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浊捕捉到“肆无忌惮”这个词,突然意识到事情可能并不像他看到的那样简单:“肆无忌惮?赵伯的意思是类似于他们姐弟两个的事情很常见?”赵云山没有回答,他重新给酒杯中添了酒,酒液从壶口顺畅落下,在杯中激起一小串的酒花,直至酒液高出杯沿,覆了满杯,他才停止。“溯城在燕国的最北面,这里是离皇帝最远的地方,清风楼是溯城的一个例外,这么多年了,它和溯城里的官员一直维持着表面上的诡异和谐。”沈浊听见赵云山这样说。他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清风楼的猖狂,是集结了很多有利因素之后的结果,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它有先帝的名头坐镇。这也是赵元山一再无奈的原因。纵使知道清风楼罪恶重重,他也只能无可奈何,因为他一旦动作,就立刻有人用先帝压他。放在一般的案件中,若有人死亡,官府能第一时间下令封锁死者出现的位置,然后进行一系列的排查。但对清风楼,官府什么都不能做。还有一件事,那就是竟然清风楼里面不止一次闹出过人命,那为什么在普通百姓眼中,它只是一个单纯的类似青楼的存在呢?沈浊如此想着,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可怕的念头,他想到了一个人——赵岸。这次的事,不知道有没有赵岸做推手。随着念头的逐渐成型,沈浊的手心开始冒冷汗,他无助地蜷了蜷手,想去端石桌上的酒杯。指间触及冰凉杯壁的一刹那,赵云山的声音突然响起:“你应该也想到了,为什么一直平静无事的清风楼突然出现这样纰漏,是他们没能制住这一对姐弟吗?”当然不是。沈浊指尖一颤,他像是被针扎了一下,连忙收回。“可能真的是一场意外纰漏。”沈浊答,他比所有人都希望这只是一场简单的案件。可他想起了前世赵云山的结局。前世的这个时间,他刚被太子带回京城,一直浑浑噩噩的,根本就没心思在意别的事情。等他勉强安稳一些开始接受外界的信息时,赵云山已经被削了官职,并被勒令三代以内不许进京不许科考。赵家不是世家,也没有祖上的庇护,赵云山就是靠科考才短暂摆脱了常年的贫穷。对他和赵家来说,读书科考是唯一的出路,可皇帝却把这条路完全堵死了。可事情从头到尾,他也只是知道一个结局而已。他不知道这件事和最后的结果有没有关联,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避免,只能提醒:“这件事似乎并不简单,希望赵伯多加小心,若是有能帮上忙的,念清一定不会推辞。”赵云山严肃的神情缓和了些,他深深望了沈浊一眼,拍了把他的肩膀,爽朗地笑了:“老夫就知道自己不会看错人的,你放心,我心中有数。”肩上沉甸甸的重量让沈浊安心不少,他点了点头,先前喝进肚子里的白酒总算起了点作用,让身体泛起一点暖意。压在心头的烦闷散去之后,困意就涌了上来。沈浊动了动快要僵住的指尖,硬生生憋住了到嘴边的哈欠,忍出了满眼泪花。赵云山被他的懵懂逗到,眼角笑出了几道深浅不一的纹路,道:“行了行了,困了就去睡吧,再耽误一会儿天都亮了。”他摆摆手,示意沈浊赶快回去休息。困意上涌,思维都开始变慢,沈浊木讷地起身告辞,沿着来时踩出的脚印一点点儿往回走。临近小路的拐角处,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望,见赵云山依旧端坐在凉亭中,执着酒杯望月浅酌。瘦削的身影被夜色模糊了一半,不甚清楚的轮廓时动时静。停滞的思维缓慢转了半圈,沈浊突然觉得,赵云山态度似乎过于洒脱了。他有点不明白,想要深想,被冷风吹了半天的脑袋就开始抗议,发出一阵阵的钝痛。没有办法,沈浊只好暂时把念头抛在脑后,回房。房中温暖驱散了身上的寒意,沈浊钻进被窝,睡了过去。再睁眼,已是天光大亮。听见一旁走动的声音,还以为是顾清,沈浊侧目,就见二楞在一旁踱步,脸蛋皱着,很是纠结。“二楞?”沈浊喊了声,二楞却半天没反应,他愣住,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初醒时的混沌猛地消散,他咳了两声,出声的同时,嗓子突然刺痛。二楞这时才转过头,听出他声音不对,赶忙倒了杯水来到床前。沈浊接过水,仰头灌进肚子,缓了好一会儿,喉咙上的生涩感才褪去不少。二楞接过水杯,起身放回去,沈浊寻着机会开口:“咳,将军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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