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他是谢从虎,妈妈认得的。龙哥哥的弟弟,他们是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唯一的不一样是虎哥哥的脖子上有一道抓痕,是以前和他打架时给我抓出来的。虎哥哥每次打架都帮我,我欠了他很多的人情,将来只怕要嫁给他了。……唔,这个很高很好看的哥哥是慕容济,他的脖子上老是挂着很多宝石,眼珠子的颜色也像宝石。此外唱歌也很好听。就是……就是脾气有些大,一吵架就不理我了。不过,因为他这样好看,我也是可以忍一忍的。&rdo;
慕容无风疑惑看了荷衣一眼,荷衣笑道:&ldo;是乌总管家里的老二。&rdo;
画像上一位男孩隆眉深目,咧嘴大笑,果然与乌里雅多十分相似。
慕容无风浅笑不语。
&ldo;最后一位年纪比我大很多,可是长得最好看,武功也最高。最最重要的是,我最喜欢他。小时候每次来到谷里都抢着抱我。如果他肯娶我,其它的人我都不要了。&rdo;
慕容无风忍住心里的笑,翻到最后一页,见一位青年猿臂蜂腰,目如朗星,手执长剑,英姿飒慡,不禁皱了皱眉,道:&ldo;唐芃?&rdo;
&ldo;是呀!&rdo;子悦拼命地点头:&ldo;他现在来这里越来越少了,且越来越不理我啦!&rdo;
慕容无风合眼叹道:&ldo;你还小,这些事情等你长大了再操心也不迟。你若还是喜欢跟着黎先生,明天就老老实实跟他道个歉,乖乖地上学去罢。&rdo;
&ldo;爹爹,我的画册……&rdo;
&ldo;画册没收。以后不要成天乱想这些不着边际的事。你且回屋去罢,今晚好生复习黎先生布置的功课。&rdo;
&ldo;哦。&rdo;还想再争辩几句,见父亲一脸的冰霜,子悦赶紧垂下头,灰溜溜地走了。
慕容无风看着子悦的背影,心事沉重,良久,忽然叹了一口气。
荷衣道:&ldo;你为什么叹气?&rdo;
&ldo;这几年我病得多,星儿的手术也多。你一人照顾两个,忙不过来。我们……很少关心子悦。不知她心里会不会觉得我们偏心。&rdo;
荷衣笑道:&ldo;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这是从何谈起?&rdo;
说是这么说,她心里也知道,一年当中,慕容无风自己要病三个月,照料子忻要花去几乎半年。剩下的时间满满地排着医务,通宵不睡是常事。最忙的时候四更时分便要爬起来准备手术。除了每日睡前荷衣会去看看子悦,或闲暇时分全家一起吃个晚饭,或逃学被抓回来罚站之外,她几乎被遗忘了。
&ldo;不然她为什么这么小就想着出嫁?难道她不喜欢住在家里,不愿意和我们在一起么?&rdo;
荷衣心中暗惊:&ldo;你不说也罢了。这么一说,倒真有几分可能。她小时虽顽皮,却一直很听话。现在不知为什么,成天在学堂里闹事。可见是我们疏忽了!&rdo;
&ldo;也许她闹事不过是想提醒我们,除了子忻,我们还有一个女儿。&rdo;慕容无风苦笑,&ldo;我最不称职,一年倒有大半年没认真管教她。现在顽劣得几乎让人束手无策了。&rdo;
荷衣握了握他的手,柔声道:&ldo;不如我们现在一起过去看看她?和她说几句软和的话儿?&rdo;
&ldo;明天再去罢。刚刚训了人就去安慰,只会助长她的顽性。&rdo;这话说完,他轻轻咳嗽数声,脸上已现疲倦之意。
&ldo;回床歇着罢。&rdo;荷衣将他送回卧室之内,叹道:&ldo;自己病得起不来,见了女儿还要更衣,这屋里就数你最能撑了。&rdo;
慕容无风道:&ldo;子忻还在门外罚站呢。&rdo;
……
子忻正在苦诵《证类本糙》,一眼瞄见子悦从屋内溜出来,跑到他身边,怕着胸口,一副化险为夷的样子,悄悄地道:&ldo;天,总算把爹爹妈妈给蒙过去了!我就知道黎先生会跑来告状的。&rdo;
子忻问道:&ldo;怎么蒙的?&rdo;
子悦笑道:&ldo;正巧我身上带着一本你的画册。&rdo;
&ldo;哪一本?&rdo;
&ldo;就是画着唐芃叔叔的那本。&rdo;
&ldo;可是,那本画得很糟呀!我自己都不想要了呢。&rdo;
&ldo;呵呵,放心放心,已经被爹爹没收了。爹爹一着急,也忘了罚我了。不然明天哪里还溜得掉?&rdo;
第四章小湄
夏夜的风清凉而柔和,天空中几粒星辰在一轮朗朗的明月下显得暗淡。子忻走出竹梧院时,刘峻已在院门口等候多时了。
再没有什么比罚了站之后看见好友更让人心情愉快的了。子忻停住步,笑道:&ldo;阿骏,你在等我?&rdo;
刘骏道:&ldo;我有麻烦了。&rdo;
&ldo;什么麻烦?&rdo;
&ldo;今晚是江大叔开馆授徒的日子。我爹要我去试一试,看能不能跟着江师傅学武。&rdo;无庸解释,像天底下所有的父母一样,刘家贵绝不会让自己的儿子错过任何一个长进的机会。可是谷里的孩子都知道江师傅本名江天笑,师出少林,昔年也是武林中的一号人物,如今被谢停云请来开馆授徒,学生们进去的少,出来的多。皆因此君择徒甚严,练功甚苦。一年下来,往往有一大半的弟子受不了江天笑的责骂与挑剔,纷纷改投谷外诸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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