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你们、唉!&rdo;孙奭长叹一声,不再说话,径直走出教室。
&ldo;薛蟠,你如此不敬尊长,搅闹国子监,跟一个泼皮有何不同?&rdo;庞元英见孙奭颤颤巍巍走出教室,心里大怒,回头呵斥薛蟠道。
&ldo;老庞你别大帽子压人啊,兄弟我哪里错了?不就是想不通请教请教呗!&rdo;薛蟠满不在乎道。他爹外放益州,把他留在京里,失了管教,又和许多顽童混在一起,很有些天不怕地不怕。…
&ldo;就是,自己答不出来还赖别人呢!好意思么,国子监判院?&rdo;张继恩家老三跟着嘀咕。
&ldo;直娘贼,你仗了谁的势,也敢在此撒野?不看今日方来,老子今日却叫你吃我一拳!&rdo;杨德政兄弟在旁边冷眼观看,其实他兄弟本不耐烦来上学的,是大哥文广屡次在奶奶折太君面前说着俩兄弟也该学学文,现又是自己好兄弟梁丰在国子监同判,怎么的也要来壮壮人头。折太君也就点头同意,临行切切嘱咐,一切好生听从国子监诸大人的话。切要文武双全才行。两兄弟很孝顺。当然要听话乖乖坐着。本来他家家风就嫉恶如仇。现在看见薛奎和这个张老三戏弄孙奭,心中大怒,杨德政就忍不住跳起来骂。
张继恩家老三叫张文,典型的鸭子死了嘴巴硬的那种,又不是不认得杨氏昆仲,要论起武力来,自己怎么吃得住他轻轻一戳?可是在大庭广众,又不肯失了场面。不免且战且退。脚下抹油,嘴上冷笑道:&ldo;关你什么事?横竖又没说你老子!咱们自家说自家话,你少插嘴!&rdo;
杨家兄弟没了爹,但是敢欺负的人可不多,这时听见一个小子居然说自己死了的爹,大怒之下,顺手抄起桌上镇纸朝他打去。&ldo;哎哟&rdo;一声,正中张文额头,霎时一个乌黑靓丽的青包拔地而起。张文马上流眼抹泪大哭起来。薛蟠有心相帮,却看着对方凶横。不敢莽撞,只好隔着桌子跳骂:&ldo;姓杨的。别以为有几斤力气就欺负人!在国子监动手打人,斯文扫地,等我们报告上官,参你家风不正之罪!&rdo;
&ldo;呵呵,歪解圣言,胡搅蛮缠,气倒判院大人,你们还有理了?&rdo;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众人转头看去,此人身穿蓝色常朝服,头戴平脚幞头,眉清目秀,英气勃勃,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面容。他身后是主簿张庭。
国子监被孙奭弄得地广人稀,势单力薄。此番自己终于尝到苦头,一旦小子们犯上作乱,几个书呆子还真是弹压不住。当外面听到孙判院被薛蟠顶撞,又哄闹起来,立觉不妙,赶紧报给张庭。张庭条件反射就想到梁丰,立马跑去找他。
梁丰其实在隔壁已经隐隐听到过程,正觉得好笑,张庭进来说了,摇头叹气:&ldo;才吃了人家杀威棒,还要我去给他擦屁股。嘿嘿!&rdo;张庭奇道:&ldo;他给你气吃过?&rdo;
&ldo;呵呵,我说着玩呢,走吧走吧,去看看,是些什么小动物。&rdo;
穿戴好衣服,跟着张庭绕到率性堂,就听见里面出了小小血案。薛蟠绕着桌子对阵杨家兄弟,便出言打断。
杨氏兄弟认得梁丰,梁丰去过他家几次,虽然都是和折太君寒暄致礼,但毕竟也是杨文广的兄弟,怎么滴也打过几次招呼。算是两个小兄弟。他二人见到梁丰,大喜之下急忙走进想要招呼,忽然想起长兄嘱咐,不得在外人面前跟梁丰亲热过甚,只好生生忍住。
别人也看出来了,这个年轻官儿一定就是新来的同判院大人。成功人士,全国知名啊!
霎时悄无声息,有诧异,有激动,有欢喜的目光夹杂着向他射去。
梁丰跨过门槛,走到率性堂正中坐了,环视一周:&ldo;都不说话了?刚才不是闹得挺欢么?&rdo;
张文和薛蟠诺诺缩回座位,不敢言语。
&ldo;哪个是薛蟠?&rdo;
&ldo;学生是!&rdo;薛蟠苦着脸站起来作揖唱喏。
&ldo;呵呵,好的记不住,圣人那几句你倒是记得清楚!&rdo;梁丰表扬道。
薛蟠在孙奭面前顽劣不堪,可是见到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大人,却不知如何,竟然大气都不敢透一下,低声答道:&ldo;学生知错,再不敢啦!&rdo;不光是他,整个堂上的学子反应都很不对,个个规规矩矩不敢乱动。连他自己都诧异。
梁丰点头笑道:&ldo;薛蟠,你虽有不敬尊长之过,不过么,反应很快,是个肯动脑子的。本官很喜欢!&rdo;语气诚恳和蔼,薛蟠听了大吃一惊,这个大人恁地好说话?
&ldo;反过来说,你虽是个可造之材,但又甚无礼貌,你自己说说,当不当罚?&rdo;梁丰继续笑眯眯地。
&ldo;当罚。&rdo;薛蟠低声回答。
&ldo;张主簿,按咱们国子监的条例,该如何处罚?&rdo;梁丰回头问张庭。张庭迟疑一下答道:&ldo;回禀同判大人,这个么,国子监还未有这方面的律条。&rdo;
&ldo;哦,没有啊!&rdo;梁丰挺失望,可见这个机构之花瓶,之无聊。&ldo;那我就开个先例吧。杨传永、杨德政兄弟!&rdo;语气一变,河道。
&ldo;学生在!&rdo;两兄弟躬身答应。
&ldo;去扒了他的裤子,露出屁股来,当堂打十戒尺!&rdo;梁丰沉着脸,顺手抄起桌上的戒尺,扔给杨传永。杨传永急忙接着。兄弟俩齐声答应朝薛蟠走去。薛蟠这时候又顾不得尊重师长了,一面退后,一面惶声叫道:&ldo;没这规矩,你们欺负人吗?&rdo;渐渐被逼入死角。左顾右盼要找兵器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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