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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ldo;当然是帕佩小姐的。&rdo;&ldo;谁开车?&rdo;&ldo;他。&rdo;&ldo;您知道汽车在哪儿?&rdo;&ldo;在欧石楠大街上一个车库里。&rdo;她没有问她的房客是怎么死的。她既不好奇也无热情，麦格雷越来越惊奇地瞅着她。&ldo;帕佩小姐被谋杀了……&rdo;&ldo;这是可以料到的，不是吗?&rdo;&ldo;为什么?&rdo;&ldo;跟所有那些男人……&rdo;&ldo;她是被一颗子弹打死的，几乎是顶着她打的……&rdo;她一声不吭地听着。&ldo;她从来也没有向您说过什么知心话吗?&rdo;&ldo;我们没有交情……&rdo;&ldo;您恨她吗?&rdo;&ldo;甚至连恨也谈不上。&rdo;房间里越来越闷了，麦格雷揩着头上的汗，走出了门房，到了街上他感到很舒服。法医学院的的运尸车刚刚抵达，尸体要用担架抬下来，麦格雷趁这时候穿过马路，走进大圣乔治酒吧，在柜台上要了一杯啤酒。若丝菲娜谋杀案在这个街区、甚至在她住了多年的房子里都没有引起任何不安。麦格雷看到运尸车开走了。他回到那座房子里，女门房还在她的岗位上，她用第一次见到他时同样的目光瞧瞧他。

他乘上电梯，在房门口按了按铃。让维埃出来为他开门。&ldo;你问过邻居们了吗?&rdo;&ldo;我所能找到的全都问过了。每一层楼面上，正面有两个套间，向院子方向只有一个套间。在旁边的那个套间里住着一位索弗尔太太，她已经上年纪了，很客气，衣着很讲究。她整个下午都在家，一面打毛衣一面听收音机。&rdo;她的确听到过一个声响，就像一次低沉的爆炸声，大概在下午三点钟左右，她原来以为是一辆汽车或者一辆公共汽车的排气声……&ldo;&rdo;她没有听见开门或者关门的声音吗?&ldo;&rdo;我已经检查过了……在她房间里听不见……房子已经旧了，墙很厚……&ldo;&rdo;五层楼呢?&ldo;&rdo;住着一对夫妻和两个孩子，他们一星期前便到乡下或者海边去了……后边住着一个退休的铁路员工，他和他的孙子住在一起……他什么也没有听到……&ldo;弗洛朗坦站在打开的窗子前面。&rdo;这扇窗今天下午是开着的吗?&ldo;&rdo;我想……是开着的……&ldo;&rdo;那么卧室里的窗子呢?&ldo;&rdo;当然关着……&ldo;&rdo;你怎么那么有把握呢?&ldo;&rdo;因为若丝在接待客人时总是想着要把它关上……&ldo;对面是一个缝衣工场，可以看到有四五个年轻姑娘在那儿缝制衣服，工场里有一个竖在一根黑色木柱上的盖着粗布的人体模型。弗洛朗坦虽然尽力露出笑容，可是仍然显得心事重重，他那种古怪的、龇牙咧嘴的笑容使麦格雷想起了在邦维尔中学时，他这位同学被教师抓住时的情景，因为他在老师的背后模仿他的动作。&rdo;您一定要我们回想起我们人类的起源吗，弗洛朗坦先生?&ldo;那个教他们拉丁文的、脸色苍白的黄头发小个子说。默尔斯的同事们把这套房间仔仔细细地搜查了一遍，连一粒灰尘也没有放过。虽然窗子开着，麦格雷还是感到热。他不喜欢这种事情，甚至有点儿感到恶心。他也很不满意自己所处的不甚了了的境况。过去的形象不由自主地出现在他眼前。他对自己过去的那些老同学的情况几乎一无所知，而现在这位突然出现的同学的处境也实在太微妙了。&rdo;你和那座纪念碑谈过话了吗?&ldo;探长望望弗洛朗坦，不知道他在讲些什么。&rdo;就是那个女门房，我就是这么叫她的。她一定想出了什么恶毒的办法来中伤我了……&ldo;&rdo;&lso;家伙&rso;……&ldo;&rdo;对，我就是那个&lso;家伙&rso;。她对你说什么了?&ldo;&rdo;你能肯定你对我讲的话都是事实吗?&ldo;&rdo;我为什么要骗你?&ldo;&rdo;你老是说谎，以说谎来取乐……&ldo;&rdo;那是四十年以前的事情!&ldo;&rdo;我不觉得你有多么大的变化。&ldo;

