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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第1页）

西门庆随使人叫将来保来，吩咐：&ldo;二十日你且不去罢。教他两个先去。你明日且往东京替桂姐说说这勾当来。见你翟爹，如此这般，好歹差人往卫里说说。&rdo;桂姐连忙就与来保下礼。慌的来保顶头相还，说道：&ldo;桂姨，我就去。&rdo;西门庆一面教书童儿写就一封书，致谢翟管家前日曾巡按之事甚是费心，又封了二十两折节礼银子，连书交与来保。桂姐便欢喜了，拿出五两银子来与来保做盘缠，说道：&ldo;回来俺妈还重谢保哥。&rdo;西门庆不肯，还了桂姐，教月娘另拿五两银子与来保盘缠。桂姐道：&ldo;也没这个道理，我央及爹这里说人情，又教爹出盘缠。&rdo;西门庆道：&ldo;你笑话我没这五两银子盘缠了，要你的银子！&rdo;那桂姐方才收了，向来保拜了又拜，说道：&ldo;累保哥，好歹明早起身罢，只怕迟了。&rdo;来保道：&ldo;我明日早五更就走道儿了。&rdo;

于是领了书信，又走到狮子街韩道国家。王六儿正在屋里fèng小衣儿哩，打窗眼看见是来保，忙道：&ldo;你有甚说话，请房里坐。他不在家，往裁fèng那里讨衣裳去了，便来也。&rdo;便叫锦儿：&ldo;还不往对过徐裁家叫你爹去！你说保大爷在这里。&rdo;来保道：&ldo;我来说声，我明日还去不成，又有桩业障钻出来，当家的留下，教我往东京替院里李桂姐说人情去哩。他刚才在爹跟前，再三磕头礼拜央及我。明早就起身了。且教韩伙计和崔大官儿先去，我回来就赶了来。&rdo;因问：&ldo;嫂子，你做的是甚么？&rdo;王六儿道：&ldo;是他的小衣裳儿。&rdo;来保道：&ldo;你教他少带衣裳。到那去处是出纱罗缎绢的窝儿里，愁没衣裳穿！&rdo;正说着，韩道国来了。两个唱了喏，因把前事说了一遍，因说：&ldo;我到明日，扬州那里寻你每？&rdo;韩道国道：&ldo;老爹吩咐，教俺每马头上投经纪王伯儒店里下。说过世老爹曾和他父亲相交，他店内房屋宽广，下的客商多，放财物不耽心。你只往那里寻俺每就是了。&rdo;来保又说：&ldo;嫂子，我明日东京去，你没甚鞋脚东西捎进府里，与你大姐去？&rdo;王六儿道道：&ldo;没甚么，只有他爹替他打的两对簪儿，并他两双鞋，起动保叔捎捎进去与他。&rdo;于是将手帕包袱停当，递与来保。一面教春香看菜儿筛酒。妇人连忙丢下生活就放桌儿。来保道：&ldo;嫂子，你休费心，我不坐。我到家还要收拾褡裢，明日早起身。&rdo;王六儿笑嘻嘻道：&ldo;耶［口乐］，你怎的上门怪人家！伙计家，自恁与你饯行，也该吃钟儿。&rdo;因说韩道国：&ldo;你好老实！桌儿不稳，你也撒撒儿，让保叔坐。只象没事的人儿一般。&rdo;于是拿上菜儿来，斟酒递与来保，王六儿也陪在旁边，三人坐定吃酒。来保吃了几钟，说道：&ldo;我家去罢。晚了，只怕家里关门早。&rdo;韩道国问道：&ldo;你头口雇下了不曾？&rdo;来保道：&ldo;明日早雇罢了。铺子里钥匙并帐簿都交与贲四罢了，省的你又上宿去。家里歇息歇息，好走路儿。&rdo;韩道国道：&ldo;伙计说的是，我明日就交与他。&rdo;王六儿又斟了一瓯子，说道：&ldo;保叔，你只吃这一钟，我也不敢留你了。&rdo;来保道：&ldo;嫂子，你既要我吃，再筛热着些。&rdo;那王六儿连忙归到壶里，教锦儿炮热了，倾在盏内，双手递与来保，说道：&ldo;没甚好菜儿与保叔下酒。&rdo;来保道：&ldo;嫂子好说，家无常礼。&rdo;拿起酒来与妇人对饮，一吸同干，方才作辞起身。王六儿便把女儿鞋脚递与他，说道：&ldo;累保叔，好歹到府里问声孩子好不好，我放心些。&rdo;两口儿齐送出门来。

