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顾清,从那张英俊的脸庞中找到无处安放的失落,心脏跟着一颤。他走上前,拍了拍顾清的肩膀,等顾清抬眼看他,安慰道:“话本里面都是假的,不要伤心了。”顾清转身往前走,把沈浊的手落在身后,道:“没有伤心,我只是觉得那个女子好傻。”沈浊下意识不想让顾清共情别人,听到顾清回答皱了下眉,又很快释然,不再细想。两人乘着同一匹马回城,雪后的路不怎么好走,想着没有什么急事,所以有意把速度放慢。他们本就动身得晚,路上又不紧不慢,回到溯城时已经是夜晚。晚冬的天依旧黑得早,为了顺应天时,人们总是早早入睡,就连一向习惯熬夜忙公务的赵云山都快要适应早睡的习惯。可等他们回到赵府,才发现赵府虽然安静如初,但却是灯火通明。不知是不是更靠北的原因,溯城的积雪比邺城的更厚一些,铺在地上,更加显得赵府中寂静到过分。崎岖的石子路被月光照得惨白,上面映着深浅大小不一的杂乱脚印,很明显,这条路已经来来回回走了很多人。在污浊的雪地中,还有一条几乎被脚印掩埋的血迹,血迹很长,淅淅沥沥延伸到视线所能及的拐弯的地方。两人似有所感,交换了个眼神,循着血迹往前走。斑驳的血迹犹如落地红梅,一滴一滴触目惊心,在路途中渐渐变淡,又在终点凝成鲜红的一滩。劣质的白布被血洇至斑驳的暗红,破布般搭在地上,高低不一的隆起轮廓昭示着他盖着的正是一具尸体。“你们回来了啊?”耳边传来赵云山喑哑至极的声音,沈浊从白布上移开视线,看向满脸疲惫的赵云山。视线一错,就和赵岸来了个对视,沈浊一愣,没想到赵岸竟然也在。不待回答,顾清就突然移到了他面前,帮他挡住了赵岸投来的视线:“嗯,有点事儿耽误了。”赵云山点点头,明显心不在焉。即使被顾清护在身后,沈浊依然能感受到紧张的氛围,他从顾清身后走出,弯腰掀开了担架上染血的白布。未及看清下面的光景,耳边就响起了顾清的抽气声。很快,沈浊就明白了顾清震惊的原因。只见担架上是一滩暗红,不知是时间长了还是因为温度太低,血水已经凝固成黏腻的血块,浆糊般糊在被平放的尸体上。从身型上来看,死者应该是个女子。衣衫破烂,勉强能隔着暗红的血光看到她肌肤上的青紫痕迹,除此之外,还有横亘在她身上的血肉翻飞的鞭痕。沈浊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只好朝赵云山看去。先开口的是赵岸:“她叫冯栀,有个弟弟叫冯澄,今儿白天她还拖着她弟弟的尸体来报案,她弟弟的死状和他差不多,就是身上的血没有她多。”赵岸在大理寺里当值,早就见惯了各类凄惨至极的死状,所以现在,即使满身是血的的尸体距离他不足三步远,他反应依旧平淡,就像是在谈论今天吃了什么饭一样。沈浊不喜赵岸的态度,又被他的话勾起了探究的心思,他追问:“具体怎么回事?”你在这边乖乖的赵岸瞥了赵云山一眼,见人没什么反应,于是走上前,踢了踢地上的破布,露出冯栀垂落在地上的右手。“姐弟两个差四岁,弟弟出生的时候娘难产死了,爹又是个酒蒙子,动不动就打骂他们,所以弟弟一直都是由姐姐带着,姐姐跟村子里的老人学了点编织的手艺,就编些菜篮子什么的拿到街上去卖,虽说挣不了多少,但能勉强吃饱饭。”赵岸说了几句,示意沈浊往冯栀手上看。很是纤细的手,指腹处有一层厚厚的老茧,尤其是拇指和食指的地方,有的骨节处已经变了形,手背也很粗糙,带着坑坑洼洼的旧伤疤,看着像是七八十岁老妪的手。想到这,沈浊才突然反应过来,他并不知道冯栀的年龄,他往她脸上看去,可惜她的脸已经污血和凌乱的发丝遮盖住,什么都看不出来。“很好奇她长什么样子?”赵岸的声音幽幽传进耳朵,他语调轻松至极,甚至有点幸灾乐祸,“十七岁的芳龄女孩,有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儿,明眸皓齿,婀娜多姿。”心脏骤然下沉,沈浊的视线又落在那冯栀身上——贫穷家庭的女孩一生会经历很多不幸,而漂亮,会加重他们命运的悲剧。他蹲下身,把白布拾起来,重新盖在冯栀身上。后面的话,他有点不想听了,尤其是从赵岸嘴里说出来的。可赵岸并不在意他想不想听:“漂亮女孩嘛,总有人觊觎,半年前,他们的好父亲迷上了赌,没几天就把仅有的家底赔了出去,眼看被人抢占了房子,他脑子一热,就想着一定要把房子赌回来,可得先有筹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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