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璎的态度和她的话让寒止暗暗松了一口气,“没事。”浮生观彻底被烧毁了,时璎试探道:“道观烧成这样,只怕寒小姐要空手而归了。”现下是提拜师之事最好的时机。时璎已经盘算好了,只要寒止提了,她就答应,不论寒止有什么目的,她都要先把人留下。寒止却没提,只说:“事已如此,便不强求了。”斜阳橘红,寒止守着火堆,正慢慢悠悠地拨弄着烤鱼。时璎抱着剑,靠在树荫下闭目养神,从江面上吹来的风一阵比一阵冷,直往骨子里渗,她恍然想起寒止的手。又凉又软,攥在手里,像是握了块刚从寒冰里凿出来的滑玉。轻撩起眼皮,时璎打量着跪坐在火堆前的寒止。她肩平背直,即使对面没有人,也依旧端着身子,举止优雅,同寻常出身贵门的小姐并无两样,只是少了几分矜娇做作,整个人泡在金黄的余晖里,娴静而温和。她五官生得秾丽精致,矜贵相不蛊惑人,她那点诱|惑都融在眼尾,吊在眉梢,亦或是藏在那些漂亮话里,只要她不想,你便瞧不见。清清冷冷,淡而疏远。若是她想,便就不动声色地将人抓牢了,再想跑,也跑不出她的掌心,于是干脆缴械投降,心甘情愿地化在她那一双水雾迷蒙的眼睛里。薄薄的暖光敷在肌肤上,衬得人温润柔软,寒止忽然掩唇轻咳了几声,她瘦削的肩背微微颤动,脆弱便在此刻成了她最大的底色。但也仅此一刻。待咳劲儿缓过,寒止又挺直了腰背。这不像是被戒尺打出来的死板规矩,更像是一股与生俱来,融进她骨血里的清傲自持。时璎攥了攥左手,其中仿佛还残留着独属寒止的血气。她的凌厉和羸弱,时璎在朝夕之间,体会得真真切切。美丽而又危险,脆弱却又坚韧。实在有趣。寒止能察觉到,时璎在瞧她。其实那道视线并不灼热,也没带着审视,平静得很,可她自己心虚,就觉得如芒在背。寒止无数次回想同她交手的人,那一道同她不相上下的内力,悍然霸道,纯烈滚烫,时璎的真气亦是如此。可寒止不敢肯定。因为她的理智并没有存续太久,那一道清脆的响声,她记得像是玉石之类的小东西相互碰撞所致,可她扫过时璎一身,也未发现丁点儿可疑之物。或许,那个人真的不是时璎……“好香啊。”寒止陡然回神,时璎已到了她跟前。“掌门。”她面不改色地取下个头最大的鱼,“快尝尝。”时璎没有礼让,径直接过鱼,似是对寒止毫无防备。跨坐在树杈上的莲瓷才没个好脸色。从前,寒止总是将最大的鱼让给她。她居高临下,睨着正在吃鱼的时璎。卡死你!鱼皮被烤得焦脆,雪白的肉却鲜嫩多汁,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时璎夸了寒止两句,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总觉得,自从拿上了这条鱼,四周就阴森森的。“莲瓷。”寒止抬头就见某人翻了一半的白眼,她哭笑不得,“下来吃鱼。”莲瓷一跃而下,她心里不舒坦,但她不任性,搁在平时,鱼的个头都大,寒止把最大的让给她,她能认,现如今,剩下的那条太小了。“小姐。”莲瓷径直取下最小的那条,张口就咬,不给寒止任何机会,“我没什么胃口。”寒止明白她的心意,对她的笑是发自内心的。暮色四合,远山和江浪都在余晖里失了真色,薄雾蒙住渡口,明早才能有船。时璎擦净手,“寒小姐明日就要回家了?”寒止抿掉最后一口鱼肉,揩净唇上的油珠才接话,“是。”她将吃得干干净净的鱼骨放进火堆里,又拨了一丛灰将它盖上。时璎抓起一根干柴,漫不经心地说:“不是要去折松派求药吗?”“掌门不肯垂怜,不愿疼我呀,我想去,也是上山无门。”寒止话里带着笑音。时璎把玩干柴的手稍僵。“我说笑的。”寒止话锋猝然一转。“我虽不是江湖中人,却也听得折松派的美名,若是如我这般的人都进了门,那日后阿猫阿狗,也都能进了,岂不坏了规矩?”时璎转干柴的手彻底停了,她抬起眼,“折松派确有法子能治你的寒症。”喀嚓——干柴断成两截,同样的声音,勾起了夜里的记忆。寒止稍倾半身,“那夜,我当真什么都没瞧见,更不会将掌门咳血的事情抖落出去。”“我信。”时璎轻轻敛眸,“我怎么会怀疑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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