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1页_长阙书(季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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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袍少年听罢，却是为章帝开脱起来：&ldo;兄长可不能如此说。父皇先前将全部心思全用在了建立新军上。此番新军初立，父皇想要休息一下也是可以理解。&rdo;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舀灯油的铜勺轻轻拨弄着灯芯。

烛火左右摇晃了下，便燃的更亮了。

欧阳尚初拧眉道：&ldo;瀚北的战事未平定。父皇如此行事，朝中难道没有臣子去上谏？&rdo;

欧阳尚卿道：&ldo;之前上谏的几位老臣，大都被父皇免了官。如此一来，便是鲜少再人敢去试父皇的威风。&rdo;

见欧阳尚初不语，他又道：&ldo;父皇立了新军，便是盼着新军能尽快能带给他一场胜仗。如果说瀚北的多骨尔想立一立国威，那么父皇更想用新军来证明自己胜过顾如烈。&rdo;

可惜虽然是个好愿望，但还是欠着些火候。欧阳还本就懒得弄些军政之事，此番开了头便全权交给底下臣子去做了。

做的好是圣上英明，做的不好就是臣子无能。左右都能落得一番好处。

欧阳尚初心知家弟所言无误。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父亲的善妒。

顾如烈还在是就是父皇的眼中钉。大瑞的军队主要分为四营，其中有三个主力营在顾如烈麾下管。

而唯剩的一个千机营还是预备力量，并不属主力军。

军权集中又在百姓之中饱受赞誉。父皇一直担心的，就是顾如烈会佣兵自立或是领着欧阳尚初去勤王更帝。

如此便是借着虚构的罪名，将自己罢免，又一举除了镇国将军，将他那至高无上的皇帝位给坐的更稳了些。

欧阳尚卿看着兄长的神色黯淡，心里也多少能猜到他的想法。

那日，他曾拜访过杜且及杜丞相，问其抵御外敌，安国定邦之法。

虽说都是当朝宰相，但杜且及的性子却远不同于叶宏殊。杜且及其人将家门荣耀看的尤其重要，凡事步步小心，讲究个稳妥。而叶宏殊却是气节当先，凡事总依着旧理来，相当固执。

欧阳尚卿一向不是个拘束礼教的人，自是讨不了叶丞相的青睐。想要在太子路上走得远，便只能依靠与杜且及了。

这个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的杜丞相，听他如此问却是面上一喜，躬身回道：&ldo;有四字方可改变大瑞现在情况，便是大破大立。&rdo;

欧阳尚卿眯起眼，正欲细思他的话。转眸见，却复又听那人问道：&ldo;敢问殿下心中，可有盛世模样？&rdo;

欧阳尚卿稍稍一愣，手指不觉抚向下巴，微仰起头沉思道：&ldo;所愿能如所得，便是盛世罢。&rdo;

杜且及答道：&ldo;若殿下想达成心中所愿，那老臣便予殿下一句妙言。殿下须得切记于心：&lso;收尽锋芒，坐等良机&rso;。&rdo;

屋内安静的很，只有烛火燃烧偶尔发出的滋啦声。

两人各怀着心思，倒也是互不相扰。

欧阳尚卿转眸看向烛火，缓声开口道：&ldo;兄长，你说不以常理而为，还能行正道之事吗？&rdo;

青衣男子略显诧异，起唇想再询问一番。可对方却是摇头轻笑，道：&ldo;无妨，许是我多想了&rdo;

这时，门口有人影停留。那人抬起手，屋内便传来的轻扣门扉的声音。这声音虽不大，却是猛然将屋内二人唤醒。

作者有话要说：　　&ldo;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rdo;选自白居易的《长恨歌》。

☆、相交

欧阳尚初听见敲门声，不觉微扬唇角，一扫方才的落寞神态。转眸抬眼间，便恢复了平日里的温和模样。

欧阳尚初莞尔道：&ldo;聊着聊着我都差点忘了。知道你最喜欢吃府上的杏仁酥，便叫人常备着。正好上午才新做的，偏巧你晚上就来了。这会儿，应该是送糕点的来了。&rdo;

他解释完，便扬声朝外道：&ldo;进来吧。&rdo;

门口被打开，侍女端着糕点就进了屋。

侍女先后朝欧阳尚卿与欧阳尚初低头做礼，而后便将盘子放于小案上。一番整理后，欧阳尚初才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欧阳尚卿见着盘中黄灿灿的糕点，眉眼就是一弯。他忙解下腰间的小袋，轻轻晃动道：&ldo;皇兄还真是了解我，这杏仁酥我可是想了好几日了。&rdo;

青衣男子听罢，便是拿过他手中布袋子，习惯地替弟弟装着糕点。手指抚向袋面上绣的牡丹，他不觉惆怅叹道：&ldo;这牡丹还是静妃娘娘亲手绣的。一过多年，竟然还能如此鲜艳。&rdo;

欧阳尚卿从盘中捏起一块糕点，轻咬了几口，含糊道：&ldo;那是自然。于我而言，只有母妃的绣花和兄长府上的杏仁酥，是万万不可割舍的。&rdo;

欧阳尚卿听罢，轻笑着摇了摇头。他将糕点装好，便将小袋递还给弟弟，莞尔道：&ldo;你呀，总是喜欢着儿时的味道。这些糕点要尽快吃，放得软了可就变了口味。下次若想吃了，就直接派人来府上取。&rdo;

他见弟弟垂手，将绣花袋子挂回腰上，复又叮嘱道：&ldo;在朝堂上得多注意着，千万别要落人口舌。可知晓了？&rdo;

欧阳尚卿笑着回道：&ldo;知晓了。兄长说得每一句话，我都记在心上。兄长莫要太担心我，还得多注意自己的身体。&rdo;

欧阳尚初微微颔首，道：&ldo;太子殿下也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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