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沈浊点头,“我今后依旧相信你。”“嗯。”顾清闷声,胸腔在震颤,这样的颤动,顺着两人紧贴的身体,带着沈浊缓缓加速的心脏,一同颤动。白鼻头的骏马在辽阔的草原上狂奔,沈浊看着眼前变换又陌生的景象,后知后觉——他们没有回城。枯黄的草地变成平坦的官道,弯曲的官道向前延伸,直至在天地交界处止于一高而宽的城门,沈浊仰头,问:“我们这是要去哪?”“邺城。”雪还在下,两人到达城门处时,雪势有了变大的迹象。顾清把沈浊抱下马后,随后他也翻身下马,牵着缰绳,准备排队进城。队伍很长,排着形形色色的人,有贫有富,有老有少。时间不算晚,可阴沉的雪天,给这个傍晚增添了不少的苦闷。沈浊不动声色地打量,这才看见队伍中有许多人手中拿着香。“邺城里面有个很有名的寺庙,听说很灵,而且今天来了位高僧,所以有很多人都准备去拜一拜顺便求个平安。”顾清似看出他心中的疑惑,解释道。“所以,我们和他们一样?”“嗯。正好是正月十五,去拜一拜也不错。”顾清似乎做了很多准备,一点一点讲给沈浊听,沈浊不置可否,随着顾清一同进了城。叶城不怎么靠近边塞,相比于溯城更加朴实一点,街道上摆着的摊贩只卖着普普通通的玩意儿。没有溯城的物件瞧着让人眼前一亮,但也朴实得让人舒服。两人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来到城西,房屋稀少的地方,立着一座不算高耸的山。上山的石阶被莹白的雪铺了薄薄一层,又被往来的人群踩踏,变得湿泞。顾清抓着沈浊的手腕,随着人流一起,一步步向山顶走去。山并不高,只是山道蜿蜒,显得很长,两人走了一个多时辰,才看到寺庙的一角。天色彻底黑下来,月亮被掩埋在层层叠叠的乌云之下,透不出光亮。不过幸好寺庙中燃着成排的红烛,将里里外外照得清楚。人像是突然多了起来,你来我往地交织成一张细密的网,将他们两人围困其中。顾清在爬山时就将沈浊的手腕松开了,见状又重新握紧,牵着人往里走。他们头上都落了雪,一层薄薄的白色,两人无心打理,于是这就好像变成了一场两人共赴的白头。沈浊不知道顾清的态度,反正他是不怎么相信这些东西的,即使重生了一回。佛讲因果缘由,讲善恶自报,可这些看似十分合理的道理,却好像从没有在他身上体现过。就好像,他们设定的规则,是游离于他之外的存在。所以,没什么好信的。至于顾清……顾清身上的杀伐气很重,看着也不太像是会信的人。沈浊正想着,顾清就把他领到了殿中,厚重浓郁的香火味中满是庄重,沈浊仰头,与神情悲悯的佛像来了个对视。与严肃却怜爱的视线相撞,沈浊突然怔愣住。那是好似将所有思想都看穿的眼神,悲悯中含着万物,又好像根本就没有看你。沈浊好像开始理解,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信徒了。顾清从僧人手上接过香,递给沈浊三根,烟香袅袅,蜿蜒而上,沈浊学着顾清的样子,磕了三个头,把香插在香炉中。等两人退出大殿,再一次混进嘈杂的人群中,沈浊才开口:“我们刚刚拜的,是哪位神仙?”顾清拜时有模有样,此刻又恢复了不正经的样子,他借着微弱烛光看向沈浊:“如来佛祖?不知道。”“那你还拜?”沈浊不解。“又没有人说不认识就不能拜,这不是心诚则灵吗?再说了,我上香的时候也没喊他名字啊。”顾清回答地理直气壮,沈浊想反驳,可想了半天,竟开始觉得顾清说得很有道理。寺庙中每天来拜佛的人数不胜数,他不相信所有人都认识每一尊佛像。沈浊想着便也释怀了,他不能责备顾清,毕竟自己刚刚也是拜了的。想明白后,沈浊才发现顾清正拽着他往另一个方向走,目的明确,与刚刚的随波逐流对比格外明显。看来这才是顾清真正的目的。沈浊想着,加快脚步。两人在一古树前停住脚步,沈浊上前一步,与顾清并肩站着,仰头看过去。古树应该是棵老槐树,灰黑色的树干爬满密密麻麻的纹路,足有两人合抱那样粗。顺着树干向上,是弯曲的灰色枝干,枝干上面的树叶已经落光,本该是极度萧条的样子。但是,枝干上缠满的红绳成了他的另一种叶子,布条随风而动,形成一波又一波不止不绝的红色波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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