&ldo;如果我要隐瞒什么事情，我还会来看你吗?&rdo;&ldo;你还有其他什么路可以走吗?&rdo;&ldo;我可以一走了之……回到家里去，罗什舒阿尔大街……&rdo;&ldo;等着明天早晨来抓你?&rdo;&ldo;我可以逃走，穿过国境线……&rdo;&ldo;你有钱吗?&rdo;弗洛朗坦脸红了，麦格雷有点儿同情他。在他年轻的时候，他那张小丑似的长脸蛋，他那些玩笑，他那些鬼脸，都使他感到很有趣。现在呢，他不再像从前那样引人发笑了，看到他还要像从前那样装模作样真有点儿使人感到辛酸。&ldo;可是你没有怀疑是我杀死了她，是吗?&rdo;&ldo;为什么不呢?&rdo;&ldo;你了解我……&rdo;&ldo;我上次在玛德莱娜广场见到你是在二十年以前，再往前，就是在穆兰市的中学里了……&rdo;&ldo;我像个杀人犯吗?&rdo;&ldo;一个人变成杀人犯只要有几分钟几秒钟就够了。在这之前，他和任何人没有两样……&rdo;&ldo;为什么我要杀她呢?我们是世界上最好的朋友……&rdo;&ldo;只是朋友关系吗?&rdo;&ldo;当然不是，可是，在我这个年纪，我总不能还要讲什么伟大的爱情之类的话……&rdo;&ldo;她也不会讲吗?&rdo;

&ldo;我相信她是爱我的……&rdo;&ldo;她妒忌吗?&rdo;&ldo;我没有给过她妒忌的机会……你始终没有告诉我，楼下那个女巫对你讲了些什么……&rdo;让维埃不无好奇地瞅着他的上司，因为这是第一次看到在这样的情况下进行讯问。看来麦格雷有些别扭，吞吞吐吐，犹豫不决，因为他老是在捉摸该用&ldo;你&rdo;还是&ldo;您&rdo;来称呼对方为好。&ldo;她说她没有看见有人上过楼……&rdo;&ldo;她说谎……要么她那时正巧在厨房里……&rdo;&ldo;她说她一直在门房里。&rdo;&ldo;这是不可能的，嗯!杀死她的人肯定是从什么地方来的，除非……&rdo;&ldo;除非什么?&rdo;&ldo;除非这个人本来就是在这幢房子里的……&rdo;&ldo;一个房客吗?&rdo;弗洛朗坦马上抓住了这个假设。&ldo;为什么不可以呢?在这幢房子里我不是惟一的男人……&rdo;&ldo;若丝也经常到其他房客家里去走走吗?&rdo;&ldo;这我怎么能知道?我不是一直呆在这儿的。我有职业，我要挣钱糊口……&rdo;这又是一句假话。演了一生喜剧的弗洛朗坦又在演戏了。&ldo;让维埃，你把这幢房子从上到下都察看一下，访问每一户人家，问问所有的人，我现在回局里去。&rdo;&ldo;可是车子呢?……&rdo;因为麦格雷总是不愿学习驾驶汽车。&ldo;我乘出租汽车。&rdo;然后他对弗洛朗坦说：&ldo;跟我来……&rdo;&ldo;你不是要逮捕我吧?&rdo;&ldo;不是。&rdo;&ldo;那你要干什么呢?为什么你要带我一起走呢?&rdo;&ldo;谈谈嘛。&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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