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疏桐进门时刚好听到乐涯的话,一句“相公”叫他听的心里乐开了花。不用听之前对话的内容,他也能猜出她们谈话的内容,不过回来的路上他已想好了对策。
“嫂子,好消息!”莫疏桐还没进门就高声朝屋里头喊道。
周氏和乐涯一前一后出门:“武兄弟说笑了,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有什么好消息?”
“嫂子,马车我已帮你找好了,是周哥的同乡,叫王世万。他和他妻子这两日有事要回乡一趟,马车上剩余的地方还比较宽敞,如果你和孩子过去也有个伴儿说话。你说这是不是好消息?”
莫疏桐看周氏依旧有些犹豫,又继续说道:“不止这些呢,王世万这些年在上京做茶叶生意积攒了些积蓄,想扩大经营、顺道再添置套院子。如果嫂子同意,也省的再绕远找下家啦。最最要紧的是他听了你的情况,愿意现银支付,如果你同意,价格你们谈拢后,他直接就把钱给你了。”
周氏细细听了莫疏桐的话喜不自禁,刚刚她还担忧乐涯他们如此殷勤,是做好了抽成的准备。如今看来,的确是自己多心了。她下意识的擦一下干干的眼角:“这……实在是太感谢你俩了!”
“客气什么,咱们又不是外人。不过事不宜迟,嫂子最好快些决断。”
周氏衡量再三,终于觉得乐涯和莫疏桐骗不了她什么,这才终于放下心来:“还得劳烦武兄弟再同我去上一趟!”
“诶!”
一来一回,不过两个时辰的时间,莫疏桐和周氏已谈妥了价码,又匆匆赶回家来收拾东西。
落日的余晖下,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离开,留下的乐涯和莫疏桐站在那里,一直默默朝他们挥手。看他们走远,乐涯长长吁了一口气:“看不出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细心了?不仅帮周氏他们解决了他们的安全和生活问题,也帮我兑现了承诺,真是帮人帮到底啦!”
莫疏桐朝乐涯高深一笑,擦着她的耳朵低声说道:“才知道你家夫君本事大呀!往后留心着些,你会发现其实啊----我真的是哪哪儿都好!”
“啐!说你胖,你还真喘上啦!这是脸皮越发的厚啦!”乐涯顿一顿脚,故意踩在莫疏桐的脚趾上。换来他一阵谋杀亲夫的哀嚎。眼看时间已差不多到了约定时间,他们才共乘一匹马朝西郊不思归酒馆赶去。
西郊的不思归酒馆这个时间才刚刚掌灯。几个如豆的火苗跳动着,照得不大的酒馆里一片暖暖的黄光。
来此酒馆的人,要么是义庄的人,要么是上京各衙门的捕快,再要么就是吊唁亲人的旅人。所以,虽然酒馆里的人不少,但每个人都神色肃穆,安静的吃着自己的晚餐。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在酒馆门口嘎然而止,接着一个俊秀且妖的男子一身黑衣边拢着鞭绳边迈步进来:“三坛老酒,六碟拿手小菜,四碗汤面,抓紧上来!”
周围的人一听张绍棠报饭,知道还有他还有同伙过来,而且他虽长相极美,但一脸杀煞之气,所以瞅了两眼之后都纷纷低下头,重新开始专注的吃饭。
张绍棠选的是桌子是靠最里边的一角,他又背墙正对门口而坐,整个酒馆里的人员举动,他都一览无余。
没过多久,又一阵马蹄声响,店门口又多站了两人,这次他们没有点菜,而是直奔最里边的美艳男子而去,来人自然是乐涯和莫疏桐。
莫疏桐看张绍棠神色不虞,把乐涯拉到他右手边,自己则靠着张绍棠坐下。
糖醋花生、西红柿炒蛋、烧青菜、叫花鸡、清蒸鱼、卤牛肉。六个普通家常菜上来,最后一个客人才匆匆赶到。余自芳挑剔的看一眼桌上的菜色,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来,吃饭天大事!”乐涯看着张绍棠凝重的表情,椅子下踢他一脚:“虽说秀色可餐,但是我向来不喜欢凉菜。”
张绍棠吁一口气,他用力的搓搓脸:“好,爷给你热热菜!”
“噗!”乐涯没提防张绍棠会说出如此冷幽默的话,一口水全喷到斜对的余自芳肩头。
虽然他们一桌只有四个人,但禁不住他们能吵闹折腾啊。之后张绍棠脸色渐渐缓和,他们桌上的气氛也越发活络起来,整个酒馆里都是他们的声音。这叫向来习惯各想心事的老客们很不适应,他们几次怒目相向,结果收效都很是叫人不满。
当你改变不了世界,你就只能改变自己。所以嫌吵闹欢快的客户一个个都走了。最后只剩下张绍棠他们几个,独享了整个酒馆。
“好啦,现在说说你今日的收获吧!不会是没见到你家老管家吧?还是他不肯告诉你实情?为什么你吊着的脸色像我们欠你钱一样?”乐涯看酒馆里的客人已经走完,酒馆里的掌柜已经歇息,只剩下小二也远远躲开他们偷懒,她这才问张绍棠这个早就想说的问题。
“我今日见到张叔了。他说的话也不少,只是我觉得他的话没有什么价值,再加上他一直追着我问我父亲的情况,受他影响,所以我的心情才不太好。”
“你凭什么说张叔的话没价值?你知道你破案需要什么证据吗?你清楚哪个证据能准确帮你指明案犯吗?不能吧?所以在破案之前,每一个证据、证言、证人都极其重要,我们无权否定它存在的价值。”
张绍棠没想到乐涯会说出这番话来,细想她的话语的确很有道理。他终于知道自己和她的差距在哪里了,他也不敢再托大什么。按照她的意思,他尽量叫自己的头脑保持清醒,把之前他和张叔的对话细细过一遍。觉得没有遗漏什么问题了,他才开始给乐涯他们讲解。
张绍棠口中的张叔本名张先培,是逍遥王府管家张绅的父亲。他是张府的家生子,从小和张蕤一起长大,对张蕤性子最为了解。虽然随着年纪愈大,他和张蕤之间距离愈大,但因为他性子沉稳、为人中正,很受张家长辈喜欢。所以,在张蕤成为张府的男主人时,他也顺手接管了张府的大小事宜。
张先培每日最重要的事,就是帮张蕤打理他的日常起居。可以说,张先培陪伴张蕤的时间比张夫人陪伴他的时间还要长些。
张绍堂想调查他父亲近些日子的交际情况,找张先培可算找对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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