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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陆离一时间却茫然了起来，喃喃地问道：&ldo;可若是如此，我要这爵位有何意义？&rdo;

&ldo;怎么能没有意义呢？&rdo;女子叹道，&ldo;你还小，或许家里疼你，或许家里太冷落你，所以你会说出这句话，因你心中实在没什么想保护了，你甚至不想争一口气，失落也不过以为父亲那点微薄的疼爱而已。但是等你有了自己想守护的东西，你就会知道，至尊的权势、绝顶的武力、绝世的智慧，才能将你心爱的东西护在怀里，叫他妥妥当当的，不受风雨侵扰。&rdo;

&ldo;姑姑说得简单，纸上谈兵……&rdo;陆离嘀咕，&ldo;难道你在这深宫中还有什么心爱之物？难道是皇上么？&rdo;

女子的表情一下子哀伤起来，仿佛想起了什么。

&ldo;娘……&rdo;女孩却在这时候跑了出来，抓着女子的手问道：&ldo;维以不永怀的前一句是什么？&rdo;

女子便低头道：&ldo;我姑酌彼金罍，维以不永怀。&rdo;说完便是一声叹息，将那漂着梨花的白水一口饮尽了。

陆离一直以为薛明岫话语中的&ldo;心爱的东西&rdo;指的是谢凝，直到今日，他才知道那不仅仅是谢凝，还有宋明璋。而那时的陆离确实不懂什么叫心爱之物，直到厄运来临，他赶到梨落院时，薛明岫已只剩最后一口气了。

&ldo;陆……七公子。&rdo;薛明岫将他的手抓住，努力保持最后的清醒，艰难道：&ldo;我……我对你，也算有提点之恩，你……你能不能照顾我的九儿，她……她叫谢凝，是……是今上的九公主。你……你同今上说，你娶了九公主，参与永定侯府的争斗，今上以为能削弱侯府势力，必定会答应的。你……你若是不喜欢我的九儿了，将她……送到九华山云华观，我的……师父，玉清道长，在那里修道，她……她会照顾我的九儿的。我……&rdo;

&ldo;姑姑，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九儿的。&rdo;陆离既惊且痛，努力将薛明岫抱起，着急道：&ldo;姑姑，你别说话，我带你去找大夫！你这么厉害，一定知道穆杏林对不对？我……&rdo;

&ldo;你……你认识杏林国手？太好了……&rdo;薛明岫松了口气，道：&ldo;你快带他来，我的九儿……&rdo;

她用力推开陆离，喘息道：&ldo;快去！快去！我的九儿……总之，我没救了，嘿嘿，&lso;猿啼&rso;啊，想不到我薛明岫，竟然……会死在&lso;猿啼&rso;之下……&rdo;

陆离大为着急。&ldo;姑姑，什么是猿啼？谁害了你？你同我说，我替你报仇！&rdo;

薛明岫却摇头道：&ldo;不，不必了，你不要……沾染这场灾难，太可怕了，二十四条人命，不能……更多了。你去找穆杏林，带他……带他来！快，我的九儿……&rdo;

&ldo;太尉？太尉大人？&rdo;轻柔的女子声音传来，将他从九年前的回忆里唤醒。陆离转身问道：&ldo;何事？&rdo;

兰桡道：&ldo;请将婆婆的手放开，太医要诊脉了。&rdo;

陆离才发现自己仍抓着老宫女的手，忙站起让开。老太医在床前坐下，仔细把了一会脉，随后在谢凝面前跪下，惊恐道：&ldo;陛下恕罪，微臣……微臣无能，这位老婆婆的脉搏，已经……已经没了！&rdo;

就是说，死了？谢凝用力闭上眼，面无表情地站着，好一会儿才说：&ldo;以宫中教引姑姑之礼葬了吧。&rdo;

语罢转身离开。

陆离心中担忧，立刻跟了上去，抓住她的手，低声道：&ldo;你不必恨自己，就算你不去，她年纪大了也会死的。更何况，守着一个秘密在深宫小院里日复一日地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rdo;

&ldo;你这种无情之人怎么会懂！&rdo;谢凝愤愤甩开他的手，怒道：&ldo;你根本不知道，她……&rdo;

她曾因母亲的去世而生了场大病，从十二岁到十四岁期间，整个人都是糊里糊涂的，是婆婆一直照顾着，她才顺利活了下来。她是恨婆婆同那该死的混账先帝一伙，将她的母亲困在方寸之间，但是她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一点也不想将她杀了！

现在她居然因为一句话，就将婆婆害死了……谢凝的手止不住地发抖，终于还是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咬牙道：&ldo;陆离，你给我滚！&rdo;

她现在很难过，但是她绝对不想在他面前哭，他有什么权力再见到她的眼泪？

&ldo;你……你真的不必如此。&rdo;陆离道，&ldo;害死她的是那个秘密，并不是你，如果你怪自己，岂不是替仇人担了罪责？&rdo;

谢凝被他提醒得一震，是的，那个秘密，闻氏和母亲背后，究竟藏了什么秘密？她觉得陆离知道，但是她还来不及问，就见禄升匆匆地走来，将半个身子都躬了下去。

&ldo;陛下，江南太守杜寒石并夫人陆氏求见。&rdo;

江南太守的夫人陆氏？谢凝的心一沉，这不就是永定侯府的嫡长女、陆离的嫡姐、陆坤的亲姐姐，陆裳么？她来做什么？

谢凝皱眉，忽然发现禄升的视线轻飘飘地落在陆离身上，登时明白了，冷笑道：&ldo;拜见是假，担心是真，陆卿，你这位姐姐倒还挺关心你的，只是不知她若知道陆坤回来了，又是什么心情呢？&rdo;

语罢吩咐道：&ldo;朕今日身体不适，让杜寒石回去吧，太尉，你也该回家去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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