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肥挠挠头:“哎,我开玩笑的,其实我和我弟进来没几次,要不然也不至于饭都吃不起。”关渝舟心中早就有底,此时也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通过这个梦境后就好了,物资匮乏的梦境很少见。”婴儿肥嘿嘿一笑:“承你吉言啦。”两人谈话自然,但是其中蕴含的信息量却不小。眼前的女生现在是彻底地示弱,表明自己身上没什么便宜能给他俩占的,而关渝舟也明示了态度,不会在梦境里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让彼此都能安心地共处一室。床只有一张,夏濯左右各夹着一个手电筒躺在里面,像是给在床头坐着的关渝舟撑起了一个t台。关渝舟看那对姐弟在谈话后就背靠背坐下休息了,也开口催了夏濯一句:“躺下睡会吧。”夏濯抬起手,把手电筒往他脸上一怼:“你呢?”关渝舟答:“我坐着就好。”“喔。”夏濯看他腿都悬在床外,膝盖一弯腾出了小半边的被子,往他身上踢了踢,也没多言便闭上了眼。其实他根本睡不着,一旦四下里恢复了安静,他的心跳就会加快,手电筒的光只能给他带来一点慰藉,这种慌乱在几分钟后就完全显露了出来。关渝舟将他让出来的被子盖在腿上,可被子里的人一直扭来扭去,不安分地将他身上盖着的这小块面积也带起了震颤。床板的晃动声不仅让夏濯愈发急躁,也让地上的姐弟俩频频投来视线,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床正在承受某种不能承受的颠簸。直到关渝舟喊了他一声。夏濯不动弹了,“……干嘛呀。”“想听故事吗?”关渝舟有一肚子新出炉的童话,或真或假。夏濯打了个哈欠:“不想。”“……哦。”“多大人了,还听睡前故事,也不嫌丢人。”“……”关渝舟无话可说。他坐在床沿,漫无目的地打量着四周,身旁蜷着的青年也安静下去,呼吸声似乎都能清晰地掠过耳侧。关渝舟也不知道在等什么,或许是在等对方主动开口让他出点声音。但他没等来这一刻,再将视线移回时,光照下那对薄薄的眼皮已经合起,这人面对着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陷入睡眠的夏濯并不安分,似是在做一个梦中梦,平常嘴角旁那抹笑意不知不觉中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紧皱的一张脸。他抿着的唇微微张开,那模样好似在一遍遍呼唤着谁,却又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始终无法发出声音。关渝舟伸手碰了碰对方睡梦中还不忘紧攥手电筒的手,夏濯潜意识却像是感受到了威胁,蓦地把手缩回了被子里,这下连手电筒也不要了。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目光缓缓从夏濯脸上挪了开。尖叫声、挣扎声、敲击门板的咚咚声。一切都像是一个密不透风的黑匣子,匣子中心关着捂着耳朵不停发抖的青年。一条路浮现在面前,他开始狼狈地向前奔跑,途经之处不断伸出虚无的手,似是想要将他从上方拉下去,一同坠入深渊之中。路愈发变窄,他跑的速度越来越慢,氧气不知什么时候稀薄起来,又或者是被那些手缠住了脖子,难以呼吸的原因。他终于体力不支,停了下来。脚下的平地瓦解,砖块四溅,失重感使他挣扎着向上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能够救他的东西。一只冰凉的手拽住了他的手腕。耀眼的白光将面前人的五官封锁住,露出的下巴勉强能看见对方正带着轻佻的笑。他说不出任何求饶的话,只能任由对方一点点、一点点地松了手,像是在逗弄一个自以为是的傻子。坠下去的同时,那人开了口,笑声让从一开始就存在的嘲讽声瞬间沸腾,犹如烧开的水欲要剥离他的皮肉。“分手吧,本来我就是玩玩儿的。”“只是别人都说你难追,我正好打发打发时间……现在想想真没意思。”“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样,你配吗?”你配吗?夏濯惊醒了。他喘着粗气盯着头上的悬梁,额上冒出的汗水在不知不觉间把脖子下的枕头都浸得潮湿,头疼得像是快要炸开。