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贤愣了愣。这是他原来不是在闹别扭吗 白安贤就这么静坐着听完,到最后干脆一言不发。 见到老友实在拧巴的厉害,他才叹口气,把茶推到他跟前,“挺新鲜的,盛家二爷竟然为了个小朋友,叽叽歪歪成这样。” “别打趣我。”盛绥正烦着。 白安贤叹道:“劝我时你比谁都敞亮,怎么自个遇着事儿倒犯糊涂呢?” 盛绥探究地看着他。 “你说的这些,都得在一起了才知道会不会发生,光坐在这担心有屁用。”白安贤找不到更好的类比,只能拿自己开玩笑,“打个比方,如果我这肺疾已经治不好了,可我谁都不说,自个跟你们断了联系跑外头等死——你知道后什么感受?” “瞎说什么呢!”盛绥毕竟旧家族里长大的人,还挺多忌讳的。他学着老一辈习俗,押着白安贤“呸”掉那些话。 “你怎么这么‘老封建’?”白安贤怼他,“我说这个没别的意思,就想告诉你,人呐,别太把自个当回事儿。你又不是菩萨,你管人家以后怎么办?这年头,一瞬天荒,谁知道明儿自己是活的还是死的?就这你还不抓紧,等谁呢,等阎王爷?” 往往都是这头瞻前顾后,以为自己沉默和放手是对身边人最好的选择,可人家要的偏偏就只是一颗真心而已。 盛绥苦笑道:“你在骂我?” “可不是骂你么?”白安贤恨铁不成钢,恨不得照着最疼的那块给他来两拳,“人小孩两年前被你伤成那样,现在还能有勇气跟你拉扯。前些日子你俩蜜里调油,他正等着你踩油门修成正果呢,你倒好,一脚刹车直接把这段关系踩停了。” 比喻用得越发离谱。盛绥反驳道:“我没刹……” “是没刹,可你冷着人家了。”白安贤哼道,“多热的心能遭你三番五次地折腾?你要是真心疼他,要么干脆别开始。既然开始了,就别轻易喊停。” 盛绥好像听到脑子里紧绷的弦挨个断开,一下子,那些捉不住的、摸不清的线团全捋明白了。 人有时候就是跟自己拧巴,往往只用戳破那个口,余下的自己就能想通。 盛绥起身,朝白安贤谢道:“可以啊老白,哲学没白修。” 白安贤给他一记眼刀:“滚吧你。好好追,别想东想西的。这么薄一层纸不至于戳不破吧,我看你生日那天就不错,宜婚嫁,要不要我去喝喜酒?” 盛绥赶紧摇头,吊着手走了,否则他怕白安贤现在就把万国饭店贴上大红的双喜字。 出门走在长街上,抬头能看见飘雪。 雪花落在指尖,透心凉,也让盛绥醒了不少。 无私或贪婪都是他。两样都占很容易,这就是人性,但盛绥从前偏偏不信邪,自己都没活明白,还想替人家当菩萨。这又怎么可能呢?越不可能,他越要钻,牛角尖钻多了容易出不来。 确实得感谢白安贤骂他一通。盛绥平和地选择自私,贪婪,沉溺于爱人与被爱中去。拖累也好,耽误也好,他想把选择权递给季维知。 回想起这些天自己的反常,盛绥有些自责。小孩估计还以为自己在疏远他,心里得多难过。“实践课堂”还没修完学分,自己就中途退学,未免太不厚道了些。 这样想着,盛绥裹紧了外套,快步走进风雪里。 黑色别克轿车拐进幽深的巷子,在雪地上留下两道车辙。刹车,停稳,盛绥夹着牛皮纸文件袋,快步走进风雪里。 风雪的尽头是一幢灰色建筑,上书“工商行政管理局”三个大字,旁边的接待亭上则写着:[工商变更登记处]。 盛绥拢了拢外套,献礼似的,双手把文件袋递到窗口里。 雪打了几个弯,溜进窗户缝。 季维知冻得直缩脖子,手也生了冻疮,可他还是不敢戴手套,就这么光着手指拿着刀,一边哆嗦一边鼓捣手里的玉。 温绍祺见他这么认真,不禁好奇:“干啥呢你?” 三更半夜的,季维知处理完公事不回家,坐在隔壁楼走廊里玩玉,换谁都觉得奇怪。 “嘘,别打扰我做手艺。”