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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第2页）

&ldo;千钰和左清昼这笔账到底该算在谁头上，若是所受的苦楚能这样一笔勾销，那么生来何用，人命贱如草，尚不比做条鱼更痛快。我一直未曾明白，冬林错在了何处，顾深错在了何处，如今的左清昼又错在了何处，所谓因果轮回，便只是用人命填补人命。楚纶死与不死已不重要，因为今日过后，还会有千万人毁在一念之差上。你和我追到此刻，八苦不过一半而已。&rdo;

净霖迟声而叹:&ldo;你已生出了慈悲之心。&rdo;

苍霁却道:&ldo;我不过是冷眼旁观。&rdo;

&ldo;心知怜悯，便不会肆意妄为。&rdo;净霖垂眸，&ldo;你已比我更像个人。&rdo;

苍霁后仰起头，与净霖目光相融，他说:&ldo;那你在想什么。&rdo;

净霖静立半晌，抚开苍霁额前雪屑，缓慢地说:&ldo;我想楚纶说的画中妖，是东君，还是画神术的伪装。&rdo;

&ldo;如若我们不曾遇着那镇门神，我尚会怀疑是东君捣鬼。可今时今日，却觉得必不会是他。&rdo;苍霁说，&ldo;东君到底有何特别之处，人人都在仿他?&rdo;

&ldo;他于诸多情形下都是不二人选。&rdo;净霖说，&ldo;光是他出身血海这一条，便历来备受责难。你亦见过他那骇震八方的本相，在九天诸神间也难寻敌手。君父死后，黎嵘沉眠，他便是九天境中最为危险的那个人。其次他身担唤春之职，下界方便，易做遮掩。更为重要的是，东君此人不拘小节，颇有些持才狂傲，嘴下不留情，得罪的神仙比他记得的都多。&rdo;

&ldo;虽然如此，可专程在此案中用东君的模样，怕不只是记恨于他这么简单。&rdo;苍霁起身，拍掉肩头雪，&ldo;还有这个晖桉，今日一战总觉得他不像来捉人，更像是来糊弄了事的。&rdo;

&ldo;他的话不足以取信。&rdo;净霖说，&ldo;追魂狱群神三百，即便醉山僧脱不开身，也不该找晖桉。晖桉已授封中渡，又失了黎嵘破狰枪的协力，不是合适人选。&rdo;

&ldo;来的或许确实不是他。&rdo;苍霁突地回过味来，他说，&ldo;那夜梧婴拦路，好歹也带了些人手，虽不出彩，却也算是助力。今日晖桉却是孤身一人。&rdo;

&ldo;他如没有九天特令，想要离开西途必定瞒不过沿途的分界司。&rdo;净霖总觉得哪里不对，又隐约有所感悟。

&ldo;你该这么想。&rdo;苍霁将石头塞回袖中，说，&ldo;若九天境派下的另有其人，那么晖桉顶替前来的目的是什么?&rdo;

净霖便说:&ldo;什么?&rdo;

苍霁侧看他，说:&ldo;不正是你吗?&rdo;

净霖一滞，继而沉下了心绪。

&ldo;此地不宜久留。&rdo;苍霁说，&ldo;临松君可比我意料之中的更加招人稀罕。&rdo;

&ldo;不论晖桉目的何在，他都得先处理京都的烂摊子。&rdo;净霖说，&ldo;笙乐女神身躯半入邪魔之口，此事远比捉住你我二人更加迫切。&rdo;

&ldo;话虽如此，难道你我二人便要日夜守在这里，守着他们?&rdo;苍霁回身，见屋内寂静，也不知楚纶是否还在候着。

&ldo;你大可把他二人当做树。&rdo;

&ldo;树?&rdo;

净霖沿阶而下，环视这荒废别院，说:&ldo;对方费了这般周折布设下楚纶，必然还有别的用途。如今他在你我手中，这便叫做守株待兔。&rdo;

往后几日，楚纶便于屋内养病。他为着病气，对自己下了狠手，现下想要调养着实要费一番功夫。乐言醒后欢时少，除了替楚纶煎药喂药，便坐在檐下对着一院萋草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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