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刚下了一半,他就迎面碰上了赵岸,对方看他的眼神似要将他生吞活剥了,沈浊闭了闭眼,心中更是烦乱。赵岸见他神色恹恹,嘲讽道:“看来这一场相逢,你们二人谈得并不愉快啊。”“情况如何,自是不用你挂心,”沈浊扶着一旁的墙面,他问,“赵岸,二皇子到底有什么目的?”“二皇子?”赵岸表情有些疑惑,随即就笑了,“自然是不想你们好过啊,这还用猜吗?”沈浊注意到赵岸说的是“你们”,他问:“你们想从顾清身上得到什么?”“沈大状元这么聪明,就好好猜一猜,会猜出来的。”赵岸一步两阶,三步走到与沈浊齐平的位置,把手按到沈浊的肩膀上,他的力气很大,沈浊身子太虚弱,踉跄了下,差点摔下楼梯。赵岸被沈浊弱不禁风的样子愉悦,他笑着移开手,掸了掸沈浊的披风:“顾小将军真是体贴,竟是把这样华贵的披风披到你这阶下囚身上,想来也是用情至深,所以你要好好想,万一明白晚了,岂不是会让顾小将军遭更多的殃。”沈浊把披风从赵岸手下拽离,道:“赵岸,人总会为自己造下的孽付出代价的。”赵岸嗤笑一声,道:“这我还是信的,毕竟,沈老爷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不是吗?”说完,他继续往楼上走。“赵岸,”沈浊喊了声,“你识破我身份的事,不要让顾清知道。”“你竟没告诉他?”赵岸睨了沈浊一眼,笑了,“不过想想也是,沈大公子心思纯善,自是不愿意拉旁人给自己陪葬,更别说是顾清了。”“你放心,”赵岸看了眼顾清禁闭的房门,心情前所未有的好,他说,“我是不会蠢到自找麻烦的。”你还愿意和我一起吗?回京之路分外遥远,纵使日夜兼程,也要走上二十多个日夜。沈浊也是没想到,离京又归京,将近一年的时间,时间恍然而过,他竟然又做成了阶下囚。只是,这一次,比离京的时候幸运太多了。想当初日晒雨淋,一时一刻皆是煎熬,用那时的惨样做对比,他现在可真是舒坦极了。沈浊盘腿坐在马车中,他闭着眼,晃了晃手腕上的铁铐,听它丁零当啷的声音与传进来的悠悠雨声相融,心境前所未有的平静。“怎么了?”小窗上的布帘被人从外面掀开,很快就探进来一个发丝沾上雨水的脑袋,顾清视线转到他身上,关心地询问他。春天到来的第一场雨,雨丝中还带着细密的寒意,寒风从布帘的缝隙钻进来,扑了沈浊满身。沈浊望着顾清深邃的眉眼,摇了摇头:“没什么,一个姿势坐久了有些累,就换了个。”沈浊说着,在身上找了一圈,没找到手帕之类的东西,就只好攥着袖角直起腰,要给顾清擦额头上的雨水。甫一动作,镣铐就叮铃桄榔地响起来,他还没碰到顾清,就被对方严肃又有点狡猾的眼神止住。“悠着点啊,小许回,”顾清装模作样瞪了他一眼,道,“别忘了你现在可是一个寒气入体,体虚至极的犯人。”沈浊被顾清的话说得一愣,随即就笑了笑:“好吧,那你自己擦头上的水吧。”他收回袖子,没了要帮忙的打算。“没必要,”顾清轻快道,“擦不擦都一样,反正一会儿都会淋湿。”顾清如此说,沈浊也不再执着,他通过布帘的缝隙看了眼阴沉的天色,有些担忧地问:“驿站还有多远啊,我瞧着这雨应当一时半会儿停不了。”顾清把头收回去,看了看路程,又把头伸进来,正要说话,他身后就响起了赵岸的声音:“说什么呢?顾小将军别忘了,许回是重犯,你同他如此亲近,就不要怪本官怀疑你们二人是共犯。”沈浊看了眼快被雨淋成落汤鸡的赵岸,憋着笑给顾清递了个眼色,顾清会意,转身合上了布帘。顾清用的力气不小,松手后布帘还摇晃着,沈浊恰好能通过布帘间的缝隙看见赵岸比天色还要阴沉的脸。赵岸的脸被冻得紫红,上面还挂着深浅不一的水痕,没有束上去的头发被雨水打成了绺,黏在脸上,好不狼狈。如此情状,他和赵岸两人相比,也不知谁更像是个阶下囚。沈浊抬头看了眼破败的马车顶,上面有经年积累下的裂痕,深深浅浅,像是沟壑纵横的山地。就是这辆有些年头的马车,刚好帮他避开了这连天的雨水与寒风。而他,做为一个阶下囚,能有如此的待遇,还真是多亏了顾清。事情要从三天前说起,那天,他和顾清达成共识之后,就回到了四面漏风的囚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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