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是说翠翘姐?&rdo;
&ldo;是的。&rdo;徐海点点头,&ldo;只要你明白就好。兄弟!&rdo;徐海突然激动了,重重地拍着阿狗的肩说,&ldo;你知道的,我向来不把生死看成怎么样了不起的一回事;不过,要我活着受罪受气,我可不服!&rdo;
正谈着王翠翘,何以忽然说到受罪、受气的话?受的又是什么罪?什么气?阿狗无从想像,怔怔地望着徐海,不知道说什么好?
&ldo;你看,他来了!我们回席去吧!&rdo;徐海拍拍阿狗的肩说,&ldo;多吃饭,少开口。&rdo;
这句话在他倒是能够充分领悟的。回席以后,只是细心听罗龙文的话,只言不发。
&ldo;我看酒也够了!&rdo;去而复转的罗龙文,似乎酒兴已经消失,看着王翠翘说,&ldo;可以散一散了吧?&rdo;
王翠翘点点头不答,起身唤侍女在另一间精室中准备了茶汤,然后向粉蝶使个眼色,将她唤了过来。
&ldo;今天翻箱子,捡出来几盒新样的通草花,你来看看,有合意的拿两盒去。&rdo;
粉蝶知道,这是托词,用意是暗示她不必跟着罗龙文,好让他跟徐海、阿狗谈什么。因而毫不思索地答应:&ldo;好!我来看。&rdo;
等她俩一走,罗龙文仍然保持沉默,新冲的六安茶,喝了一杯又一杯,显得不胜烦躁似地。徐海冷眼旁观,只不开口,阿狗记着他的告诫,当然也没有话。
其花吐艳、奇香氤氲的精室,沉寂如死;终于又是阿狗忍不住了,&ldo;罗师爷,&rdo;他问,&ldo;可是胡总督的信?&rdo;
&ldo;是的。&rdo;罗龙文的声音很低。
&ldo;怎么说?&rdo;
&ldo;嗐!&rdo;徐海有些不耐烦地,其实是做作:&ldo;兄弟,你就喜欢多问。&rdo;
&ldo;他不问,我也要告诉你们的。不过,我不知道应该告诉你们什么?&rdo;
这叫什么话?阿狗想开口质问,但一眼撇见徐海不以为然的眼色,将话咽了回去。
&ldo;你们觉得我的话奇怪不是?&rdo;
&ldo;你别管我们。&rdo;徐海答道,&ldo;你归你说下去。&rdo;
&ldo;好!明山,我先问你一件事,你对翠翘到底如何?&rdo;
徐海一愣,&ldo;这话,&rdo;他说,&ldo;何必问?&rdo;
&ldo;这是说,你跟翠翘是分不开的了?&rdo;
&ldo;是的。&rdo;徐海平静地答说,他觉得唯有这样的语气回答,才能表示出他对她至死不变的感情。
&ldo;这样,我要劝你,带着翠翘一起走。&rdo;
&ldo;为什么?&rdo;
&ldo;别问。&rdo;
&ldo;我非问不可!&rdo;徐海又激动了,大声抢白:&ldo;我们一直在受摆布!你们说到东就到东,说到西就到西。明明是撵来撵去,就像唤猫唤狗一样,脾气又道是为了保全爱护的好意!罗师爷,好意罢,恶意也罢,只要你把话说清楚了,我自能分辨。话不明说,或者虽说而藏头露尾,闪烁其词,我可再不会让人牵着鼻子走了。&rdo;
罗龙文很利害!尽管徐海这样近乎咆哮地指责,他居然能够声色不动,直到听完,方始从容不起地说道:&ldo;明山,你误会了!&lso;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rso;,到你带着翠翘远走高飞、无忧无虑的那时,才知道我罗龙文为朋友谋事如何尽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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