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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1章（第1页）

&ldo;没去，昨儿被陪我老娘观音院上香去了，对了，里面有个小尼姑叫定慧，颇有几分姿色，调调也不错，改天带你去看看！&rdo;另一个眉花眼笑低声嘀咕道。这个是閤门祗侯张继恩家的老三，才十四岁，特爱这些调调。

&ldo;卧槽，观音院的姑子你也敢去勾搭，他们老师太可常常供奉太后、圣人，小心人家一句话，你全家吃不了兜着走。&rdo;薛蟠骂道。

&ldo;怕个啥？这不还没上手呢么，就是早晚些有了点意思，还待我细细贴上去才行！&rdo;说完又斜眼看着旁边一个道：&ldo;还有那位呢，改天叫上他，保准万事大吉。&rdo;薛蟠顺着他眼睛看去，只见一个比自己还大些的小胖子正趴着瞌睡，哈喇子溜了好长，看来是还没睡醒。马上笑起来：&ldo;叫上他就保险了。不过这厮家土财主，未必懂咱们的风情！&rdo;

&ldo;嗨，他家钱多，人傻，只要他肯出钱，你管那些做甚？&rdo;他俩人小鬼大，正在算计的是刘从德的小弟弟刘从广。

正说着话，外面咳嗽一声，众人急忙坐好。只见张庭端正严肃地进来，扫视一番后，沉声道：&ldo;今日开《论语》，尔等子弟当好生研习，起来，恭请监事大人开讲！&rdo;

呼啦一声，全部站起来，由于姿势不对拖拖拉拉，听到了许多板凳滑动和翻到的声音。孙奭轻轻咳嗽，慢慢踱进教室。眼看着坐在头前两个少年在，欣慰地点点头，又看到后面几个纨绔子弟，不免脸色一沉。

进来坐在中间交椅之上，面前众弟子齐声唱喏：&ldo;监事大人！&rdo;

&ldo;唔，坐下。&rdo;又是一阵桌椅乱响，方才坐下。

&ldo;咦，你们两个怎地挨得如此近？以前倒不曾见过！&rdo;孙奭看着教室一角几个学子问道。

那两个少年站起来，甚有礼貌，抱拳躬身道：&ldo;监事大人，我兄弟老大人杨公名讳上延下昭，学生叫杨传永，此是我三弟德政。&rdo;

孙奭听了，面露笑容：&ldo;原来是老令公的孙子，不错不错，以前不见，从今好生攻读也是一样，回去代老夫问老太君安好。&rdo;

招呼打完，便又沉下脸道：&ldo;开讲。&rdo;

孙奭上课的特点是，不管下面听不听，他自顾卖弄记忆力，也不翻书，也不瞧本，只信口诵读原句，开封京片子说起来，抑扬顿挫，煞是好听。遇到特别得意的句子，又旁征博引，洋洋洒洒。总的来说算是自说自话，反正听得懂的就这么一两个，其余混日子的他也不在乎。

老头其实也并非完全投入，他一边讲书，一边心里苍凉无比。都说国子监直讲清贵，甚得朝廷荣宠。其中滋味，真是不进来不知道。现在这般模样，简直成了那些二三流小官家里的私学，怕是还不如哩！来的都是些虚头巴脑，脑满肠肥，说无恶不作过了，说偷鸡摸狗又小了的一帮小混蛋们。自己堂堂判知国子监事，就在这里当这种丢人的西席么？

然而内心的耻辱感也只能关在这个屋子里，出了国子监大门，还得装出一副很臭屁的样子。表示自己是堂堂中央大学校长，国家顶级专家，谁也不敢怠慢。

念了好一阵，孙奭才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端起面前的茶碗喝了一口，喟然叹道：&ldo;《论语》一部，诚乃圣人不虚之言也。弟子们无他，只要照其中一句力行将来，坚持下去，必能成贤也！&rdo;

他的意思是孔夫子的话都是至理名言，只要照做，哪怕是一辈子坚持按一条身体力行，都能够成为贤人。

这本是老先生殷殷勉励之言，坐在前排，他最器重的弟子，庞籍的儿子庞元英和杜衍的儿子杜厚泽两人，非常认真听完，点头表示老师讲得不错。

孙奭见状，稍觉心里舒服一些，也是闭眼点头，相互交流。谁知对面响起&ldo;哈&rdo;地一声，打乱了这短暂的默契。孙奭不爽地抬头看去，正是薛蟠一副怪模样在那里咧嘴闷笑。

&ldo;薛蟠，你有何见解？&rdo;孙奭心中恼怒，但仍有君子之风，淡淡问道。

&ldo;监事大人，弟子刚才听了开讲，甚是佩服圣人之言。不过么，要说《论语》一句力行便可成贤，弟子窃以为过了些！&rdo;薛蟠乖乖站起来躬身回答，偷偷对下面挤眉弄眼，示意瞧老子如何跟这老头抬杠。

&ldo;过在何处？你且说说，遮莫你也熟读《论语》否？&rdo;

&ldo;额，弟子不才，连学了三句，也身体力行，却未能有所进益！&rdo;

&ldo;是哪三句？&rdo;孙奭语气非常不屑道。一面又端起茶碗，揭开盖子，轻轻吹起，呷着茶水。要等他说出来，然后解释教训这熊孩子。

&ldo;额，是&lso;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肉不正不食，拥狐裘而居。&rso;这三句！&rdo;

&ldo;噗！&rdo;孙奭一口茶水含在口中，听了他的回答，忍不住喷了出来，咳嗽连连，脸红筋涨。

&ldo;哈哈哈哈！&rdo;下面顽童们一阵大笑，连杜厚泽和庞元英也趴在桌上，肩膀耸动不已！

第四百二十九章同情

孙奭六十多岁的人，怎么经得起这个？被座中诸子生生笑黄。

&ldo;住嘴！圣人之言，是由得你这厮拿来取笑的么？&rdo;老头无法忍受，拍案而起，怒斥顽劣。

顽劣也挺委屈：&ldo;判院大人，学生只是方才听了你老人家的教诲，觉得有些想不通才请教的。既然问不得，下回不问就是！判院大人保重。&rdo;薛蟠很诚恳，表情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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