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场大雨冲走了整个北京城最后的暖意,秋风扫过,带起满地的落叶,扬在空中沙沙作响。大街上冷冷清清,没什么行人,似乎整个城市都在好奇着、凝听着,等待他们下一任的主人。
安静的街道上突然涌出一队人马,个个佩刀朝我奔来,走近后才看清带头的正是纳穆。
看来,这天真的要变了。
我被侍卫们包围起来,ju香吓得躲到我身后。
&ldo;十四福晋,请您跟我们走一趟。&rdo;
我瞥了眼纳穆,冷声道:&ldo;请?大人确定不是来抓我的?&rdo;瞧他们这阵仗,分明是要强行押我走。
纳穆上前一步,低声道:&ldo;福晋莫怪,今日紧急召见,这都是皇上的旨意。&rdo;
纳穆的为人,我多少知道一些,不是不信任,而是如今到了这份上,还有谁值得完全信任?
&ldo;是不是皇上的旨意,我不得而知,我只知道出来得太仓促,容我回去换件衣服。&rdo;
&ldo;福晋!&rdo;
纳穆跨步挡住了我的去路,看来今日是回不去了,我拉过ju香,将手中的布料塞给她:&ldo;你回府把书桌上的画稿连并这些布料一起送到城东的布衣坊去,让她们照着我的画稿来做就好。&rdo;
冬日将近,本想着亲手为家人再做几件冬衣,照这情形是完成不了了。
我被纳穆径直带到乾清宫,此时已近黄昏,殿内并未点灯,见到李德全站在殿外守着,我的心才稍稍安放下来。
他并不多言,只为我撩起门帘,此时此刻,所有的事似乎都了然心间。
&ldo;丫头,知道朕为何这么急着召你入宫?&rdo;康熙半躺在软塌上,语气轻柔,虚弱不堪。
我站在塌边,竟有些不知所措。
&ldo;朕没有多少日子了,这些天到底是演得辛苦。&rdo;
&ldo;皇阿玛说什么话,儿臣这就去请太医。&rdo;
&ldo;回来,朕的身子朕自己知道,召你来是有事要交代。&rdo;
他喘了口气,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我。
打开一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康熙竟给了我一道密旨。
&ldo;朕等不到他了,朕也不想等他,因为朕找到了比他更合适的人。&rdo;他半闭着眼感叹:&ldo;老十四什么都好,但你比我更知道,皇位与你在他心中谁更重要,朕要的是一个把大清的江山看得比命还重要的人,这样朕才能安心地去见列祖列宗。&rdo;
&ldo;不知皇阿玛心中的人选是谁?&rdo;
他用手沾了茶水,在旁边的小几上写下了那个数字,笃定地说:&ldo;朕考察了很久,不会看走眼的,他会是一位好君主……只是朕的这些儿子,个个都很优秀,作为父亲,我感到无上荣耀,但作为君主,却并非是一件好事。&rdo;
&ldo;可是我能做些什么?&rdo;今日召我来想必并非只是给我密旨那么简单。
&ldo;老四登基,必有人不服,朕的这些儿子们,都不是无为之辈,倒时必会激怒新皇,招至杀身之祸,朕要你尽全力保全他们所有人,朕不想在天上看到手足相残的事发生。&rdo;
我跪地磕头道:&ldo;落梅人微言轻,恐难左右皇子们的言行,请皇阿玛收回成命,另选他人。&rdo;
&ldo;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怎么做你应该自有分寸。&rdo;良久,他将头枕在靠枕上,看着天花板,缓缓说道:&ldo;若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就把朕留给你的密诏拿出来,天下太平!&rdo;
康熙昏昏欲睡,我怀揣着小小的盒子从屋里退出来,走过长长碧纱橱时,李德全已不在,隐隐发现外面人影攒动,却没有声音。心下觉得不好,准备往回走,却被人从身后死死勒住,拖到了屋子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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