砂上,都印着他或是他爸的私章。伙计低着头,不敢说话。镯子叫百岁和田黄,是沈家作为“信物”代代传下来的,谁戴着,谁就是掌权人。这边疾言厉色,门口进来一个男人,见店内站着的人先是一怔,熟悉的背影,熟悉的气焰,有点不敢认的试探叫了声。“小叔?”魏浅予回头,眉头正皱着,面色严厉。“真的是你啊小叔。”沈启明把行李箱扔在原地,三步并两次上前把他打量个遍,吃惊问:“你怎么把头发剪了?”茶罐牵着魏浅予的手的紧了紧,局促看着这位突然冒出来的“看起来跟他小叔一样大”却跟他一样喊“小叔”的人。魏浅予神色稍有放松,“我师兄偷着给剪的。”“啥?”沈启明即震惊又想笑,不知道该先问“谁有这么大脸敢做你师兄?”还是问“你这个师兄哪来的胆子敢剪你头发?”立在他面前,在魏浅予“敢笑掐死你”的目光中老老实实憋着。聆染堂沈启明是魏浅予已故亲二哥的儿子,年龄还长他一岁,两人自小一起长大,“叔侄”关系仅限于称呼。沈启明随她二嫂,性子和气,上学那会儿就一直是魏浅予替他去掐架,后来“小叔”出国,他没念大学回来打理家业。俩人手艺都是沈聆染他爸亲授。沈启明天赋一般,又不幸跟“天赋异禀”的沈朱砂一路同学,饱受打击后差点金盆洗手,后来转行钻研生意,稍有心得,现在主要负责各地聆染堂门市经营。魏浅予没好气睥他,说:“你来的正好,我有事问你。乌昌这店,当时是分给我了吧。”聆染堂除去琉璃厂的总店,在全国还有三十家。他爸去年平均分给了两兄弟以及二哥的儿子沈启明,说是平均,但乌昌这我的师兄魏浅予给茶罐买了梦寐以求的糖,那罐糖每一粒都被塑料彩纸包着,茶罐吃了糖,糖纸舍不得扔,抻平了罩在眼上,对着光转圈看。魏浅予拉着他后颈,生怕一不留神就走丢了。乌昌的花鸟市场很大,两侧梧桐花期将过,肥厚的鸭掌叶从枝干发出,逐渐葱郁。摊主借梧桐枝挂笼,满满当当的从街头到摆到街尾,关在里边的鸟儿上蹿下跳扑腾吵吵。虎皮鹦鹉最常见,其次是画眉,近几年画眉价格被炒的很高,“花旦”嗓,“做派”好的一只上万。魏浅予欣赏不来这种精细的东西,只觉一样的聒噪,不如自己相中的那只鹩哥气派,还聪明。鸟贩子吹这鸟上过学,会背文章,魏浅予前几次来逗,断断续续教了首《浪淘沙令》,今儿已经能一字不落的背下来了。他喜欢,但又克制着不表露,知道当下开口要挨宰,逗了会儿,带着茶罐又往前头溜达去吃了桂花糕,回来后又站在摊前玩,他似乎就是来打发时间图个乐,买不买另说。鸟贩先前就拉了他好几回客,魏浅予只说再看看不拉扯,这次改口说价高,鸟贩让了让,魏浅予依旧犹豫,还是不怎么满意,最后掏出右边裤子口袋的钱勉为其难地说:“我只有这些了,成你就拿着。”鸟贩子犹豫,他就走,最后一番拉扯又加了十块,但也得了笼子和水盆食罐。一大一小两个闲人逛了大半天街午饭都没顾上吃,抱着糖和鹦鹉就傻乐着回家了。茶罐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逗鸟,魏浅予教一句“茶罐少吃糖,要坏牙”。茶罐教一句,“小叔是个讨厌鬼。”两人嬉闹着穿过回廊,从种海棠的四方天井里捉了几只肉虫喂鸟,回来时路过花厅,对面门扇开着,有两个人一前一后经过,前边那人怀里抱了方“松下问童子”的端砚,后边那人魏浅予认识,正是近几年名声大噪的金碧山水陈家,陈金来。陈家金碧山水学的是“大李将军”的古法,陈金来爷爷那辈儿时,画作还是华丽工致,到这时就只剩华丽。大多数行当凋零皆因老成凋谢,后继无人,可这样的“后继有人”,魏浅予又是瞧不上的。茶罐跟他一起,也看到了那两人过去,瘪着嘴不满道:“坏伯伯又来欺负人。”魏浅予问:“什么?”茶罐往前一指,怨气浓重地说:“那个伯伯,是梁先生的二叔。总爱找一些人来跟梁先生‘谈学文’,跟他一起来的每次都教训梁先生,说他的画这不好那不好。”“还真有这样的人。”魏浅予扯了下嘴角,靠在廊柱上懒洋洋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仗着自己能比别人多吃几碗饭,就出来充大的装派头。”“茶罐。”他偏着头问:“上次咱俩团的那些打弹弓的泥丸干了没有?”茶罐说:“没呢,阴干慢,还要两天。”梁初实带着陈金来刚绕过荷花池,沿着树荫路走到廊上,旁边植翠竹,茶罐从后边洞窗里探出头,架起胳膊拉满弹弓。“嗖”“哎呦!”梁初实吃痛捂住后脑勺,摸着手湿,还以为出血了,结果一看满手泥巴,回身见茶罐在拐角洞窗对面冲他做鬼脸,往前追了两步大骂:“你个小兔崽子!”茶罐又蓄上一发,他忙用手臂挡着躲。茶罐打弹弓非常准,梁初实今儿穿了件雪白的对襟盘扣暗纹衫,没干透的泥丸接二连三在前胸炸开了花。“你个老泼皮,又来捞钱打秋风。”茶罐说着,又眯眼瞄向陈金来。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养老婆要从竹马做起 诡计多端的alpha 足球:开局魔兽德罗巴 刘协:开局禅让,却拥有吕布武力 顶级偏爱 大佬假戏真做后我带球跑了 你是懂点女装的 大秦皇太子李辰 独有情钟 大明皇孙的团宠日常 摆烂大美人被崽求着上娃综 重生替嫁,委身破落户后她真香了 哎哟喂!包租婆她终于支棱起来了 大明日不落:从歪脖子树开始 我走后,宋先生说他爱我 我很红,让你蹭呀! 秘密花园 偏执A他又黑化了 穿成侯门主母,我成了京圈白月光 退休顶流又翻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