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什么意思?”突然跑来要还他钱,要结束关系,不想再跟他纠缠在一起,傅薏想不到其他意思了,“说啊!” “我……”何洛一时间卡了壳,他原本想说他今天来是想和他谈一场平平等等不涉及任何钱财的恋爱,但现在这种情况他怎么说得出口,而且说出来也跟他预想的美好不一样了,“总之不是你预想的那样!” 傅薏不说话了,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何洛,眼睛空洞得可怕。 被傅薏用这种陌生而又恐怖的眼神看着,何洛突然想起来傅白跟他说过,傅薏活得太痛苦,有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心里一个咯噔。 “你今天心情不好,我不跟你吵,”他咽了咽喉,强行压下想要和傅薏争吵的冲动,“等你那天心情好了,我再来重新跟你说。” 本来这种事他就该挑个好日子,开开心心地跟傅薏说,是他太着急了,什么都没有准备地就这么狼狈的跑过来,弄成现在这样也怪他。 傅薏站在楼梯口的阴影里,手只能紧紧地握着扶梯把手,才能让自己不至于被疼痛支配得倒下去,露出狼狈的姿态。 他红着眼,看着一步三回头走出别墅大门的何洛。有多想快步冲上去,将他拖回来,关在别墅里,就这样一辈子留在他视线里,哪儿也不许去。就算想要结束,他也一个字都不会允许。 但是他做不到了。 傅薏低敛下头,窗外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洒落进来,正好落在他刚摔碎的玻璃杯上,那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静悄悄地躺着一朵艳丽玫瑰花,在夕阳的照耀下显得那么瑰丽惹眼。 哪有人要结束关系了还给人送玫瑰花的…… 瞬间,傅薏心脏再次被那股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席卷,这比刚才还要强上万倍的痛感,疼得他连呼吸都不敢喘一下,生怕眼前的这朵玫瑰花只是他的幻想。 “……” 傅白冲到傅薏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沉了下去,傅薏依旧以那个姿势站在楼梯口,一动不动。 “哥,哥,哥,”傅白开了灯来到傅薏面前,十分不理解地问,“你为什么要做那种决定。” 傅薏僵硬地抬了抬头:“不都是要做决定的吗?” “但我们可以保守治疗啊,”傅白都快哭出来,“保守治疗还可以有很多年的,手术的成功率太低了,你会死的,哥!” 傅薏脑中长的是恶性肿瘤,又太接近神经了,他咨询了很多医生都说成功率不高,建议保守治疗。 “人都是要死的,”傅薏挽了挽袖子,将地上的玫瑰花拾起来,找了个漂亮的瓶子插好,“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哥,我舍不得你,”傅白的眼泪不争气地掉了出来,“你还有好多事情没有教会我,你还没有把世界上的房子都修得坚固无比,你还没有娶到小嫂子,哥,算我求你了,你为了我们多留几年吧。” 傅薏没有同意:“有彻底根治的机会,为什么不选彻底根治。” “你会死的!”傅白要被傅薏的固执给气疯了。 “最后不都是要死么,多活两年少活两年又有什么区别。” “手术的成功率太低了,医生都没把握,而且术后也不一定就能彻底根治,”该咨询的傅白都咨询过一遍了,要是有别的方法,他也不会提出这样的建议,“哥,这次你听我的,好不好。” 傅薏没有说话,他向来都是这般强势,决定过的事,从不会轻易更改。 可这是他的命啊,傅白都快要给他跪下了:“就算不为我,就当为了嫂子好不好,哥,你好不容易才和他在一起,你舍得就这么去死吗?” “不然呢,”傅薏转过身,冷静地看着傅白,“让他时时刻刻提心吊胆地陪在我身旁,不知道那天我就会离开,独留下他一个人生活。” 何况,化疗、放疗、靶向治疗、这些那一个不痛苦,要何洛眼睁睁地看着他受病痛的折磨日渐消瘦,他宁肯去死。 连最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只能让他陪在他身边,度过人生的最后一点光阴又能有什么用。 不能长相厮守,他宁愿拿命去赌一把,赌赢了自然万般皆好,赌输了也无所谓,反正他终归都是要死的,怕什么。 傅薏太好强了,傅白拿傅薏一点办法都没有,向来有主意的他一时间也慌了神,语无伦次地说:“可是你们就快要结婚了啊。” 傅薏身体一僵。 心如刀绞地望着那朵娇艳的玫瑰花,摊开掌心,哪里静静地躺着两枚精美的戒指。 是啊。 只差这么一点点,一点点,他就要和心爱的人永远在一起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好像把我最心爱的那只袜子弄丢了。 回了家,何洛第一时间就跑去翻了黄历,果然黄历上写着诸事不吉,懊恼地拍了拍额头。 还好他聪明了一把,没有跟傅薏把告白的话说出口,不然以后每年的这天,回想起他们在一起的这一天,居然是在这么难堪,这么不太好的日子里发生的,那还不得呕死啊! 何洛翻了翻黄历,把剩下写着诸事大吉的日子都挑了出来,记好,等下次在这些日子里碰见傅薏高兴的时候,再跟他说,让他更加高兴。 