季维知把他招呼开,“让让,挡着光了。” 温绍祺更狐疑:“什么手艺,送你那姑娘的?” 季维知没答,搁那哼小曲儿。 温绍祺“唷嗬”了声:“这是在一起了啊?” “嗯,快了。”季维知很是自信。 其实自从盛绥受伤,季维知就觉得不对劲。俩人似乎离得远了,盛绥也不似原来那么爱打趣自己,好不容易亲密起来的关系又跟被冻住一样。 年轻人沉不住气,被这种若即若离搞得抓心挠肝。每回他看到盛绥那个渗血的肩膀,就觉得那窟窿好像是捅在自个身上。 所以,季维知不想等了,也懒得去矫情当初谁被谁扔下的事,都去他妈的吧!不就是一层窗户纸吗?他就要捅,就要主动,就要给二爷一个欢欢喜喜的生日礼物。 年轻就这点好,什么顾虑都没有,就算有,也有资本去莽、敢冲。 温绍祺摸了摸鼻子:“你上回不是说她要给你送花么?怎么着,黄了?” “没黄。他买了花,但是中途出了点事儿。”季维知没羞没臊地说,“不过我觉得你说得对,我不能总等人家来追我,我得主动点。” 温绍祺瞧他脸红手红那样,觉得实在心疼:“行了回家做吧,这儿多冷。” “那可不成。”惊喜给人提前发现了还叫什么惊喜。 温绍祺没招,留给他两只手套,“那你自个冻着吧,我得走了。” 等季维知回到家,盛绥还没睡,正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季维知想检查看他伤口恢复得怎么样,于是蹑手蹑脚地凑上前,左瞧右瞧嫌不够,见人没醒,托着下巴,离盛绥的脸颊很近。 男人的眼皮轻颤,皮肤泛着夜灯的光泽,鼻梁高挺,唇形完美,即便小憩也掩不住那股矜贵气。 “看够了?”盛绥忽然开口,把季维知吓一跳。 “欸,你醒着啊?”季维知后撤得太猛,整个人往后踉跄。 盛绥眼疾手快地拉住他,“小心一点。” 季维知忙说“没事”,朝他右肩抬了抬下巴,“今儿换药了没?” “还没,一个人不太方便。” 季维知惊诧地望他,不敢相信二爷会在这种事上服软:“哦,那、那我帮你?” “嗯。” 瞧盛绥突然转性,季维知一时不知该喜该悲,甚至有点怀疑是不是他病情加重了,于是试探道:“这儿疼么?” 盛绥笑道:“还行。” 季维知松了口气。 没想到男人又补充:“你手放那时就还行。” 季维知:? 哪根筋搭错了这是,前两天还在闹别扭,怎么今儿又这么亲近。难道说……前两天那不是闹别扭? 那算什么呢? 季维知脑中闪过一个动词,然后赶紧摇摇头,把荒唐的想法赶出去。 可再看看盛绥现在的神态,季维知又觉得这个猜测很合理:他该不会是觉着疼了,所以在跟自己……撒娇吧? 季维知的喉结滚了滚。 “咳,二爷,”季维知替盛绥上好药,软声说,“药换完了,你早点休息。” “嗯,谢谢。”盛绥说完却并没有立刻回房,而是问,“你今天累么?” “我?还好啊。”季维知懵懵的。 “那你能不能帮个忙,替我摁摁手臂?”盛绥摊开手,带着讨好的笑,“总是吊着,它有点麻。” 季维知不可能拒绝这种提议,连声应着。 男人的手臂温度很高,正好还能暖暖自己冰凉的手指。 只是越摁,季维知越觉得不对劲。 他抬头对上盛绥含情脉脉的眼神,被灼得心中一颤。 二爷,真的,在,对自己……撒娇?!这算聘礼还是嫁妆? 季维知替他摁完,自己也乏了,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里说:“我刚瞧你伤口已经拆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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