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细细看去,那微微上挑的一双凤眼里印着星光,终于开始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江衍道:“不如我现在就杀了你?也好过整日忧心会有这样的一天。”凤君尧听他淡淡的话音,没能注意到他已经微微挑起的唇角,只得紧了紧手臂,将人揽得更近了些,好笑道:“不哄你,你便胡思乱想。哄了吧,干脆想也不用想了,直接殉情倒是干脆利落。江之行,你越发出息了。”这略带自怨自艾的叹息,终还是让江衍没能忍住,“噗”的一下嗤笑出了声。抬眼刚好撞进了凤君尧无奈而又宠溺的眼里,竟觉得自己杞人忧天的有点人神共愤!信不过自己,为何还会信不过他呢?江衍突然凑过去咬了一口身前人的嘴唇,有些好笑地说道:“除非不能生同寝,为何要去死同穴?你这哄人,不说不离不弃,却要我想着手刃负心人,明明是你自己不会说话,这会儿倒说是我没出息,王爷便是这样颠倒黑白的?”凤君尧已经懒得去辩解了,这一日日心里忧思的,好不容易云开月明,他是真无力去管什么是非黑白,只应承道:“见效就成,你可听得还舒心?”江衍道:“舒心,自然舒心,只是,我断不会让你有背弃我的那一天!”凤君尧眼中浓墨一片,笑了:“……是,永远不会有那一天。”王爷就是我的天连着几日下了大雨,空气中潮湿的泥土味道愈发的浓郁。清早起来,深吸一口气,这气息便带着一丝丝即将入秋的清凉,随着雨雾一点点浸入到了人的心田,难得的让人觉得惬意。暑气刚散,秋意还不是很浓,江衍这几日却似乎是已经犯了秋困。每日一觉要睡到日晒三竿,不到早膳热过好几次,定是不会下榻。江小路不明就里,只道自家少爷这段时间怎的突然就犯起了懒,却不知,其实是他家主子最近夜里太过折腾,夜不能寐,自然就晨难能醒。江衍就这么赖在床上过了这些时日,不成想,身子看上去却稍显丰腴了些。在凤君尧看来,倒算得上是一个意外之喜,心下高兴,也就不想着法子让他早些起身了。于是这一日,一觉醒来,又是巳时将过。江衍迷糊着眼翻了个身,仍旧困顿着摸了摸身侧,没有摸到凤君尧的衣角,一个机灵就挺身坐了起来。刚端着洗漱用具进到内室的白环,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手上一抖差点洒了一地的水。稳了稳身子,问道:“公子?”江衍好半天不知身在何处,半天才眨巴着眼,没头没脑地问道:“他走了?”白环却听懂了,松了口气,放了手上的东西,走到床榻边将窗帘细细地挽起,笑道:“没有,师兄回来了,王爷见您睡得香,就没叫醒您。”“哦。”江衍抿唇。自那日说了自己不愿一个人醒来,凤君尧便将公务带到了内室,早起就不再去书房,而是倚在榻前紧挨着江衍,轻手轻脚地处理着宫中事务。于是每日醒来,江衍总是习惯性摸摸身侧,摸到了这人的衣角就会在床上再多赖一会儿,直至凤君尧无奈地将他捞起来穿戴整齐。这才几日,便已经不习惯他不在身侧,真等他走了,又该如何是好?接过白环递过来的布巾洁了面,随意找了件凤君尧的白衫穿上,也不管桌上刚热了一次的饭食又要凉透,急匆匆就往大厅走去。喻古归来,就是凤君尧将走。江衍行至大厅的时候,几个人已经议事完毕,只剩江卓还在交代底下人城中的一些生意事宜。凤君尧坐在案前提笔写着什么,听到脚步声,放下手中狼毫,抬眼向他望去,只一眼便蹙起了眉头。江衍权当没有看见他的神色变化,问道:“都安排好了?”喻古代凤君尧回答道:“都已经安排妥当,公子放心。”