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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ldo;衣服放在这里也许不太妥当……&rdo;弗洛朗坦有些不好意思似的轻轻地说，&ldo;因为其他人都认为她是单独生活的……&rdo;显而易见，这种说法也显得很牵强：这些一星期来一两次的大男人，都以为自己供养着一个情妇，而这些情夫却相互并不知道。他们真的全都相互不知道吗?麦格雷又回到卧室里，打开抽屉，找到一些购货发票，日用布制品，还有一个小盒子，里面盛着几件不值钱的首饰。这时候六点钟到了。&ldo;星期三来的那位先生应该来过了。&rdo;麦格雷说。&ldo;也许他曾经上楼来过，按过了铃，见没有人开门，便走了。&rdo;让维埃走进来报告说：&ldo;区警察局长正在赶来。代理检察长带着预审法官马上就到……&rdo;这个时候的侦查工作是麦格雷最厌恶不过的。他们五六个人相互望望，然后瞧瞧那具尸体，医生跪在尸体前面。纯粹是形式。医生仅仅只能确认死亡，具体细节要等解剖后才能知道。代理检察长也只是以政府的名义进行勘查。预审法官瞅着探长，他的神气似乎在询问麦格雷的想法，可是麦格雷现在什么想法也没有。至于区警察局长，他急着要回办公室去。&ldo;有情况请随时通知我。&rdo;预审法官轻声说，他年纪在四十岁左右，大概是刚来巴黎。他的名字叫帕热，是从一个专区开始，经过一个个越来越大的城市，一级一级爬上来的。默尔斯和他的下属呆在客厅里，其中一个专家在到处觅取指纹。等其他政府官员都走了以后，麦格雷对他们说：&ldo;孩子们，轮到你们啦……首先，在运尸车到来之前，先给被害者拍些照。&rdo;随后他向门口走去，弗洛朗坦想跟他一起走。&ldo;不，你留在这儿。你，让维埃，去问问这一层楼的邻居，需要的话，也可以问问上面一层的房客，问问他们有没有听到过什么动静……&rdo;探长往楼下走去。房子虽然很旧，可是还过得去。深红色的地毯在每一个台阶上都用铜条固定着。几乎所有的门把手都擦得亮亮的，就像一块上面写着维阿尔小姐定制胸衣和紧身褡的金属招牌一样。他又找到了那个纪念碑似的女门房，她站在门后面，肥大的手指把窗帘掀开着。他示意要进去，女门房机械地往后退了一步，他把门推开了。女门房无动于衷地瞅着他，就像他是一件没有生命的东西一样;麦格雷把他的司法警察局的徽章给她看了看，她也没有什么反应。&ldo;我想您大概不知道吧?&rdo;她的嘴没有动，可是她的眼睛似乎在说：&ldo;不知道什么?&rdo;

门房里很干静，中间放着一只圆桌，一只鸟笼里养着两只金丝雀。房间尽头有一个厨房。&ldo;帕佩小姐死了……&rdo;麦格雷说。她终于开口了。她说话的声音比较低沉，和她的眼光同样无动于衷。这种漠不关心会不会是出于仇恨呢?她总是通过门窗看着人们，对任何人都没有好感。&ldo;楼梯上的吵闹声就是为了这个原因吗?楼上至少还有十个人，是吗?&rdo;&ldo;您叫什么名字?&rdo;&ldo;我看不出我的名字在哪一方面引起了您的兴趣?&rdo;&ldo;因为我有些问题要问您，我还要把您的大名写进我的报告里面去。&rdo;&ldo;波朗太太……&rdo;&ldo;是孀居吗?&rdo;&ldo;不是。&rdo;&ldo;您丈夫也在这儿?&rdo;&ldo;不。&rdo;&ldo;他离开您了?&rdo;&ldo;有十九年了。&rdo;这时候她在一把符合她身材的宽大的扶手椅里坐了下来，麦格雷也坐下了。&ldo;在五点半到六点之间，有没有人上楼到帕佩小姐家里去过?&rdo;&ldo;有的。在五点四十分的时候……&rdo;&ldo;谁?&rdo;

&ldo;当然是星期三那一位啰……我从来不问他们的名字……一个高个子，没有几根头发，老是穿深色衣服……&rdo;&ldo;他在楼上呆的时间长吗?&rdo;&ldo;不长。&rdo;&ldo;在他下来的时候，没有和您讲话吗?&rdo;&ldo;他问我，帕佩小姐是不是出去了。&rdo;要她讲话就像挤牙膏似的。&ldo;您是怎么回答的?&rdo;&ldo;我说我没有见过她。&rdo;&ldo;他是不是感到有点儿奇怪?&rdo;&ldo;是的。&rdo;这样讲话真是累人，尤其是因为她的眼光和她臃肿的身躯一样迟钝。&ldo;今天下午早些时候您没有看见过他吗?&rdo;&ldo;没有。&rdo;&ldo;那么，在三点半左右，您没有看到有人上楼去吗?您当时在这儿吧?&rdo;&ldo;我当时在这儿，没有看见有人上去。&rdo;&ldo;也没有人下来吗?四点钟左右也没有吗?&rdo;&ldo;只有在四点二十分时候见过……&rdo;&ldo;谁?&rdo;&ldo;那个家伙……&rdo;&ldo;您说的&lso;那个家伙&rso;是谁?&rdo;&ldo;就是跟您一起来的那个人……我还是喜欢用这个称呼……&rdo;

&ldo;若丝菲娜。帕佩的相好吗?&rdo;她不无讥讽地微笑了一下。&ldo;他没有和您讲话吗?&rdo;&ldo;我甚至不愿为他开门。&rdo;&ldo;您可以肯定在三点半到四点半之间没有其他人上楼或者下楼吗?&rdo;既然她已经回答过了，她也不屑于再重复了。&ldo;您认识您的房客的其他朋友吗?&rdo;&ldo;您把这些人称为朋友吗?&rdo;&ldo;她的其他一些来访者……他们有多少人?……&rdo;她像在教堂里一样嘴唇微微颤动着，最后说道：&ldo;四个人……还有那个家伙……&rdo;&ldo;他们之间从来没有碰见过，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吗?&rdo;&ldo;据我所知，没有……&rdo;&ldo;您整天都呆在这个房间里吗?&rdo;&ldo;上午不在，我要上市场去买东西，回来后要打扫楼梯。&rdo;&ldo;今天没有人来和您作伴吗?&rdo;&ldo;没有人来和我作伴。&rdo;&ldo;帕佩小姐有时候也出去吗?&rdo;&ldo;上午十一点左右她要去买东西。一般她不会走远。晚上有时候她和那个家伙去看电影……&rdo;&ldo;星期天呢?&rdo;&ldo;有时候他们一起乘车出去。&rdo;&ldo;车子是谁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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