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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第1页）

在得知自己从头到尾被沈恋利用后，林辰一直没时间和端阳深谈过。

换做往常，他大概会想写办法开解对方，但现在的端阳已经不需要这些。

&ldo;林顾问，这几天，你挺不容易的。&rdo;

端阳真的完全不一样了，竟然用拉家常的方式作为&ldo;单独聊两句&rdo;的起始，他确实也只想随意聊两句。

&ldo;不是我，是大家。&rdo;林辰说。

端阳调转视频电话中的镜头，让林辰看到水泥地、很多简陋病chuáng和忙碌的医护人员，他们肤色不同种族不同，却有相同职业。

阳光穿过木窗透下，照射在标准医疗用品柜上，所有器械摆放整齐，角落还有呼吸机、心电图仪，有医生头戴口罩，在为病人检查。

&ldo;我这里的&lso;大家&rso;也很好。&rdo;端阳说。

视频中有人抬头，冲镜头挥了挥手，那都是很年轻的医生，朝气蓬勃，脸上没有任何阴霾。

&ldo;嗯。&rdo;

&ldo;刑队长让我接手老师留下的这些，其实以我资历完全不够，但越接触这些，我越发现自己对什么样的人生更有意义的认识还不够深刻。&rdo;

端阳指了指角落的两台仪器。

&ldo;之前听说达纳很多地方连消毒酒精棉都没有，靠血压计和听诊器给病人做术前检查，但这里实际qíng况好很多，你所看到的东西在这里很多医疗援助点都有……我也不知道老师从哪里找来这么多钱。&rdo;

&ldo;不止是钱，还有人。&rdo;林辰继续看向在端阳身后忙碌的年轻医护人员。

&ldo;是啊林顾问，这里还有从世界各地著名医学院毕业的学生，他们放弃高薪来这儿，有些人一呆就是七八年。&rdo;端阳又转了转镜头，给他看一个身材敦实、满头卷发的拉美人，&ldo;她来这已经十二年了，家里在大城市开连锁医院，来这儿以后就没回去过，现在我们这家医院的&lso;大金主&rso;。&rdo;

说话间，那位热辣的卷发中年女人，冲林辰比了个飞吻。

讲到这里，端阳才略显遗憾地道：&ldo;如果老师多活几年，达纳说不定会成为医学院指定实习机构。&rdo;

端阳说起&ldo;多活几年时&rdo;只有感怀，而谈话进行到现在，他也没再说&ldo;如果我能鼓起勇气来达纳陪老师就好了&rdo;一的话，人成长的标志之一，就是不再说&ldo;如果怎样就好了……&rdo;

他们隔着视频同时沉默了一会儿。

林辰终于问：&ldo;病毒危险吗?&rdo;

端阳说：&ldo;暂时可以控制，如果bdv真发生危险变异，我们这里也有可应对的a级防护服可以使用，老师还在安戈多组建了四级生物安全水平防护实验室，真的太了不起了。&rdo;

&ldo;问题是我们都亲眼见过他拥有的东西，知道那玩意会让病人变成怎样的疯子，一旦他们攻击医护人员，你们有应对措施吗?&rdo;

端阳安静了一会，然后才从另一个角度，回答了这个问题：&ldo;对老师来说，那些高孟人都是病人，那么对我们来说，也一样。&rdo;

&ldo;并且……&rdo;端阳又说，&ldo;我怀疑，老师救下的高孟人里，可能有博纳尔病病毒新型毒株感染者康复病例，这或许有助于我们提取干扰素或者后期疫苗研制。&rdo;

林辰没有点破端阳，他只能说：&ldo;我明白了。&rdo;

&ldo;很抱歉，沈恋的事qíng，我帮不上什么忙。&rdo;

端阳指苏凤子调查过程中、无法从他身上找到突破沈恋心房的突破口，林辰看着屏幕里端阳黑成碳的脸，思路忽然极度清晰。

而单字回答进行到这里，他说了个长句：&ldo;破案本来也不是你的职责，别跨界太大。&rdo;

端阳无奈，简陋的医院中，也似乎有人在呼唤他。

青年人深深吸了口气，回头应了一声，用手指擦了擦镜头，对他说：&ldo;林顾问，那么再见了。&rdo;

&ldo;会再见的。&rdo;林辰回答，目光定格在房间内，所有肤色不同、年龄各异的医护人员身上。

……

屏幕归暗，夜色降临。

林辰站在灯下，甚至来不及把手机还给刚才的医生，而立即拨通苏凤子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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