何洛把一切都计划好了,就是没计划到接下来的日子里,傅薏居然消失不见了。 他给他发消息没人回,打电话也没有人接,去他家,他家也没有人。 就好像偌大的城市,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一个人一样。 一开始何洛也没有在意,觉得傅薏可能是在忙吧,毕竟以前傅薏忙起来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消失过。 毕竟那么大一个董事长呢,还拖带着那么大一个家族,要天天都跟他腻腻歪歪的,还要不要事业了,还要不要挣钱了。 直到半个月后的某天夜里,正在熟睡的他,心脏处突然传来一阵难以言喻的抽疼…… “……” 同一时间,国外,医院里。 傅薏正在手术室里接受治疗,傅白在手术室外候着,牙齿咬着手背,紧张得全身都在发颤。 他好害怕。 害怕听到手术失败的消息。 想到他哥进手术前,跟他说的那段话,他心里就更害怕了。 “小白。” “如果,我没有从手术室里出来,记得帮我好好照顾他。” “哥,我们要不还是选择保守治疗吧。” “朝令夕改可不是个好习惯,你以是要帮我接手恒薏的人,记得手段要强硬一点,下了决定的事,就要贯彻到底。” “可是,哥,我害怕。”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 “那要照顾人,哥,你出来后,自己去,我才不去,弟弟替哥哥照顾人,算什么。” “不用照顾得太过,偶尔留心,看他过得好不好就行了。” “……” “还有。” 傅薏解下手腕上的手表交给傅白:“如果我没有出来,记得帮我把这个还给他。” 傅白接过手表不太理解:“为什么要还回去?” “这是他的成人礼,如果我真的没有出来,那就证明,月老没有帮我跟他牵上红线,我和他这辈子终究还差点了点缘分。” “这份成人礼还是还回去的好,希望它以后戴在对的人身上,能够让他幸福快乐一生。” “……” 拜托了,诸佛菩萨们一定要保佑我哥手术成功啊。 傅白紧握着手表把各路神仙都拜了一个遍,正不停祈祷的时候,手术的大门突然打开了。 一群医生急急忙忙地跑来跑去,有个护士还给傅白塞了一个张病危通知书。 “病人肿瘤血破裂,颅内大出血,手术还在继续,手术的成功率也几乎等于无,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啪”的一声,傅白紧握的手一松,手心里的手表掉在了地上,没拧紧的手表后壳经过这一撞击,彻底松开了来,里面掉出了一张黄色的平安符符纸。 “……” 睡梦中的何洛骤然被疼醒过来,捂着心脏,眼泪不停地落。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也不知道知道这个时间点,他的心脏为什么要抽疼得这么厉害。 他只有种强烈的预感,有个对他来说特别重要,特别喜欢,特别舍不得的东西,要从他的生命里,永远消失了。 他甚至都还没明白,这个对他来说特别重要,特别喜欢,特别舍不得的东西是什么,心脏处的抽疼就把他给疼醒了。 “不要,不要,不要。” “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消失,不要走。” “不要走,不许走,不准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疼,好疼,好疼,我好疼啊————” 何洛疼得不停地在床上打滚,但心脏里的抽疼感并没有结束,反而越来越疼,越来越疼,越来越疼,疼到他快要难以承受了,却还是不肯结束。 他不停地翻滚来抵御疼痛,但不管他用尽了任何方法,这股疼痛都没有办法消失,无形中像有只大手,要从他的生命里、心脏里、人生里强行把这对他来说特别重要的东西给剔除掉。 这种感觉,太疼了! 疼得何洛的五脏六腑都快要破碎了! 偏偏他根本不知道这股疼痛究竟是从而来,只能抱着被子无助地哭嚷着:“不要,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把它拿走。” 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这一刻,何洛强烈地不希望它消失,他不知道自己在求谁,也不知道应该求谁,只能这么无助地不停地求着,希望能够有那么一丁点的用。 但根本就没有一点用,而且疼痛还在加剧。 太疼了! 太疼了! 太疼了! 为什么我会这么疼啊! 何洛咬破了嘴,终于承受不住这股痛苦,大声地哭了出来:“疼,疼,疼,傅薏,我好疼,好疼啊,好疼啊,傅薏!” 何洛痛苦的哭泣声,很快就惊醒了何家人,何家三人匆匆忙忙从床上爬起来,打开了何洛的房间门。 “你去哪儿啊。” “你要去哪儿啊。”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好想告诉你 折春心(冰雪霸道贵公子 追妻 H) 薛定谔爱情 过往 此路不通 杀死因果(双病娇 ) 猎夺 (2023) 新郎怎是我 心机美人总在钓我 欢迎光临,我的心 我简单喵两句 《机甲创世纪》 困城(男出轨H) 月华霜 来自律师A的致命吸引 旧照片 城里来了一位县太爷 江辰唐楚楚小说 蝴蝶 梦断黄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