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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洗脱罪名1（第1页）

“现在先生可以能单凭创口，判断匕首的扎入方向吗？”苏羿耐心看着老仵作，期待着他的回答。

老仵作思考几秒，眼前一亮：“老朽明白了，谢谢公子指点！只要这匕首不是直直扎入身体，创口总会有些许倾斜，如此就可判断凶器刺入的方向，上浅的是从上方扎入的，下浅的是从下方扎入的；老朽可说对了？”

“先生经验丰富，一点即透。”苏羿赞叹一句才接着问道：“现在劳烦先生告诉我，周金海尸体的创口是何模样？”

“是下浅上深，由下刺入的！”老仵作非常确定的回答道。

“由下而上刺入的！”苏羿扭身对三位主审说道：“三位大人，死者身高七尺有余，而张蕤身高八尺，他要刺死死者，匕首几乎可以直入死者胸口，即使有所倾斜，也不止于倾斜角度太大。所以……”苏羿正想说出凶手不是张蕤，却被蓝朝翰拦住。

“所以什么？凶手完全可以像你这般蹲着刺入！”

“蹲着？”苏羿正等他这句话，他叫一个和周金海身高差不多的人站到堂上，自己蹲下来，努力踮着脚去够那男子的胸口：“像这样么？这有点困难！”

蓝朝翰的脸唰一下红了，红的能滴出血来：“或许他踩了个……”

苏羿微笑的看着他，就如看到一只掉入陷阱的猫：“什么？踩个凳子？！”他故作恍然大悟状：“你别说！案发现场还真的在一张凳子上发现了脚印，说不定还真如大人所说呢。”说着，他拍拍手，销金阁的一位姑娘把一张同样高度的凳子搬了过来，苏羿踩上去又比划一下----“诶，这样蹲着刚好！”苏羿如发现新大陆一般惊奇：“不过我站着就够得着，为什么要踩个凳子蹲上边？”

朱定持和高恩铭已经看出里边的门道，他们互看一眼，明白了苏羿的潜台词----凶手另有其人！而围观的百姓虽然不太明白苏羿话里的意思，也都是一副不明觉厉的模样。

蓝朝翰心下沉半截，他没想到仅凭验尸就能给张蕤翻供，但事情到了这个节骨眼，已不容他装糊涂了。

“如此说来，张蕤是被冤枉的了？”

“正是！”苏羿微微弯腰颔首，在蓝朝翰看来却如宣告胜利一般的傲气，这个发现叫他心中更觉憋闷。

“可是，所有人都看到了他手里拿着的匕首，不是他还能是谁？”蓝朝翰终究不甘心就此放过张蕤，又给苏羿抛出一个难题，他不信苏羿还能找出凶手。

“凶手行凶自然会留下痕迹，不是张蕤，自然就是别人了。大人难道忘记方才草民说的话了？销金阁里可是留下了凶手的脚印了呢。”

苏羿的话才说完，又一个姑娘上来，她抱着的椅子上赫然印着一个脚印，脚印看着不大。

朱定持和高恩铭看到又有新的证物出现，两人不由齐站起身来看向那椅子。蓝朝翰的脸色愈发难看，但他并未起身，凳子出现的那一刻，他好像已魂游天外，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蓝大人不好奇凶手的脚印是何模样？”朱定持看到蓝朝翰的异常，不由开口问道。

“哦——不，下官不过在想，苏公子仅因无人看到张蕤杀人的过程，就能替他否定凶手的身份，我们又怎么能仅凭一个脚印就断定那是凶手留下的呢？”

“大人此言差矣。如果是百姓说出此话也就罢了，大人怎么也会有这种想法？草民亦曾经在衙门里呆过，所谓断案如神不外乎大胆推理、小心求证罢了，怎么到了大人这里完全反过来了？定罪关乎人命，大人仅凭凶器和所谓人证就能定罪，倒是在猜测凶犯时，谨慎起来？”苏羿不错过任何一个挖苦他的机会，把他羞的无地自容。

倒是高恩铭觉得苏羿出言莽撞，有些咄咄逼人了，他开口说话，把话题岔开：“咳——咳，这脚印这么小巧，难道是个女人？这案子就发生在销金阁里，如果是里头的姑娘所为，倒也便宜行事。”

“大人说笑了。这脚印如果是个女人，这么大的脚在女人中已不算小脚了，依据这脚的大小，这姑娘个头应该也不算低，怎么会又踩凳子、又创口下浅上深呢？”

“那照你的意思，这凶手又该是个什么样的人？”高恩铭被苏羿抢白也没了主意，只好又反问苏羿一句。

“草民以为凶手是一个矮子，身高大概只到常人的一半左右。如此，他才会借用凳子杀掉周金海。”

“你这个说法存在漏洞。”一直沉默的朱定持终于开口说话了，不过他的态度比蓝朝翰、高恩铭好太多：“如果凶手是个矮子，以他那样的身高，走在哪里恐怕都是人群的焦点，又怎么会在案发后没被人发现？”

“或许他会隐身术呢。”苏羿看一眼蓝朝翰，调侃的说了一句之后才正色解释道：“草民说凶手是个矮子是有依据的。案发之前，销金阁的老鸨在雅间里见到张蕤的朋友在屏风后弹琴，但那琴椅下放着的脚踏，一般人坐那儿会碰到腿，只有矮子才会踩着刚好合适。”

“就算凶手是个矮子，他又怎么在陪同张蕤的同时，又把周金海叫进他们的房间？而且还在张蕤面前杀了死者，叫张蕤顶罪？”蓝朝翰终于又问出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也是叫知道案情的人感到最费解的。

“这就该问大人您了。”苏羿笑眯眯的看着蓝朝翰，毫不避讳他那满含杀气的目光。

“你胡说什么？！本官如何得知那般细节！”

“因为大人当时就在现场！”苏羿的话如巨石投入一潭静水，瞬间引起惊涛骇浪。

蓝朝翰的额头上出了一层细汗，他没有动手去擦，两只胳膊再次半包着桌子，支撑着上半身像要起身，但最终还是又抽回放下。他扯出一个笑容：“笑话！你方才才说凶手是个矮子，怎么一会儿功夫又攀扯到本官身上？本官七尺有余的身高如果也算矮的话，整个上京又有多少高人？”

“大人这就不对了，草民才说到您在案发现场，还没说到你是凶手，你怎么就抢答呢？再说草民说你在现场也是有依据的。”苏羿拿出一条裤子问道：“请问大人，这裤子可是您的？”

蓝朝翰一看裤子脸色又白几分：“是本官的又如何？”

“碰巧——销金阁案发现场的门后一根钉子上挂掉的布缕丝线和大人衣服的一样，更巧的是大人裤子在案发之后才绣的腊梅，而且位置刚好和钉子的位置相当。素闻大人不近女色，这么多年妻子未娶，不知大人去销金阁的案发现场做什么？又在现场看到了什么？”

“我……”蓝朝翰语塞。

“大人不必急着解释，草民还未说完。”苏羿对着三位主审微微鞠躬，接着又继续说道：“当日案发，在销金阁还有一件奇事，那就是大人的未卜先知……”苏羿忍住没有提及季瞻，“当日案发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大人就出现了，而且还带来了京兆府的衙役。且不说谁给您那报了案，单说京兆府和销金阁中间隔的两条大街、五条小街，两三里的距离，大人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赶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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