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张绍棠和乐涯他们分别之后,匆匆回到张府。张府里虽然有数百年的根基在,见过无数风浪,但到张蕤他们这代时,已安稳了太多年。如今主子被抓走,府里虽然一切运转依旧井然有序,但每个人心里都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如今得见见到少主子回府,他们都激动得溢于言表。
“张叔呢?”张绍棠大致知道他们的心理,觉得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对他们的各种担忧置之不理,只问自己最紧迫的问题。
“大概去京兆尹给老爷送日常洗漱用具和吃的去了。”门房恍惚见张先培跳上一辆马车离开,所以大致猜测道。
“昨夜案发后,本王赶了过去,为何也没见到张叔?”张绍棠见张叔不在,索性又提出今日他反复思考的一个问题。
“张叔最近家里也摊上事儿了。听说他的女婿粘了人命官司,他这几日朝牢狱、京兆尹跑的没数了。昨儿他告假,家里的案子刚审理完,就听到老爷出事儿了,他焦虑过度一下子就晕倒,后来还是张绅为此跑前跑后呢。这不,今儿醒了,打听过老爷在哪儿关着,又着急忙慌的出去了。”
门房正说着呢,张先培从一辆马车上跳了下来,他的脸像一块揉皱的抹布,愁苦做一团,眼睛好像哭过,有些红肿。他正准备低着头,路过张绍棠往前走呢,忽觉得身影有些熟悉,又朝张绍棠看一眼,这才露出惊喜表情:“少爷,你来啦?”
“嗯。”张绍棠边搀着他胳膊往里走边问道:“去看我爹啦?”
“诶!”
张绍棠眉毛一挑,心里又问候了几句蓝朝翰家中的几位女性长辈,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他,怎么不让自己去看望父亲。
“我爹他……情况怎么样?”
张绍棠一句问话又把张先培的眼圈勾红了,他嘴唇哆嗦着,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赖,接着啪一声,他狠狠扇了一个耳光,跪倒在地:“少爷,都怪我,都怪我天天忙着自己的家事,这些天都没好好跟着老爷,怪我啊!”
“张叔!”张绍棠看他如此,心里一阵锥心之痛。他蹲下去,用力拉着张先培,想把张先培从地上搀起来,但张先培是铁了新的跪在地上,怎么也不肯起来,坠着的身体就像千斤重石一般。张绍棠徒劳几次却没把他从地上拉起,他终于怒了:
“张叔!你起来!有什么事儿说什么事!你这么跪在地上能解决问题吗?!就算你有罪,我也不罚你,你欠的是我爹,等他出来叫他罚你去!当务之急是怎么把他从里边救出来!你这么跪着算什么事儿?!”
张绍棠的一番话问得张先培一阵羞愧,他见张绍棠不再扶他,反倒自己从地上起来:“是老奴糊涂!害少爷为我费心了。”
张绍棠看他老泪纵横的模样,心中一软,也没为他计较,又搀着他进屋:“走,屋里说吧!”
张先培被张绍棠按进一把椅子里,他这次没等张绍棠开口,就自己主动说道:“今天我去看老爷了,给他带去了他最喜爱的枣泥卷,酱黄瓜还有碧粳粥,可是他,他什么都不吃,不吃,不动,不说话……就那么倚着墙,呆呆看着远方……”张先培说着,眼泪又滚落下来。
张绍棠心如刀绞。从小他最讨厌他父亲,因为他够厉害。张蕤说出的话、做出的决定,张绍棠从来都奉若圣旨不敢拒绝;直到近几年,宫中丑闻频出,张蕤依旧坚定的站在太后的这边,和乌墨尺也走得极近,这叫张绍棠心中的高大的父亲形象开始慢慢坍塌。张绍棠和张蕤渐行渐远,但不代表他们之间的父子亲情也随之消弥,张蕤如今神志不清的状态叫张绍棠一下子很难接受。
“你最近有没有听说老爷和谁走得近?”张绍棠握紧拳头,努力不去想张蕤现在的惨状,尽量理性克制的去完成今日的任务,他现在唯一的信仰就是乐涯,他告诉自己,眼下这些都是暂时的,乐涯会帮他父亲洗脱冤屈,还他一个清白。
“什么?我最近没听说老爷和谁走得近啊。这些天家中出了些事,整日里我都在往衙门跑,没守在老爷身旁……”
“那这些日子谁跟着老爷?”
“小豆子吧!”张培先努力思量一下,老爷看他机灵能干,有心提拔他,很多事都叫他跑腿呢,他应该知道的多些。
“好,我知道了,谢谢张叔!你先回去歇着吧,把小豆子叫过来,我有些事想问他。”
“诶!”张培先弯着腰正准备退下去,张绍棠又喊他:“等等,张叔!你家里的事儿完结没?是个什么情况?你不妨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张培先猛一听张绍棠留人,还以为他又想问关于张蕤的什么事,没想到他居然问起自己的家事,他愣一下,终于强扯出一个笑脸:“没事儿,都已经解决了,少爷不必挂怀。”
张绍棠看张先培没有要说的意思,就叫他下去了。他等在那里半个时辰,也未见到小豆子。张绍棠等的不耐烦了,担心张先培心思恍惚,忘记了通传,准备再喊个人递话儿,却看到张先培又回来了。
“少爷,老奴在府里找了一大圈也没见到小豆子,后来后门的老邓头说见他前日夜里急急出门,说是家中亲戚病故,要赶回去奔丧呢。”
“怎么这么巧?”张绍棠心里一个疑惑闪过,但还是没有细究,他摆摆手,叫张培先不用陪他,自己一个人拐进张蕤的书房,希望在这儿能找到一丝线索。
书房里,张蕤的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作为朝中重臣,他的书房是不允许下人进入的,所有东西都是他自己收拾规整的。张绍棠想起自己小时候一次调皮,跑到他书房里,被他狠揍一顿,屁股上的掌印一连几天都没消退。但现在不同了,他任逍遥王时,张蕤就给了他一把书房的钥匙,算是一种对他能力的肯定,和自己年迈的无奈。
张绍棠扫视着房间里的陈设,虽然他来这里的次数少之又少,但他还是觉得莫名的熟悉和亲近。
书桌上放着一沓纸,粘着墨汁的毛笔架在砚台上,砚台里的墨汁也没有清,感觉张蕤之前仓促的写过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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