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知道,这个男人全都知道的。
他淡然地将她的挣扎看在眼里,犹如高高在上的造物主。
他看着自己累,四处碰壁,苦苦寻觅却找不到出路,却一点儿也不悲天悯人,反而还要步步紧逼,将她围困,就像在导演一出绝世的好戏。
主角是她,配角是她,就连路人甲,也还是她!
演到最后,夏温暖早已身心俱疲,项慕川却还要抚着掌走上来,在她耳畔压低声音鼓励道——很精彩,不要停。
凭什么啊?凭什么他就能这么肆无忌惮地折磨自己?!
她不过就是想离开他,结束那一纸婚姻,并且这也正是他所期望的不是吗?
他们能够有各自的未来,只要当断则断,利索地撇清!
可他为什么要表现出一副是她对不起他的样子?为什么搞得像是她抛弃了他?他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自己?
项慕川的声音还在耳畔盘旋,他问她:累不累?
累!怎么能不累!累得她都快要疯掉了!
夏温暖抬起头,直视项慕川的脸。他还在等她的回答,唇角维持着淡淡的笑容,苦涩之中,还带着一丝无可奈何。
怎么,他竟也是不好受的么?
她无比讥嘲地想:他有什么资格摆出这样的表情?
被逼得走投无路的,从头到尾,只有她夏温暖一人而已!
“那你就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啊!这样,我们都能好过一些。”所有的情绪于一瞬爆发,夏温暖空洞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使了狠劲扯过绕在他手指上的发丝,眉头都不皱一下,她无助地摇着头,粉拳砸在绵软的床上,就像一株在狂风中被吹得东倒西歪的小草,就连声音都是破碎的,“项慕川,算我求你了……我们离婚,好不好?”
“你求我?!”项慕川满脸的震惊,声音都高了好几个调,那三个字犹如林中响箭般疯狂地直射而出,且有种不死不休的势头。
要想从夏温暖的口中听到一个“求”字,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可她竟然当着他的面,把话说得那么清楚明白,她到底有多么渴望从自己的生命里退出,甚至不惜舍弃她最在乎的骄傲和尊严?!
项慕川双眼圆睁,一把攥住女人瘦削的双肩,扯向自己,他用了十成的力气,手背上的筋肉难看地扭曲着,让人联想到黑暗世界的各种恶魔。
“对,我求你!”夏温暖迎着他压迫而凛冽的气场,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般,高高地抬起下巴,“项慕川,对你来说,这一点也不难的!我不要求你做什么,只希望你什么都别做,就好了。”
项慕川气得眸色猩红,厉声咆哮道,“你怎么不说,让我直接签了那份离婚协议书!这样不是更加干脆利落!”
“可我知道你签不了的……”夏温暖无比冷静地吐出一句,有些事情,她从一早就看透了,只是不说而已,“因为我怀了你的孩子,你就觉得必须要对我、还有宝宝负责,是不是?奶奶那边肯定也给了你很多的压力,这个我会亲自去和她说。项慕川,男人有担当是好事,但也别让责任感害死你自己。我完全有能力养得起我自己,不用你照顾也能活得很好,就算你和我离婚,旁人也没有立场和资格来置喙你半分。而且,我花了三年才想通,如今决心要离开你,让你和林依有情人终成眷属了,你为什么还要自寻烦恼?”
夏温暖笑得特别的真诚,浅浅的梨涡一漾,繁花盛开般美不胜收,“项慕川,你好好想想吧,你和林依受了我这么久的折磨——好不容易,我这样子难缠又坏心眼的女人就要退场了,以后再也没人会妨碍你们俩了!你应该放鞭炮庆祝才对啊,做什么非要追着我不放呢?”
项慕川铁青着脸,无比的烦躁,几乎是用吼的,脖子上的青筋都快要爆开,“可是我想不通!”
夏温暖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吐出两个字——“什么?”
“温暖,你对我到底是怎么样的感情?”
项慕川问完也不等她的答案,或许他知道她是不会回答的,于是便自顾自往下说,“很多时候我觉得你根本就不爱我。你我心知肚明,这段婚姻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是场交易。三年前,你曾斩钉截铁地告诉我,如果t市最有资本的男人不是我项慕川,你根本不会选择嫁给我。我们结婚还没到一年,你却怀上了别的男人的孩子,甚至为了保护他,至今你都不肯告诉我那个人的名字。后来我和依依同居了,你却放任了我那么久,不闻不问,高枕无忧地继续当你的项太太。只要是你认为对的事情,无论好坏,你都会去做,不顾及任何人的感受——包括,伤害我、伤害我身边最亲的人。”
夏温暖安静地听着项慕川说话,听着那些清晰的字眼一个一个地钻进耳中,然后激起一阵又一阵的嗡鸣。
字组成词,词连成句,她却无法顺利地组织起来,就连好好思考都做不到。
整个世界疯狂旋转着,所有的景象东倒西歪,夏温暖的眉梢越垂越低,一闪而过的记忆碎片刺入脑海,那瞬间,她的心像是被扯得四分五裂,痛得差点呕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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