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霖撑身而起:&ldo;你喂了什么与我?&rdo;
浮梨道:&ldo;参离树果滋补灵海最为上乘,我便带了些来。&rdo;
难怪净霖会觉得灵海充裕。
浮梨又说:&ldo;我见那鱼吞食了醉山僧的灵气积而不化,便也予了他一颗,只是不知他能消融多少。但他得了醉山僧这一口,修为跃进数里,也算是因祸得福了。&rdo;
净霖见得苍霁闭目,便知他正在消融。于是披衣,说:&ldo;醉山僧授命追魂狱,无事不下界。天上出了什么事?&rdo;
浮梨目光一沉,花娣依着榻熟睡不醒,左右没有外人,她才道:&ldo;不敢欺瞒九哥,正是承天君派遣。近来离津逆流,黄泉恐生邪祟,阎王如实禀报九天境。承天君便派了醉山僧下来,谁料正遇着了九哥!醉山僧此人亦正亦邪,又曾与九哥交过手,我怕他&rdo;
她正说着,忽见净霖一指抵唇间,便不自觉停了声音,顺着净霖的目光望过去。苍霁单睁一只眼,似笑非笑。
&ldo;我也听不得吗?&rdo;他抬手撑首,又用那种极具欺骗性的神色笑意盈盈地瞧着净霖,&ldo;你我生死门前走一遭,亲的不能再亲,还需瞒着我吗?&rdo;
&ldo;稚儿天真。&rdo;净霖说,&ldo;怕吓到你。&rdo;
&ldo;我怕什么?&rdo;苍霁说,&ldo;不是都有你护着。&rdo;
&ldo;我扛得下一杖,却扛不下第二杖。&rdo;净霖罩衫未系,说着抬手系紧里衬扣,&ldo;醉山僧的灵气吃起来如何?&rdo;
&ldo;风味不佳。&rdo;苍霁终于能在原位伸长腿,他懒洋洋地窝在椅子里,像是松了口气,&ldo;比之与你,差之千里。&rdo;
浮梨一跳:&ldo;竖子轻狂!&rdo;
苍霁得了参离树果的滋育,又消融了醉山僧的灵气,此刻正是满身充沛,灵海盈溢的时候,对上浮梨分身并不怕,只对浮梨笑:&ldo;姐姐,我向来实话实说。&rdo;又稍作正色,&ldo;多谢姐姐赠果之谊。&rdo;
净霖已着衣得当,说:&ldo;晖桉鹰眸了得,你不便多留此地。&rdo;
浮梨说:&ldo;我即便是分身也罢,总好过这鱼。九哥,醉山僧在此,我怕他觉察端倪,不如与我一同离去。&rdo;
&ldo;想走已是来不及了。&rdo;净霖转望窗外,&ldo;况且我有事要办。&rdo;
浮梨劝不得,只得息声。她带阿乙离开时,听见阿乙问道:&ldo;我记得他出门常带石头人,阿姐,那石头是什么来路?&rdo;
浮梨仍旧放心不下,又回首再看,随口答道:&ldo;什么石头,那不过是九哥的分身。&rdo;
阿乙一听,登时脱口而出:&ldo;什么!&rdo;
浮梨一走,内室气氛仍旧微妙。苍霁只坐在倚上,他现下人高马大,陷在角落里,反而生出些占据之势。
净霖被他盯了片刻,泰然自若道:&ldo;不认得了?&rdo;
&ldo;你知道我会吃掉你。&rdo;苍霁单刀直入地问,&ldo;干什么要替我挡一挡?&rdo;
净霖回望他半晌,说:&ldo;兴致来了。&rdo;
&ldo;你嘴上犹豫不决,做得却果决利落。&rdo;苍霁起身,扶着床柱,玩世不恭地说,&ldo;你这般对我,我也不会口下留情。净霖,我将你放在心坎里,知你一心求死,但你什么时候该死,那是我说得算。&rdo;
&ldo;正好。&rdo;净霖领口系紧,披上外罩,说,&ldo;我最恶的四个字便是&lso;生死由天&rso;,现下如了意,此后便是生死由你。&rdo;他起了身,并不碰苍霁,只贴近一步,&ldo;‐‐我脖颈留痕,怎么,都到了最后一步,你反而下不去手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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