不说来保到家收拾行李，第二日起身东京去了。单表这吴大舅前来对西门庆说：&ldo;有东平府行下文书来，派俺本卫两所掌印千户管工修理社仓，题准旨意，限六月工完，升一级。违限，听巡按御史查参。姐夫有银子借得几两，工上使用。待关出工价来，一一奉还。&rdo;西门庆道：&ldo;大舅用多少，只顾拿去。&rdo;吴大舅道：&ldo;姐夫下顾，与二十两罢。&rdo;一面同进后边，见月娘说了话，教月娘拿二十两出来，交与大舅，又吃了茶。因后边有堂客，就出来了。月娘教西门庆留大舅大厅上吃酒。正饮酒中间，只见陈敬济走来，与吴大舅作了揖，就回说：&ldo;门外徐四家，禀上爹，还要再让两日儿。&rdo;西门庆道：&ldo;胡说！我这里等银子使，照旧还去骂那狗弟子孩儿。&rdo;敬济应诺。吴大舅就让他打横坐下，陪着吃酒不题。

且说后边大妗子、杨姑娘、李娇儿、孟玉楼、潘金莲、李瓶儿、大姐，都伴桂姐在月娘房里吃酒。先是郁大姐数了一回&ldo;张生游宝塔&rdo;，放下琵琶。孟玉楼在旁斟酒递菜儿与他吃，说道：&ldo;贼瞎转磨的唱了这一日，又说我不疼你。&rdo;潘金莲又大箸子夹块肉放在他鼻子上，戏弄他顽耍。桂姐因叫玉箫姐：&ldo;你递过郁大姐琵琶来，等我唱个曲儿与姑奶奶和大妗子听。&rdo;月娘道：&ldo;桂姐，你心里热剌剌的，不唱罢。&rdo;桂姐道：&ldo;不妨事。见爹娘替我说人情去了，我这回不焦了。&rdo;孟玉楼笑道：&ldo;李桂姐倒还是院中人家娃娃，做脸儿快。头里一来时，把眉头［忄乞］［忄刍］着，焦的茶儿也吃不下去。这回说也有，笑也有。&rdo;当下桂姐轻舒玉指，顿拨冰弦，唱了一回。

正唱着，只见琴童儿收进家活来。月娘便问道：&ldo;你大舅去了？&rdo;琴童儿道：&ldo;大舅去了。&rdo;吴大妗子道：&ldo;只怕姐夫进来，我每活变活变儿。&rdo;琴童道：&ldo;爹往五娘房里去了。&rdo;这潘金莲听见，就坐不住，趋趄着脚儿只要走，又不好走的。月娘也不等他动身，就说道：&ldo;他往你屋里去了，你去罢。省的你欠肚儿亲家是的。&rdo;那潘金莲嚷：&ldo;可可儿的──&rdo;起来，口儿里硬着，那脚步儿且是去的快。

来到房里，西门庆已是吃了胡僧药，教春梅脱了衣裳，在床上帐子里坐着哩。金莲看见笑道：&ldo;我的儿！今日好呀，不等你娘来就上床了。俺每在后边吃酒，被李桂姐唱着，灌了我几钟好的。独自一个儿，黑影子里，一步高一步低，不知怎的走来了。&rdo;叫春梅：&ldo;你有茶倒瓯子我吃。&rdo;那春梅真个点了茶来。金莲吃了，努了个嘴与春梅，那春梅就知其意。那边屋里早已替他热下水，妇人抖些檀香白矾在里面，洗了牝。就灯下摘了头，止撇着一根金簪子，拿过镜子来，从新把嘴唇抹了脂胭，口中噙着香茶，走过这边来。春梅床头上取过睡鞋来与他换了，带上房门出去。这妇人便将灯台挪近旁边桌上放着，一手放下半边纱帐子来，褪去红裤，露出玉体。西门庆坐在枕头上，那话带着两个托子，一霎弄的大大的与他瞧。妇人灯下看见，唬了一跳──一手攥不过来，紫巍巍，沉甸甸──便昵瞅了西门庆一眼，说道：&ldo;我猜你没别的话，一定吃了那和尚药，弄耸的恁般大，一味要来奈何老娘。好酒好肉，王里长吃的去。你在谁人跟前试了新，这回剩了些残军败将，才来我这屋里来了。俺每是雌剩［毛几］［毛八］［入日］的？你还说不偏心哩！嗔道那一日我不在屋里，三不知把那行货包子偷的往他屋里去了。原来晚夕和他干这个营生，他还对着人撇清捣鬼哩。你这行货子，干净是个没挽回的三寸货。想起来，一百年不理你才好。&rdo;西门庆笑道：&ldo;小y妇儿，你过来。你若有本事，把他咂过了，我输一两银子与你。&rdo;妇人道：&ldo;汗邪了你了。你吃了甚么行货子，我禁的过他！&rdo;于是把身子斜［身单］在衽席之上，双手执定那话，用朱唇吞裹。说道：&ldo;好大行货子，把人的口也撑的生疼的。&rdo;说毕，出入鸣咂。或舌尖挑弄蛙口，舐其龟弦；或用口噙着，往来哺摔；或在粉脸上擂晃，百般抟弄，那话越发坚硬［扌造］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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