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机边缘带着些血,是段闻停刚才磕出来的。他的脑袋越来越晕,血好像凝固了,他感觉脖子上被东西缠着似的。段闻停拎着他那个背包,把羽绒服的帽子扣在脑袋上。外面的警车带走了他妈妈和那个男人,周围的邻居围了一圈又一圈,都是看热闹的。大概不到下午,这里的一切又会如常,什么都不会变。段闻停在人群里没有一丝的存在感,他一身黑衣默默的站在人群后面。那个男人在上警车的时候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慌和害怕,倒是像是去喝茶的人。车窗在路过段闻停身边的时候停了下来,前面堵着人,稍微有点儿走不动。男人和段闻停对视了几秒。“我一定要杀了你。”段闻停低头盯着他那双眼睛,嘴里小声对着他说,一字一句全部传进了那个男人的耳朵里。“让开让开!”警车下一秒开了出去,就剩下一个车尾巴。段闻停整个人兜在羽绒服里朝笠海家那边走。他这小子三天两头就能搞一身伤,笠海刚好是医生,平时就负责给他收拾伤口。笠海和段闻停妈妈,继父都没什么关系,跟陌生人似的,唯独帮着段闻停这孩子,就跟帮着童迟一样。就是靠着心善,另外一层原因大概就是喜欢孩子。段闻停脑子里那股晕乎劲儿越来越重,在走到笠海家门口的时候差点儿晕过去,扶着大门缓了一下,低头的时候才反应过来,笠海带那个小孩吃早饭去了。他沿着那条街开始朝早餐店那边走。他对着笠海没什么东西可瞒,什么蠢事儿,狼狈样儿那人都见过。段闻停现在就是想找个人帮帮他,然后吃个饭睡一觉,说会儿话。刚才茶几上撞得那一下不轻,段闻停脊骨沿着后背那一块感觉都肿了,疼的厉害,腰也弯不下去。他慢慢的走到早餐店那条街上,一路上也没看见笠海。直到走到那家包子铺,他看见了笠海的背影,还有正对着玻璃们的童迟。那小孩儿当时正满嘴油的啃着一个肉饼,开心的头顶上恨不得直冒彩虹泡泡。段闻停大可以直接进去找笠海。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转头对上童迟眼睛的时候,心里慌了一下,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直接快步走了,头都没回,也不知道要去哪里。笠海无所谓,那是看着他长大的人,童迟不一样,刚认识没两天的小孩儿,段闻停不想让人看到他这副样子。说白了都怪那该死的自尊心。段闻停一直走,走到后面实在晕的厉害了,直接扶着路边冰凉的电线杆子蹲了下去,缩在底下一动不动。“小停!!”“段闻停!!”笠海连衣服都没穿,从早餐店里一路狂奔出来冻得直打哆嗦,一路追上了段闻停。“你跑什么!”笠海吼的声儿大,周围的人全部转头望着他。段闻停抬头,侧脸上全是血,流的脖子和衣领上一片鲜红,他不说话,也没力气说话,迷迷糊糊的看着笠海,过了好一阵,憋了一口气吐出来一句话,“吃完了?”笠海叹了口气,扶着段闻停起来,“童迟还在店里。”他把段闻停的帽子往下压了下,这副样子被人看见了吓死人。幸亏大冬天捂得严实,没人抬头盯着陌生人看。笠海在街边找了个没人的地儿,扶着段闻停看了一下他的头,口子破得不大,但还在轻微的往外冒血。“打车赶紧去医院。”笠海在街上搭了个车赶紧把段闻停塞了进去,“我去接童迟,你先去,我一会儿就到。”说完给段闻停塞了一把钱,啪的就把车门关了。他又急匆匆的转头跑去早餐店里接童迟,远远就看见楼梯上站了个小小的人影。那小孩儿没坐在店里,套着衣服站在店门口,冻得脸颊发红,吸着鼻涕冲笠海喊,“哥怎么了?”“去医院了。”笠海都没让童迟自己走路,直接卡在臂弯里抱了起来,“我们现在去找他。”童迟点点头说好。笠海跑的太急,气还没喘匀,额头上全是汗。路边打车的时候,童迟抬手帮他擦了擦汗,两个人站在路边都探着脑袋看路上的出租车。童迟的手在空中来回的摆,急的小眉头直皱眉,冲着一辆出租车喊,“这里!在这里!你过来啊!”就是声音太软了,听着撒娇似的,怪好笑的。笠海偏头憋了半天才没笑出来。笠海从没担心过段闻停会找不见路或者路上出现意外,唯一的意外就是扛不住晕过去。但想到那人刚才能在路上走那么快,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晕不过去。