他哆嗦着动了动指尖,僵硬的身体有些不听使唤,就连扭脖子都显得异常艰难。只不过睡了一觉,却像是躺了好几年。周围静悄悄,天刚蒙蒙亮,房间里依旧有些暗。夏濯浑浑噩噩地眯着眼,在剧烈的心跳声中记忆又开始消退,等到他终于看清歪在地上半边身子都沾了灰的那对姐弟时,已经有些记不清梦里的内容了。两支手电筒一支已经灭了灯,还有一支光线也不如昨晚明亮,他望着落在一旁的那道光,蓄力撑起手臂往床头的方向望去。床架被他的动作带得晃了晃,让本就睡眠不深的关渝舟睁开了眼。他靠着墙一整夜,在感受到床板的晃动后同样抬眼向夏濯看来,“醒了?”夏濯喉咙发干,一边顺气一边点了点头。关渝舟眼下稍稍发青,轻声问道:“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做噩梦了吗?”夏濯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因为他也记不清究竟梦到了什么,但感觉并不好,有些糟糕。他稍有迷茫,在心里问了自己一遍那是梦吗?可是自己却也没法说出答案,也许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是被自己不知为什么遗忘掉的生活。关渝舟见他没有答复,只略带安抚地笑了笑:“再睡会儿吧,还早。”夏濯咽了咽口水,声音哑的有些不像话:“关渝舟,你之前说……进这里来的人,都是有执念的?”关渝舟轻轻嗯了声。夏濯更加茫然了。如果他也是和别人一样,因为心里有难以求得的东西而进入这光怪陆离的地方,那么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像现在这样想不起来的话,那还能算是执念吗?他扯扯嘴角,勉强露出点笑容:“那你呢?你是有什么执念才进来的啊?”关渝舟没有说话。夏濯情绪逐渐自我修复完毕,脖子上黏着的汗水也逐渐被空气蒸发掉了,身上的压迫感少了一大半。他抱着被子坐起来,向关渝舟那边凑了凑,盘腿一座摆好了聊天架势:“怎么不吱声啊,规定里这种事情也不能和别人讲吗?”关渝舟摇了摇头。他视线从夏濯身上挪开,平淡地答道:“很重要的亲人去世了。”“对不起啊。”夏濯道歉后想了想,又有些惊奇:“你别告诉我……这入梦还能让死人复活吧?”关渝舟摇头:“我不知道。”关渝舟并未撒谎,他的确不知道。他从未听说过有人能完成最终的梦境,从而获得自己在一开始许下的报酬。很多人带着一腔热血进来,可在漫长的时间里忘记了初衷,半途退缩,最终万劫不复,到时候把自己搭上了,却什么都没能带走。所以从没有人告诉过他们在这里许下的愿望究竟能不能达成,谁又能知道这究竟是一场骗局还是用命铺砌而成的一架桥梁呢?夏濯咋舌:“都没有个底,那还有这么多人愿意进来拼命?”关渝舟淡淡笑了笑:“这种执念和外面提到的普通愿望已经不能相提并论了。愿望是你说你想吃一个蛋糕,想要一条好看的裙子,想考进年级前十。而这里的执念却是生于贫民窟的奴隶一定要成为世界首富,断了一条腿还要拿下花样轮滑的失落的荒村(九)昨晚那个男生拦着他姐姐时,婴儿肥的确提到过这么一句。只不过当时夏濯一心想要吓他们一下,没怎么在意对话的内容,现在由关渝舟重复出来,他才在心里将这句话重新品了品:“听起来好像有点奇怪。”关渝舟笑笑,没多解释。他伸手打开面前的门,对坐在地上正对着衣服缝缝补补的老太太面容和煦地道了句早。老太太见两人完好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眼神闪了闪:“你们……昨晚睡得好吗?”关渝舟点点头:“谢谢招待,我们昨晚睡得还不错。”“那就好,那就好。”老太太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手里原本利索的动作都变得缓慢了不少:“睡得好就行……”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你克制一点 向阳 求生悖论 我长的帅就可以为所欲为 学神每天都在想离婚 这个影帝不讲武德 身穿双骄:十大恶人读心后从良了 苏先生他不懂爱 光斑 九杀 一个beta的秘密 病美人重生后想开了 当正主发现CP超话以后 市井之徒 超神之型月降临 叶秘书又说我坏话 望明月 怎么还不哄我 提瓦特之我在至冬做卧底 千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