“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江衍笑,一步一生风,走到了案前,“走官道还是走水路?”他穿的随意,腰带都未系紧,衣襟散乱。一头青丝更是随着脚步肆意翻飞,一看便知他来得匆忙,定然又没有用膳。凤君尧本就对他近日的作息感到忧心,身为医者的本能,让他极不认同江衍这种对自己身子看轻的做法。这么想着,教训的话刚到了嘴边,却看他刻意绽放给自己的一个笑脸,又不得不缓缓咽了下去。凤君尧:“又不是马上就走,就不能用了早膳再过来?”教训的话语换成了温言软语。正要唤人将吃食端到厅里来,白环已经到了门口,笑道:“好在厨房还温了一份在那儿,不然又要等上一刻钟。”被伺候着安安心心吃了早膳,江衍重复了之前的问题,道:“走官道还是水路?”“官道,”凤君尧解了他松松散散的腰带,重新细细系好了,“既是想伏击,就给他们这个机会。”“呵,倒是要同情他们了。”江衍笑,眉宇间一点忧色都没有。喻古:“城中形势已经知会城主,毒门藏身之所已经明确,不日城主将会有动作。但江傲一直与太子在一处,未免惊动皇城,尚不能动他,公子需留意,一切以保全自身为主。”此去归期尚且不明,凶险可知,只怕王爷放心不下城中之人。江卓听得这话,自是知道此中轻重,暂停了对老管家的嘱咐,来到江衍身侧,承道:“少主的安危,还请王爷放心,府上所有的人,万死也定然会护少主周全。”江衍嘁道:“既然这样如临大敌,不如把我带上一同离了这是非之地?”凤君尧知他不死心,却不会让他激着了,沉吟了片刻,道:“喻古你留下。”“不行!喻古你带走。我在府里,还能少了守护不成?”开什么玩笑,贴身暗卫说撤就撤,他真当自己可以以一敌百还是怎样?喻古也是一脸犹豫之色,虽说公子是王爷的心头血,但让他置王爷的安危于不顾,他断然做不来。只是他不能请命,就因为他知道公子是王爷的心头血……“王爷不可,”见喻古左右为难,江卓上前拱手道,“城中之险已经在我们的掌控当中,但王爷此去,路途之险却无法预料,大局为重,王爷若有差池,谁能无虞?”见凤君尧似有动摇,接着道:“左右城中只有江傲一行,毒门我们最熟悉不过,断然不会有什么差错,王爷实在无需如此举棋不定!”凤君尧仍是沉吟不决,江衍只得随声附和道:“可不是,你可是我的主心骨,我的天,你若塌了,让我去何处容身?”话语几分不正经,几分轻佻,一出口,满室紧张气氛都被化了去……一群人眼观鼻,鼻观心,见怪不怪。以夫为天,江衍这是半点都不忌讳。凤君尧本还犹疑着,听得这话,只觉得一股暖意直冲胸口,暖得他有点哑口……“罢了……”须臾,才从那不可名状的情绪中走出来,“你顾好自己,天就不会塌。”江衍笑,一张原本就年轻俊美的脸霎时间光彩更胜,直晃得凤君尧满眼满心都只剩下这个人。那便让她随王爷去了吧决议已下,屋外的雨却未停歇。江衍披了一件墨蓝色的斗篷,来到檐下,伸手接了一捧顺着瓦楞滴下的雨水,看着不知道何时才会散尽的云雾,问身边的人:“今年的雨水来得如此晚,也难怪岐北会大旱,不知纪太守赈灾物资可够了?”商会大选已经开始,只是要等到结束再筹措物资,怕是为时已晚,齐霄这些日子却未见半分焦急,想来已经有人解了那边的燃眉之急。凤君尧不答,只揽了人在胸前,一同看着院里雨雾腾起的氤氲,只觉得内心出奇的平静,那雨雾也像是浸入了他的心底,慢慢化开了一道温柔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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