倒是童迟那小孩儿一路上被吓得扒在他耳边叨叨,问段闻停伤哪儿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他了,小嘴巴念叨了一路。一直到出租车停在医院门口的时候嘴巴才停下来。“你闻停哥没事的。”笠海下车后抱着童迟,一路上大跨步的朝医院里跑,边跑边给段闻停打电话。“三楼,在等着缝伤口。”段闻停说话还算清晰,没什么情绪。笠海听到他声音的时候稍微松了口气,“好,我到了,现在上去。”童迟小脸趴在他电话边上,“哥说什么呀?”“他说没事,医生给他缝伤口呢。”笠海冲他笑笑,推开门从楼梯走了上去,电梯那边人太多了,围了一圈。“用针吗?”童迟眼睛瞪得圆溜,估计是吓着了,这小孩没没缝过针,也没见过,长这么大都没怎么磕碰过。“嗯。”笠海笑笑。“那多疼啊。”童迟把脸靠在笠海肩膀上,自己在脑子想了一下针从肉里穿过去的样子。直接吓得打了个寒颤,脸朝笠海脖子上又埋了埋,不说话了。“小停!”笠海突然冲着走廊右边的椅子那头喊了一句。童迟倒是唰的把脑袋抬了起来,眨巴眼睛看着坐在最后一张椅子上的段闻停。那人脸上的血都处理干净了,但是衣领上还沾了不少,全部凝固。“怎么样了?”笠海小跑过去,“止血了吗?”“嗯。”段闻停抬头看了眼童迟,没说话,眼神又转了回去,手里捏着张诊疗单,“进来的时候把护士吓着了,赶紧帮我处理了。”笠海叹了口气,坐在旁边椅子上,把童迟从手上放下来,“你也把我吓了一跳,怎么搞”说一半突然停住了,他抬头看着童迟,拍拍段闻停腿,“回去说吧,快轮到你了吧。”“嗯。”段闻停也没多说。他现在太累了,喘口气儿都觉得身子疼,估计还是被桌子撞出来的。“哥。”童迟坐在段闻停旁边,手轻轻放在他手背上,软乎乎的带着滚烫的温度,抬头望着他。“怎么了。”段闻停看他。“你要是疼就喊一下。”童迟看看他脑袋,舔了下嘴唇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你让阿姨轻点儿。”段闻停想笑,硬是憋下去了,板着脸冷冷的答了一句,“哦。”童迟咽咽口水,估计还想说什么,段闻停看他看了半天,童迟还是没憋出来话。“段闻停!”护士在里面叫。段闻停起身刚准备走进去,童迟突然扬着小嗓子拉住他手说了句,“哥你最勇敢了。”空气安静了好几秒。段闻停偏过头赶紧进去了,进去没忍住笑了出来,幸好门关了。笠海在外面低头笑的肩膀一直在抖,童迟看看他,一本正经的盯着正前方,“叔你别笑。”“好。”笠海把笑憋回去了,转头拉着童迟手捏了下,“你爸爸教你的?”“嗯。”童迟看着他,“他经常这么对我说。”笠海点点头,揉了一把童迟脑袋,这小孩越看越有意思,和段闻停住一间房还能相安无事也是意料之外。段闻停那个狗脾气在学校的时候,别人见了他都绕着道儿走,三天两头打架。那家伙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童迟多软啊,刚好。等段闻停出来的间隙,童迟一直盯着地板看,无聊的在那里晃晃小脚,偶尔靠笠海肩膀上。“哥早晨没吃饭。”童迟突然冷不丁冒出来一句,“我包子没吃完,怪可惜的,应该拿上的。”笠海又开始笑,低头看了他一眼,“等会儿带你吃火锅去?”童迟摇摇头说,“哥吃不了。”他琢磨了一会儿,“叔你问问他吃什么。”“好。”笠海点点头。他在还没见童迟的时候一直觉得这小孩应该不好带,毕竟是从小到大娇生惯养出来的。但这孩子倒是意料之外的懂事儿,也乖。就是年龄小,没什么生活常识,从昨天开始就被段闻停嫌弃,被翻了不少白眼。但童迟也不生气,这会儿贴着人一口一个哥的叫,谁见了这小孩都得心软。段闻停估计也是。门突然吱啦一声打开,段闻停出来,头上包了一片白纱布,整个人脸上看着依旧没表情,“弄好了,明天过来换药。”笠海点点头,勾了一把段闻停的肩膀。饮食和生活上的注意事项他都知道,段闻停倒是也不用重复。“哥你疼吗?”童迟窜到段闻停边上,手拉着他的手摇一摇,安慰似的说,“没事了。”段闻停难得笑了笑,没出声儿,手底下捏了一下童迟的手,牵着朝楼下走。早晨医院人太多了,一楼挤满了人群,电梯口塞得没有缝隙,段闻停牵着童迟拨开人群往外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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